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胭脂

    倭寇发动第一场袭击之后，沿海一线全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可惜海岸线太长，又有许多的小渔村都存在漏洞。顾砚尘没法子，只得一边招募新兵一边抽人去各个村落排查。

    遇上这种倭寇能借机上岸的村子就得想办法堵漏。堵得上就堵，堵不上的还得劝人迁移。这事儿朝廷还没同意拨款，是以工作开展得相当困难。与此同时，他还不能让手下加强训练，忙得那是脚不沾地。

    陆念芙早上起床时他早已离开，而夜里睡下时，他却往往还没回来。

    加上陆飞又住进了先生家，陆念芙只觉全世界只剩了她一个闲人。她无所事事地翻着账册，严清实在太能干了，已有的产业完全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看来是时候拓展新的市场了，不然这一天天的，她得把自己闲死。

    青芽从屋外进来，炫耀手中的一枝红梅：“姑娘您看，这梅花开得可好？奴婢在园子里选了半天呢。”

    “哪个园子？”

    “咱家的花园呐，也就姑爷近来太忙，不然您二位一散步，可就全看着了，哪轮得到奴婢来献花。”

    陆念芙看着那红艳艳的花瓣，脑中闪过一个胭脂的古方。那古方是一家百年老店所有，可惜家有败家子，她赶在古方被贱卖之前将之弄到了手，凭这方子又改良开发了不少新品种，从此香黛阁的胭脂成了京城贵女竞相追逐的佳品，赚得盆满钵满。

    可惜，香黛阁最后也落到了司徒绝手里。

    这事儿不能细想，陆念芙赶紧住脑：“走，咱们到花园赏花去。”

    青芽才将花枝插入缠枝青花瓷瓶，闻言赶紧拿起一件披风跟上：“姑娘，外头天寒，可不能冻着了。”

    扬州这算什么天寒呐，连雪都没有。

    在京城感受过冷冽寒冬的陆念芙还真没把这冷当一回事儿。不过也没拂了青芽的好意，拢了拢披风继续往外走。

    那古方以花为底，对花瓣的要求颇高。

    陆念芙看着满园红梅，仿佛已经看到了滚滚而来的银子。青芽见她两眼放光，只道姑娘毕竟年轻，自然爱这满园花色。她搜肠刮肚地来了一句：“零落成泥辗作尘，唯有香如故。”

    陆念芙脚步顿住，缓缓转过头。

    青芽尴尬一笑：“那什么，姑娘您以前去参加赏花宴，不都得作诗嘛，奴婢作不出来，就随便吟了一首。嘿嘿，就是不太应景，这花才刚开，离花落还早呢。”

    “不早了，你寻几个人将这些花瓣都撸下来吧。”

    青芽脚下一跄，差点摔着：“撸，撸下来？”

    “嗯。”

    “为，为什么啊？这花开得不好吗？”便不是惜花人，也用不着这般辣手摧花吧？

    陆念芙抬脚往前走：“这些花瓣我有大用，你让她们小心点儿，可别弄坏弄脏了。”

    青芽：“姑娘，您还真要啊？”

    陆念芙懒得理她。

    那白酒的蒸馏法她不曾细细留心，只记得个大概，可这些胭脂的方子是她自己带头改良的，她自然烂熟于心。在京城都广受追捧的胭脂自然也会让扬州姑娘沉迷，是时候去盘间铺子把香黛阁重新开起来了。

    青芽带人在花园辣手摧花的时候，陆念芙回屋写了张采购清单，刚吹干墨迹，棉儿进来道：“姑娘，那叫素月的嬷嬷又来了。”

    “又来？这都第几回了？”

    “第八回了，她每天都来。”

    “那将人请到花厅里去吧。”这么天天上门也不是事儿，陆念芙决定一次将事情说清楚。

    素月自称嬷嬷，但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岁，脸蛋身材都保养得甚好。不说绝色，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且气度也不像是普通嬷嬷，正琢磨她是哪方的人呢，她却先跪下了。

    “奴婢素月见过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