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圣诞夜的告白
临近夜晚的中心公园，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都在等着即将开始的烟火大会。
周边的小摊摆满了圣诞节的各种周边，许多情侣头戴着麋鹿角或者圣诞帽，手牵手，肩揽肩地在谈情说爱。
中心公园背靠一座小山，此刻山顶上却没有广场那么多人，零零散散地也多是情侣。
山顶上两座阁楼互相遥望，相对而立，楼内皆灯火璀璨，有欢声笑语传来。
公园与一个游乐场相连，一座巨大的摩天轮在黑夜里闪着彩色的光，像一朵巨大的烟花，镶嵌在夜空中。
萧柠和朋友们去玩了，没有与他们一起，萧崖天领着南若邻坐进了座舱。
随着摩天轮缓缓转动，大片的城市夜景跃入眼帘。
时值夜晚，朔风凛冽，但座舱里暖乎乎的。
南若邻兴奋地看着座舱外面的万家灯火，璀璨得像一幅画，全然忘却了自己恐高。
萧崖天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笑意不断。
“看来你很喜欢坐摩天轮？”
南若邻回过头，咋花身边坐下。“还好吧，并不是特别喜欢，主要是太高了，看着害怕。”
“最高的烟火才好看。”
萧崖天说，一般人都喜欢在平地上仰头看烟火。可如果和烟火近距离，岂不是把最美的瞬间尽收眼底。
萧崖天不喜欢抓不牢的东西，而烟火偏偏是转瞬即逝的，可他却讨厌不起来。
在夜空绽放的花朵，美得摄人心魄。
可他不知，对于这次烟火大会，南若邻是有私心的。
她想看烟火，是因为心里的那个人。
“我们为什么不在广场上看呢？”
萧崖天刮刮她的鼻尖，“你忘了我刚才说的，我想让你看到最漂亮的烟火。”
“而且，我想和你独处，自然不希望被人打扰。”
他说得毫不掩饰，眼神认真深情。
南若邻脸上立刻飞上两片红云，转头不敢看他仿佛可以蛊惑人心的双眼。
她的手指紧张地搓着衣角，强装镇定却被他一眼看穿。
萧崖天忍不住多靠近她一些，灯光下，她害羞的侧脸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萧崖天听到胸腔里自己的心跳，节奏全乱了。
这时，一朵烟花腾空而起，在寂静的夜空以及人们迫切的期待中轰然绽放，美得不可方物。
那一瞬间的灿烂映入两人的眼帘，南若邻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这短暂的美，无数的烟火陆续升上高空。
璀璨夺目，绚丽多彩，把深蓝的夜空点缀成了一幅生动的画。
无数的烟火真真实实地在眼前绽放，五光十色纷纷落入南若邻眼里，整个人仿佛真的置身于烟火花海中。
南若邻兴奋的笑容慢慢凝固了，看着这满天花火陷入了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想起了那个刻骨铭心的人。
在那一片如梦如幻的光彩里，南若邻仿佛看见了傅斯。
依旧是那最初的样子，温柔不曾改变。
两年前的夏夜，凉风习习。无数萤火在周围飞舞，淡绿色的光芒汇成一片星辰大海。
不远处的河对岸，无数烟花竞相绽放，争奇斗艳，火光冲上深蓝的夜空，美如极光般梦幻。
“傅斯，下一次烟火大会，我们还一起看吧！”
“只要你想，我都愿意。”
南若邻深深地记得，那个有着深紫色眼眸的男生。
他突然闯进她的生活，又突然消失不见。让她思念成疾，念念不忘。
他们再也没有一起看过任何烟火，彼此之间许下的所有约定都如云烟散。
圣诞节的夜晚，总有一种特别的浪漫。
南若邻搓着双手放在嘴前哈气，那白色的雾气很快就消失在空气里，只在掌心留下一瞬的暖意。
萧崖天怕她冷到，围巾给她围上了，大衣也脱下来给她披好。
“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还冷吗？”
南若邻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拒绝他的体贴。
“崖天，愿意听我说说话吗？”
萧崖天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听着。
“我曾经玩过一款游戏，非常喜欢里面的一个主角。”
南若邻鼓起勇气，看着萧崖天，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慢慢吐露自己的心声。
烟花继续绽放，五彩的光落入她逐渐湿润的眼眸里。
南若邻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何竟有些想哭。那个她无法忘记的人，成了她心口的朱砂痣。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一个特殊的小相册。
铺满屏幕的，是一个动漫纸片人。
