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朝会

    扬州

    淮扬运河上风平浪静，一艘官船正例行巡逻。

    司徒绝举着西洋望远镜，扫过一圈后神色蔫蔫地把望远镜一丢，烦躁道：“顾砚尘三天两头地上书，今儿灭了一帮倭寇，明儿扫荡了一个倭寇据点，怎么轮着本王就如此平静？那些功绩，别不会都是吹的吧？”

    他身边的人立刻狗腿道：“王爷，您是什么身份？那些倭寇怕是听得您的身份都得屁滚尿流，怎么可能与您对上。要属下说，只要有您在，江南就定会一片太平。”

    “那怎么行？没有倭寇入侵，本王如何立功？交待下去，让他们好生找找，倭寇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船上，他们在海岛上定有据点，寻得一个，本王重重有赏。”

    于是，在运河上的官船便多了起来。

    二月初二，龙抬头。

    趁着官兵出海，城内空虚，一直销声匿迹的倭寇突然组织起了一场极为凶悍的进攻。从淮安下手，倭寇数千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下连水，洪泽和扬州宝应三个县城。这回他们不干占山为王的事儿了，抢掠一番便火速撤离，等司徒绝反应过来组织好反攻，茫茫大海上哪还有他们的踪迹。

    只留三个被洗劫一空的县城和一大帮嚎啕大哭的百姓。

    上一回还能把锅推到扬州知府头上，可这一回，淮安知府可没干越俎代庖之事，司徒绝这口锅压根儿就没地儿甩。

    他召集幕僚连着想了几天，也没想好该如何汇报这次的战况。

    但淮安知府却不会等他，八百里加急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

    打从顾砚尘跟顾融谈过，房氏便没寻过陆念芙的麻烦。

    不用应付那让所有媳妇深恶痛绝的立规矩，陆念芙的日子立刻松快了许多，处理外铺面和作坊的事儿，还能在府里喝喝茶。青芽递上一张请帖：“姑娘，这是吏部侍郎着人送来的。”

    “吏部侍郎？我与他府上有交情吗？”

    青芽摇头：“没见您与他府上有联系啊，莫不是冲着姑爷来的？”

    有可能。

    现在她好歹也是三品官的夫人了，接着请帖也正常。结果打开一看，邀请人上赫然是“程娇皎”三字。

    两年前，程北铮一度气愤得想要脱离家族，为的就是程娇皎。

    程敬豪想要这个侄女进宫帮自己当嫔的女儿固宠，程敬泽则想着用女儿为自己这一支扬眉吐气，是以不顾程北铮的反对，强行将程娇皎送进京待选。

    结果当年的大选却取消了。

    程嫔也曾将程娇皎接到宫里，只盼皇上对对她那张堪称绝色的脸感兴趣。结果皇上瞧是瞧见了，却连多看一眼都不曾。于是程娇皎很幸运地又出了宫，程敬豪没法子，只得选了其他美女进宫帮女儿，但程敬泽却不甘心。

    这几年京城程家对他们的盘剥越来越厉害，又禁了海，他收入大幅缩水，京城程家的胃口却越来越大。美其名曰，程嫔在宫里要打点，幸好程嫔肚子里那块肉没等出生就没了，不然还不知要嚣张到什么程度。

    他自己的儿子没有能入仕的，如果女儿不能争气，他们就永远没法子跟京城程家抗衡。

    左右程皎娇年纪还小，他便让程娇皎继续留京，等待下一次的大选。

    搭不上皇帝不要紧，能嫁给皇子也不错啊。不求当正妃，能捞个侧妃就行。再不济指个候门高官他也能接受，有了强有力的亲家，想来京城程家也会收敛一二。

    于是程娇皎便这么留在了吏部侍郎府。

    一边备选，一边跟着程家人在各种宴会上露露脸，希望能被哪家高门夫人相中，给自己儿子聘回去当媳妇。

    这些情况都是程北铮说的。

    每每提起程娇皎，程北铮便心疼又懊悔。只恨自己当年为何不好好读书，以至于家族的压力竟一整个儿地压在了妹妹稚嫩的肩膀上。

    说起来，程北铮也是个狠人，被程娇皎的事刺激以后，愣是花两年时间，架空了他爹的权力，俨然当上了扬州程家的家主。

    陆念芙唏嘘了一场，将请帖递给青芽：“给人回一下，就说我三天后我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