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让位

    他不光腹诽，回家还跟媳妇吐槽：“别看皇上媳妇儿子不少，他平日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没事儿就逮着我说半天。今儿还非给我说什么大局为重，当皇帝的要懂得平衡各方势力。你说我一个大理寺卿，学这些做什么？”

    陆念芙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是怎么应对的？”

    “就装傻呗，反正咬定我就是个查案的，那些东西与我无关。”

    陆念芙神色就很怪，脱口问道：“听说当皇帝很忙的，百忙之中还抽空给你说这些，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你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

    顾砚尘没在喝水，但还是被口水呛得不轻，咳了一会儿对她竖起大拇指：“夫人你志向够远大啊，这是想捞个王妃当当？”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你这叫正事儿？”顾砚尘无语地指着自己的脸：“瞅瞅，你家男人的脸哪点跟皇上相像？”

    别说，陆念芙还真盯着他看了半天。

    她是见过昌武帝的，只是时人讲究不得直视天颜，是以她对昌武帝的脸也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他要脱了龙袍走在街上，陆念芙保准认不出来。

    “你还真看啊？”顾砚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看出什么来没有？”

    “相公天庭饱满，地廓方圆，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

    “这是上哪儿学得说辞，跟街上逮人算命的神棍似的。”

    陆念芙：行吧，她知道是她多想了。但有前世的记忆，这不是忍不住嘛。再说了，现实如此令人惆怅，做做美梦怎么了？

    昌武帝被老五老六气到，便格外惦记顾砚尘的婚事，于是这晚又摆驾去了惠妃宫里。他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哪怕宫里藏了许多闺中秘术，他对某方面的欲念还是淡了不少，这两年已甚少流连后宫。

    惠妃心知肚明他来是为了什么，但还是高兴。

    让人按他的口味安排了晚膳，饭后也没有装傻，而是揣摩着昌武帝的心思主动提到：“皇上那天的赏花宴是为顾大人办的吧？”

    昌武帝赞许地看了惠妃一眼，他就喜欢惠妃这股子机灵劲儿，而且武将世家出来的闺女没那么多弯弯绕，说话也比较直。他在朝堂上已经够费心思了，着实不想到了后宫还要动脑。

    “你看出来了？”

    “顾大人那张脸跟容妹妹一模一样，看不出来的怕得是个瞎子。”

    说到这个昌武帝就有气：“这孩子在广陵侯府被忽视得厉害，宫里办过那么多场宫宴，顾融但凡领着他进宫一两次，朕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寻回这孩子。”

    惠妃是个聪明人，见过顾砚尘之后，便让娘家人打听了顾砚尘的生平。这会子见昌武帝义愤填膺，自然要与他同仇敌忾：“亲生的和拖油瓶哪能是一回事儿？他还阴错阳差地占了人家嫡长子的身份，只是忽视些，没下死手除了亲儿子的绊脚石便已算是厚道了。”

    昌武帝哼了一声：“就一个侯爵，再往下传还得降一等，朕的儿子能稀罕？”

    “您的儿子当然不稀罕了，可顾侯爷拿什么跟您比啊？”

    “这倒是。别的朕都不计较了，但他娶的那个媳妇出身着实太低，必须给她换掉。”

    惠妃愣了一下：“皇上是打算让七殿下休妻再娶？”

    “他要是舍不得，只让陆氏把嫡妻之位腾出来也行。”

    惠妃无语：“皇上这话说得可真是轻松。”

    “凭皇儿的身份，换了平日，那陆氏本就连侧妃都攀不上，她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商户之女的身份的确不够看，但她这不是被平宁伯府认回去了吗？算起来也是伯府嫡出的千金，且对七殿下还有救命之恩，就为了迎娶高门贵女贬妻为妾，皇上就不怕七殿下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且依臣妾所见，七殿下怕是对再娶没什么兴趣。”

    昌武帝皱了皱眉：“这话是怎么说的？”

    “那日右相家的千金几次对他示好，他连眼角都没给人一个。”

    昌武帝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你说说，这事儿要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