第86章 局面逆转
瞧瞧你们做的好事吧！
这句话仿佛一个魔咒, 伴随着那个被点赞千万次的视频，让全世界网友炸开了锅。
破天荒的，一个环保法案, 遭到了环保主义者和非环保主义者的共同抵制。
当然，这还不算，即使是大多数温和派网民看来, 这个法案，也严重地侵犯了困窘中的利来亚人民的人权。
h国货船被拒绝停靠事件, 一时间获得了全世界的瞩目。
什么？你不知道洛卡斯法案, 那你一定不是真正的环保主义者！
什么？你不知道洛卡斯法案，那你一定不是真正的人权卫士！
什么？你不知道洛卡斯法案, 那你一定是个冷漠自私的人！
一场偶然的航运纠纷, 因为特殊的背景，演化成一个恶劣的国际事件。招来了所有网民的指责——“高贵的洛卡斯人以自己是素食主义者为荣, 他们热爱一切生命, 卑微的利来亚人除外。”
“我反对这个愚蠢的法案，有人能帮帮这三艘h国船吗, 我真想为利来亚人做些什么。”
“我敢说如果这艘船是漂亮国或者欧盟的, 哪怕是韩国或者日本的, 就一定不会受到阻拦，洛卡斯太过傲慢了, 与之相比，h国人就像天使一般, 他们只是想帮受苦的人重建家园，如果这也犯法，那一定是法律出了问题！”
“洛卡斯政府必须停止愚蠢自私的行为，马上将三艘船放行！”
……
网络上的骂声接连不断, 一向饱受赞誉的洛卡斯国，陡然变得声名狼藉。
与之同时，不少人开始发起抵制洛卡斯的活动，他们将它最有代表性的三文鱼从食谱中划掉。还有甚者，从网络中走出来，来到大街小巷，开始游行示威，要求放行h国货船。
而各个国家人民中，表现得最激烈的——
竟然是洛卡斯本国人。
在事件发酵之后，洛卡斯政府尚未做出表态，港口的引航员叛变了——
他们选出了最有经验的工作者，亲自为h国货船带路。尽管没有法律的允许，尽管引航员面对的可能是法庭的审判和失去工作，但他并未退却，带着英雄般的自信的笑容。
港口的工作人员，郑重地给予了放行，友善的态度与之前的冷漠判若两人。
而同样不吝惜释放善意的，还有普通洛卡斯人，他们将从家中、从超市搬来小麦和面条肉干，他们甚至准备了鲜花，纷纷投掷到了货船上。
乌泱泱的人群出现在港口，这在人烟稀少的洛卡斯是极其罕见的状况，甚至还招来了警察维持秩序，场面热烈不亚于一场大型庆祝活动。
万众瞩目——
风帆海运的三艘货船，避开了一个个暗涌，推开一层层波浪，顺利地驶向了远方。
城南工业园风帆总部
楚虞罢免了白董事长，亲自主持董事局会议，此刻的荧幕上，出现的便是船顺利驶向利莱亚的画面。
她坐在椅子上，面对荧幕，桌上的董事们只能看到她纤细婀娜的背影。
这位楚家大小姐，二十出头的年纪，宛如一朵温室栽培的娇贵兰花，从未经历过外面的寒霜。
这些，都是外人眼中的楚虞。
白家人就是抱着这天真的幻想，将洛卡斯当作试金石，准备一举击溃这位千金老板的自尊心和威信，守住他们在公司的话语权。
可现在，他们算是傻了眼。
楚虞没有可怜巴巴地任由货船返航，也没有灰心丧气地将同陆氏实业的合作搁浅，她说，她开出去的船，绝对不会无功而返——
她做到了。
不到两天，她便彻底扭转了局面。
董事们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楚虞是个软弱无能的人，宝乐居早就破产，辰氏也不会跟她姓，还有顾氏收购案，那个时候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楚虞只是名义上的老板，背后的掌舵人是她舅舅跟父亲，但只有跟楚虞真正打过交道的人，才会感受到这个女孩过人的谋略和手腕。画面还未结束，助理敲门进来，“楚总，风帆的前董事长白雄先生过来了，似乎是为了这次货轮的事情……”
“我没时间应酬他，告诉他，拿了钱就退休吧，”楚虞转过椅子，目光清冷，“白家人背地里做的那点破事，现在，还想来演戏？”
桌上的几个董事，不忍白董事长被如此冷落，“楚总，白董到底在这行做了半个世纪了，他的经验和人脉，对公司的发展是有大作用的。”
“对啊楚总，公司到底是白董事长一手建立起来的，没有他坐镇和指点，我担心员工们会人心涣散，咱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人心不稳，那随时都会出现危险……”
“是啊，不如让白董事长回来吧”
绝口不提白雄制造的麻烦。
楚虞看着坐在这里的董事，白雄有个船王的头衔，这些人跟他共事多年，精神上自然支持他多过支持自己。不过，她走到今天，还有必要体谅别人的心情吗？
“白雄不是有丰富的经验，是一个经验重复使用五十年，一年又一年，风帆的股价永远是七块八，如果不是我出手收购，它能涨到现在的十二块吗。”楚虞站了起来，“我不介意让一个老人家坐这个位置，但是，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对老板不忠，我手下还有五间公司，难道我也放任他们有样学样吗？他的经验，不过就是做些集装箱生意，跑一跑固定的几条航线，说难听点，我未必用得上这些粗浅伎俩。”
