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好如初
自从那次打架事件后,萧崖天和闻子丞的恩怨变得更深。
也是这次事件,所有人都知道了闻子丞那个学霸恶魔是南若邻的表哥。
所以,有些平时总是对南若邻进行人身攻击的人此刻也乖乖闭嘴不敢再造谣生事,毕竟闻子丞真的不是好惹的。
虽然他上了大学,可是他还是这个城市上的人,有些人怕他到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会不寒而栗。
萧崖天自那一天后好像变了个人,他和南若邻之间再没有交流。
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无声无息地形成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谁也没有勇气去捅破它。
偶尔的遇见,四目相对,却是沉默无言。
曾经属于两个人的安静午后,现在也只剩下南若邻独自一人。
久而久之,一个人的时光南若邻也习惯了。
只是时不时地会想起那个傻乎乎的男孩,内心便一阵失落,就像不见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她并非对他有所偏见,只是她不知在碰见了那种情况下的他自己该如何开口与他说话。
她担心他,想知道他的伤势如何,可是话到喉咙却又自动咽了回去。
还有十分钟就下晚修了,安静的教室外突然响起一道闷雷。
猝不及防地,教室里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抬头往窗外望去。
原本还算晴朗的夜晚昏暗得可怕,浓黑的云不断翻滚聚集。
在轰隆隆的雷声陆续响起后,几道闪电划破天际,让教室顿时亮如白昼。
一些胆小的女生吓得失声尖叫,猛地捂住了耳朵。
紧接着,夜幕仿佛被划了一道大口,雨水倾盆而下,雨势大得像是雨神在往人间一桶一桶地倒水。
一阵接一阵强劲的风灌进教室,带着一股股寒意,让人感到极度舒适的同时忧心忡忡。
一时之间,教室里怨声载道,骂这雨来得太突然。
下课的时候,住宿的同学都走了很多,没伞的直接冲进这瓢盆大雨里往宿舍跑。
外宿的个个愁眉苦脸地挤在教学楼大厅,伸长了脖子往校门外张望,看看父母有没有来接。
南若邻站在一根柱子后,捋了捋有些发凉的手臂,也在翘首以待舅舅或者表哥是否来了。
赵晨赵曦还被老师留在办公室,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家,不然她此刻也不至于那么无聊地盯着阶前地面上的水花发呆。
“披上!”
南若邻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突然盖在了自己身上。
冷意顿时被驱走了一大半,属于男生的气息随着呼吸涌入鼻腔。
她的肩膀被人一把搂住,萧崖天搂着一脸懵的南若邻撑开了一把黑色的弯钩大伞。
两人就这样在一堆同学羡慕的目光,还有暧昧的惊呼声中离开了学校。
一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默默地走着。
南若邻被他紧紧搂着往家的方向走去,乖巧得不敢拒绝。
路上泥泞不堪,雨势越来越大。
天上每划过一道闪电,每响起一道雷,她都下意识地身子一缩,闭上眼睛缓一缓。
实在是太恐怖了,闪电和惊雷近得好像就在她头顶上劈过一样。
街上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只有窗内的灯光亮着。
马路上来来往往都是骑车接孩子的家长,行色匆匆,无暇顾及其他。
路灯的灯光昏黄,很多光线够不着的地方都黑漆漆的。
形单影只的学生很少,屈指可数,这恶劣的天气让平常的街道环境都变得危险起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走得有些力不从心,萧崖天放慢了脚步。
注意到她的鞋子还有裤腿都湿了后,他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
南若邻有些懵,茫然地望着他。
“书包给我,我背你回去。”
“不不不不用了,我可以走。”
南若邻一顿摇头加拒绝,她又不是小孩子,就算害怕这雷雨天气也不至于娇弱到不会走路。
“听话,拿着伞!”
萧崖天可不理会她的拒绝,把雨伞塞到她手里,扯下了她的书包背在了前面。
他把外套给她穿好,拉好了拉链。
外套对南若邻来说很大,衣摆都到了她的大腿部。
萧崖天上前一步蹲下了身子,等她上来。
南若邻还是没有顺从,甚至觉得这样多此一举,他大可不必这样。
瞥到他湿透的另一边身子,衬衫都紧贴在身体上露出了里面肉色的肌肤。
他的背有些瘦削,她甚至可以看到他脊柱骨骼的轮廓,心里顿时很过意不去。
“你再不上来我们就一直耗下去,我也不会起来,你确定要这样吗?”
“别别别别!”
南若邻怕了,毕竟他这个人是真的说到做到,太过较真。
她犹犹豫豫地趴上他的背,萧崖天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笑着把她背了起来。
雨伞上的水呼啦啦地往下掉,南若邻连忙抱住了萧崖天的脖子,也拿稳了雨伞。
“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把我拽走。”
她委屈地抱怨,萧崖天却是笑得顽皮,多日的阴霾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南若邻见气氛好了起来,也把心里的委屈发泄了出来。
她憋了这么久,再加上这几天的烦闷,心里有气。
萧崖天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两人都顿时一愣。
近在咫尺的脸庞,毫厘之差。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唇边,南若邻甚至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混合着一种不知花香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脸上一红,脸颊两侧顿时有些发烫,不敢与他直视,连忙把脸埋在了他肩膀下。
“生气了?”
萧崖天说话的时候直直地盯着她,表情有些严肃,语气却还是温柔的。
南若邻怂怂的摇摇头,还是不敢看他。
萧崖天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南若邻悄悄抬头看他好看的笑容,心里忽然如释重负。
“傻丫头,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了好不好,对不起。”
他的语气透着无名的开心,像一只犯错了的傲娇小猫在讨主人的原谅。
“下不为例。”
南若邻并没有真的与他斤斤计较,他突然的亲近也让她受宠若惊,脸上更加红扑扑的,招人喜欢。
“好了,抱紧点,还没到你家呢!”