丰神如玉，温文儒雅，出尘之表，风度翩翩。
“也许你会觉得我幼稚，但我是真的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不存在的人。”
南若邻陷入那段美好又悲伤的回忆，想起傅斯，想起与他的点点滴滴。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昨日。
“他喜欢烟火，喜欢蝴蝶，喜欢一切美好的却又稍纵即逝的事物。”
她的眼神慢慢暗淡了下来，语气微微哽咽。
“后来，这款游戏停服了，我再也不能与他见面，再也听不到他温柔的声音。”
“看到这漫天花火，我很想念在那个无法形容的时光里遇到的他。”
“一个……游戏人物？”
萧崖天诧异地看着她手机相册的人，不敢相信。
“傅斯，是个游戏人物？”
南若邻愕然，“你怎么知道傅斯……”
她不曾向任何人提起，就连赵曦也没有。
但萧崖天不同，他对她的关注，精细入微，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傅斯”的存在。
萧崖天笑了，不知为何，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你的每一本书，甚至每一本笔记本，末页都有傅斯的签名。”
萧崖天曾经因此大受打击，连续失眠好几个晚上。
如果不是重视那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他的名字写在书上，时时刻刻观之念之。
好几次，萧崖天都看到南若邻望着那个名字入神。不是重要的人，不会一直牵挂于心。
萧崖天好几次想要向她问清楚傅斯是谁，但又怕问了之后南若邻不再待见他。
也才明白，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傅斯竟然是在现实中不存在的，一个虚拟的游戏人物！
所以说，他的竞争对手不是赵晨，也不是常子煜，而是一个游戏人物吗？
萧崖天有些哭笑不得，傅斯如果是真实存在的人，他还能与之一较高下，公平竞争。现在，他就算想竞争，也毫无意义。
南若邻眼角挂着泪，笑得有些苦涩。“我很幼稚对不对，可是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她看着屏幕上傅斯温柔的眉眼，多么希望他能从二次元来到现实中。
“傅斯，给了我信念与希望，让我从失去姐姐的颓废中走了出来。我喜欢他，更感激他。”
一个虚拟的游戏人物，却让南若邻以为他活在现世。她曾一度痴狂，却又不得不在现实面前妥协。
在她迷茫的那段日子里，有了傅斯的鼓励她才没有陷入悲观与绝望中去。
现在她选择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完全是不由自主，她想把藏在心里的秘密一点一点的说给身边的这个人听。
冰凉的双手忽而被握入一片温暖当中，南若邻抬头望着温柔注视着自己的萧崖天。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那张脸无缝重叠，一样的温柔深情。
她茫然了，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萧崖天把南若邻搂入怀里，心底的勇气慢慢聚集。
“傻瓜，我被你骗得好辛苦。”
萧崖天不想等了，他要把他的心说给她听，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若邻，如果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希望你不要被吓到，我再也不想等了。”
萧崖天已经无法抑制心里的那股冲动，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南若邻，我喜欢你。余生，让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你。我想要生与你相伴，死与你同葬。无论生死，都不离不弃。”
“你喜欢烟火，以后我陪你看。你想找到傅斯，我会在将来重新唤醒他。”
“只要你想要的，想做的，我都竭尽所能地为你。”
这些话，萧崖天埋藏在心里已很久，他无数次想要对她告白，想要对她说出自己最真的感情。
他一向大胆，一向勇猛，一向果断，却因为害怕她被自己吓到而一直小心翼翼，谨慎得不敢让她看出自己的感情。
这个年纪太青春又如何，青春里遇见喜欢的人才是不容易。
要么，一辈子。要么，永远错过，成为彼此心口的朱砂痣。
南若邻愣愣的，心里却是很平静，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意。
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