“至于人脉……”她看了助理一眼，对方走上前，将公司不久前收到的几封邮件展示在了屏幕上。
所有董事都看了过去。
助理扶了扶眼镜，一条条开始介绍——
“这条是挪威大船东发过来的，他们钦佩我们对利莱亚的援助，为了表示支持，他们愿意以最优惠价格租赁货船给我们，lng船、双动力船，任我们选。”
“这条是hd中华造船厂发过来的，他们表示虽然不可以让我们插队，但愿意增开一条生产线，为我们抓紧改造动力船……当然，不只是它，大连船舶、广船国际、渤海船舶也打了电话过来，愿意优先接我们的订单。”
“还有这条，是洛卡斯的邻国安图纳发过来的，它们建议我们绕行洛卡斯港，改从安图纳港经过，并给予免税优惠”
“还有这条，赞依和曼拉——也就是利莱亚的两个邻居，知道了安图纳港要给我们减税，它们的船迫切希望挂靠我们公司，它们每年要进口不少货物，还要出口那么多石油天然气出去，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大笔开支……”
董事们一条条邮件看过去，这些看不懂的文字，经过助理的讲解，全部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金钱符号。
白董事长的人脉，每年大笔费用用于人情开支才能维持，到了国外，也不是花钱就能好使，可楚虞不一样，她一分钱没花，那些大船东大船厂一个个都主动找上门来，大甲方还自愿降级做乙方，这放在以往，根本不敢想。
他们再次思考楚虞的话，竟然觉得有些精准——白雄啊不是有五十年的经验，而是一个经验用了五十年，到底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要赚钱，要扩大事业，还得靠楚虞啊。
楚虞见大家不吭声了，这才慢悠悠地抛出了这次会议的重点——增发股票。
这个决策一抛出来，董事们心照不宣。
白家人董事局的席位，彻底保不住了。
可此刻，再没人关心白家人的下场，楚虞要增发新股，她背后的精算师团队只怕早就做好了提案，她有多少钱投进去，没人敢估算，如果他们这些老人不想被清理出董事局，只怕还得玩命砸钱。要不然，以楚虞的财力，分分钟便能将风帆海运私有化。他们这些人，一定得抱住楚总大腿，一起赚大钱！
一个董事举起了手，表示支持，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渐渐地，支持的人便超过了三分之二席位。
决策通过。
顺利结束了会议，楚虞坐在车子上，透过车窗，看到了那几个阴魂不散的白家人。
他们想冲过来，却被楚虞座驾后的十几个保镖拦住，压制得死死的。
白家人都到齐了，连白雄也拄着拐杖，倒是没见着一向扶着他的白露薇。
难不成，又去监狱会情郎了，楚虞倒想知道，洛卡斯策略失效后，那个男人还能给白露薇想出什么金点子。
顾辰风虽然被关进去了，但也没闲着，楚虞原本只是猜测这次的麻烦跟他有关，而不久前，珩光查到的东西，便直接将她的猜测坐实。
珩光做事永远讲求策略，滴水不漏一贯是他的风格。他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想到这里，楚虞便直接拨通了珩光的电话。
“白露薇最近在做什么。”她问道。
“上次你扬言要将白家人通通赶出董事局，当天，白露薇就被赶出白家了，她没有事业也没有家，只有一个未婚夫了，当然是忙着想法子将人捞出来。”珩光唇边挂着淡笑，“她现在满城找律师呢。”
“有大律师接么。”楚虞问道。
“白家落魄了，白露薇手上是有点钱，但还不至于能给一个危害公共安全的人脱罪。”珩光试问，“如果是你手下那些精英律师，会怎么运作呢——花大笔钱换取有用的专利，争取减刑？”
楚虞自然也想到这种可能，她面色不变，“那就按原计划，换个罪名，再送他进去。”
她永远不希望这个男人，再出现在她的世界。
“可以，但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珩光目光清冷，十足理性，“顾辰风虽然被关进去，但还能找傀儡，不断给我们制造麻烦。与其让他躲在暗处，不如，让他出来。”
楚虞似乎猜到了珩光想要做什么，她没有拒绝，“自由，如此珍贵的东西，他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珩光心领神会，“当然。”
犯过罪的人，至少要被打断脊梁，像狗一样爬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