“嗯。”
趴在他坚实宽阔的背上,南若邻顿觉安心,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也把雨伞稍稍往前倾了一些。
“雨伞往后一点,我看不到路了。”
“噢!”
萧崖天说的当然是假的,雨水裹着风冷冷的扑到他脸上,但他毫不在意。
南若邻嘴角含笑,想起自己看过无数的少女漫画里都有这一幕——倾盆大雨中,男主背着女主,女主撑着雨伞,两人一起甜甜蜜蜜地回家去。
想不到,这甜蜜浪漫的一幕,竟然会在现实中发生在她身上。
望着萧崖天发尾有些卷翘的后脑勺,南若邻甜甜地弯起嘴角,不禁箍紧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冷风夹杂着暴雨,天气依旧恶劣得让人讨厌,可是南若邻觉得一点都不可怕了。
“崖天,我是不是很重?”
前方的男孩摇摇头,“太轻了,让外婆给你做多点菜吃,女孩子不用减肥。”
“那如果我真的变胖了呢?”南若邻也是认真地问。
萧崖天静静地想了几秒,笑了起来。
“我想象不出你胖了的样子,但是再胖我也背得起!”
背一辈子都愿意。
南若邻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被他宠着真好。
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依旧很凉,风还是有些大。
院里的水果树树枝上还滴着颗颗水珠,一串串的。
地上湿漉漉的,都是积水。水珠滴落里面,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快回家吧,今晚谢谢你。”
南若邻把雨伞递给萧崖天,抬头看了看黑云压顶的夜幕。天边依旧有闪电在云里显现,担心待会还有雨下。
“雨伞拿好,不知道待会还会不会下雨。”
她正要脱下校服外套,萧崖天阻止了。
“外套先穿着,明天再还我吧,时候不早了,赶紧进去洗个热水澡再睡觉。”
“……好。”
南若邻只好又把拉了一半的拉链拉上去。
“我走了。”
摸摸她的头,萧崖天笑得宠溺。
“嗯,再见,路上小心。”
“再见。”
直到看不见他了,南若邻才进家门,却把在客厅等她的外婆惊到了。
“你怎么回来了,子丞去学校接你了,你没看见他吗?”
南若邻摇摇头,有点心虚。
“没有呢,同学借了我雨伞我就先回来了。”
“哎呀,那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趁着外婆去打电话,南若邻赶紧上楼脱了萧崖天的外套,免得被她表哥看见又要问长问短了。
忍不住又想起了刚才回来路上的种种,南若邻抱着萧崖天的外套笑得像个傻瓜。
突然清醒过来后她又不好意思,羞得一脸埋进他的外套里。
属于他的气息顿时满满的涌进了鼻腔,一路往下,填满了肺,也甜满了心房。
第二天课间,和赵曦上完厕所回来,还没有进教室,南若邻就被一个面容清秀,身材修长的男生拦住了。
男生笑容可掬,神采飞扬,整个人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略带骄傲。衣着得体雅正,正规得有些刻意。
“天啊!”
赵曦仿佛中了头等大奖一般惊叫起来,激动得晃着南若邻的手臂,双眼放光地盯着男生看。
班里的女生也被赵曦的叫声吸引了视线,看到那个男生,有的竟也像赵曦一样有些乱了分寸,瞬间兴奋起来。
“那不是级草常子煜吗?他怎么来了?”
“哇!级草啊!”
“怎么又是找南若邻的,不会又是表白吧?”
……
女生们或大或小的声音传入南若邻的耳朵,她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男生,冷静地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微笑,直到常子煜忍不住先开口。
“你好,我叫常子煜。”
常子煜走到南若邻跟前,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她看,炽热的眼神里尽是不加掩饰的爱慕。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南若邻的表情冷淡了些,被他那过于炙热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常子煜笑而不语,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封信,这一举动瞬间引爆了那些女同学羡慕妒忌的尖叫。
级草亲自写情书啊!
虽然这玩意早就过时了,但是哪个女生在收到情书的时候不会惊喜万分呢,谁又能拒绝这一份传统的浪漫呢?
南若邻愣住了,看着信不知所措。
她求助地看向赵曦,然而赵曦只是回了她一个忍痛割爱的眼神。
常子煜见南若邻迟迟不收他的信,脸色有些尴尬。
也许是从未做过这些事,他干咳一声,在事情变得更尴尬前把信直接塞到南若邻手里。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请你看了我的信再给我答复。”
常子煜脸色微红,说完就跑了,留下南若邻在风中凌乱。
这是什么古老的桥段,怎么那么像偶像剧里演的?
她想也没想,把信扔给了赵曦。
那个烫手山芋,她可不要。
“你不接受?”
赵曦被吓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南若邻。
“干嘛要接受,难道所有男生跟我表白我也要立马接受他们吗?”
“可跟你表白的人是常子煜啊,不是其他一般的男生!”
赵曦感到不解,要是被表白的对象是她,她立马答应,根本不用犹豫。
常子煜是什么人啊,市长的独子,家里有钱有势。
他人又长得玉树临风,才华横溢,从小到大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三好学生,是所有老师的心肝宝贝啊!
“不要!就算表白的是校草我也不要!”
还级草呢,切!
南若邻回到座位,美好的心情被毁,整个人都烦透了。
不知为何,每次有人和她表白时她都想到萧崖天。
好几次她想冲动开口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但是最后一刻又在巨大的自我怀疑中闭紧了嘴巴。
她不敢确信心中的想法,这个怀疑实在是太过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