圣诞节，在傅斯最喜欢的日子里她收到了喜欢的男孩的告白。
初雪未现，爱情已到。
南若邻喉头滑动，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眼里有滚烫的液体在流动，眼前忽然变得朦朦胧胧的。
“萧崖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过了好久，南若邻终于发出声音，竟是颤抖的。
这个年纪向爱情俯首称臣，他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但萧崖天无所畏惧，他不愿当缩头乌龟，不想等错过了再来后悔。
“我喜欢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
把所有的情感都归结到这句通俗易懂的短句里，萧崖天倾注了全部勇气，包括得不到的心灰意冷。
在烟火下的告白容易消失，但成功了也许就是一辈子。
烟花易冷，爱意不会。
所以，他把他的一辈子赌上了。
南若邻心乱如麻，但也感动万分，只是她不知要怎么回应他的爱意。
“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奔着未来与你携手一生的目的去的。”
“若邻，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是承诺，知道什么是爱情，也知道什么是责任。”
“南若邻，我不想与你错过。”
眼前忽然一片黑暗，萧崖天的手覆上了她的双眼。
黑暗里，南若邻的其他感官在这一刻都立马变得敏锐。
浓密的睫毛频频扫着他的掌心，眼前的世界变得很窄小。
南若邻感觉到萧崖天在靠近，感觉到他的气息向自己扑来，心下不由得紧张起来。
鼻头相碰的一瞬间，萧崖天能感受到南若邻身体的僵硬与紧张。
她诱人的小嘴微张，呼吸急促。他轻柔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出的热气带着一股大胆。
“原谅我此刻的过分。”
在那柔软的双唇吻上来的时候，南若邻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她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所有的注意力此刻都在与他相贴的唇上。
他的吻很轻，就像一片羽毛飘落，却带着浓重的情感，那股特别的温暖让她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迷恋。
她没有拒绝，这暗中给予了萧崖天继续的勇气。
短暂的分离后，南若邻的唇上再次被湿湿的温暖覆盖。
她闭上了眼，在他的试探中小心翼翼地抬头回应。他宽大的手穿过自己的脖颈，暖暖的贴在她的肌肤上。
萧崖天获得允许，得寸进尺，搂紧了她，把这个亲吻变得绵长深情。
当冷意再次侵上南若邻的双唇时，她终于能看见光。
迷迷糊糊的视线中，她看不清萧崖天脸上的表情，随后她整个人都被他揽入了怀中。
外面烟火扰耳，但她能听到萧崖天急促的呼吸声。
“如果明天我们分道扬镳，也请你不要恨我。我只是，太过喜欢你。”
大片的温暖包裹着自己，南若邻靠在萧崖天的胸膛，感受着他气息的起伏，听着他的心跳加速。
他把自己圈得很紧，双臂用力得生怕会被她推开一样，不敢松开。
南若邻忍受着萧崖天带来的禁锢，不知所措。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的告白，但她知道从自己拒绝了沈馨宁开始，这个人就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刚才自己情不自禁的主动，不就是自己的心声么。
这个圣诞夜，不同以往，太过让人刻骨铭心了。
直到回家，两人都还是一言不语，仿佛在那摩天轮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无可置疑，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了。
萧崖天一直忐忑不安，他害怕，最后自己一无所有。
爱情本就是奇怪的，让人向往又让人畏惧，得到与失去真的只是一念之间。
或许他不该这么早触碰，这个年纪的爱情本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可是，他遇见了，又怎么舍得放手。
未来尚不可期，什么海誓山盟、天长地久都很缥缈苍白，就像披了一层漂亮外衣的谎言。
可萧崖天却是很坚定，他的心告诉他，他赌上一切的告白都不是随意说说。
他认定了那个女孩，这辈子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