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陛下见了我哥都得行礼
陈远边听边打量宴芝,待目光转向落夕痕时,眼睛一亮,装模作样道:“老爷我慈悲,干不出欺压百姓的事,你这狗奴才休要仗势欺人。”
宴芝撇了撇嘴,撕下几块湿透的里衣拧干,接着绕手掌,脖子缠了几圈。
得亏这具身体膀大腰圆,力气贼大,否则衣服都撕不开哭!
还她肤白貌美大长腿,还她盈盈一握小蛮腰!
收拾完自己,又脱下落夕痕的上衣,顿时血淋淋的刀口和满身鞭痕呈现在眼前,而刀口周围已呈青黑色,还有往心脏蔓延的趋势。
宴芝心情愈发沉重,抬眼环顾,对面人群一穷二白,自己都快死了,遑论草药。
这时,那公子的随从开口了:“大人,您多少吃点东西。”
陈远顿时捂着心肝叫道:“哪来的胃口哟,一想到那群刁民冲了我的府邸,抢了我费尽心力收刮收集来的的宝贝,害我匆匆逃亡,我这心就疼的吃不下饭。”
随从拍马道:“您可千万保重贵体,待回到都城,见了您大哥,到时领了兵把那群刁民尽数砍了。那群刁民夺了府库钱粮,可是造反的死罪,您拿下他们,那是天大的功劳。”
陈远面现喜色,旋又想到什么,哭丧着脸道:“只是丢了府库,我怕陛下怪罪。”
随从安慰道:“陛下就是只纸老虎,有大长公主在,何必怕她。何况我们这位陛下只知享乐,论收刮民脂民膏,大人尚不如她。”
话锋一转:“再说了,这朝中政事全由摄政王处理。”
“那摄政王”
随从笑道:“大人无需担忧,任他摄政王权力滔天,也不敢不给大长公主面子。”
听了这话,陈远踏实了些,龇牙吹嘘道:“那是,大长公主爱我堂哥爱的要死要活,就是陛下见到我堂哥也得行礼拜见哈哈,待我领了兵杀回去,定将那群刁民砍成稀巴烂。哼,要不是他们,我岂会沦落到跟这群黔首同一个屋檐!”
“大人忍忍吧,这条小路能让我们更快赶回都城,大人需趁事情未闹开,提前运作一番。”
陈远望着庙外的雨天,抱怨道:“该死的雨不知下到什么时候,天天下,天天下,要不是天天下雨导致黄河决口,那群刁民哪里敢闹。哼,这群不知死活的刁民,没吃的去挖野菜不行吗,再不济把多余的孩子卖了,平时不多存点口粮,出了事主意打老子头上来”
宴芝将雨水浸湿的纱布铺至落夕痕脑门,听到陈远主仆的对话,眉头抽动不止。
“陈大人,我这里有块上好的砚台,不知能否匀些吃食给我。”一个状态稍好的中年男人一咬牙,走了出来。他实在不行了,再不吃点东西命得丢这。
陈远一听,来了兴致,找中年人要来砚台,端详一番,赏了他两块破饼。
中年人有些不敢相信,嘴唇哆哆嗦嗦。
“陈大人,当初这方砚台足足花了我三十贯”
陈远两只眼睛死命一瞪:“笑话,我陈远有的是钱,稀罕你块破砚台?行,东西还你,饼还我。”
说的冠冕堂皇,分明欺人走投无路。
果然,那中年人不说话了,抱着饼戒备的看着周围的难民。
一些难民眼巴巴望着他怀里的汤饼,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有个妇人架不住儿子的吵闹,从包袱摸出半块饼分成四份,一家人一人一口便没了。
“这位大人,求求您救救俺的孩子,俺什么都不要,只求您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