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典许之争
“喂,黑大个,你咋不吃酒呢?”不远处的另一桌。许褚眼瞅着典韦狼吞虎咽,满桌的美味很快就只剩下一些残羹,随即便压低了声音瞪着典韦说道。
“吾名典韦,表字恶来。”典韦随即圆眼一瞪:“主公常言人黑心善、白面奸邪。似你这般无名无姓的奸诈之辈,某都懒得搭理于你……”
言罢,典韦继续埋头苦吃。
“谁无名无姓了?”许褚听罢顿时来了脾气。随后又恐吵到不远处的主公二人,索性又将位子往典韦身边挪了挪:“某乃谯郡许褚,表字仲康!你这黑大个莫要口无遮拦,若非主公在此,某定要将你暴打一番…”
“打架?”典韦索性将筷子撂下,停止了吃食:“你应当是来找揍的吧?”
不得不说,跟着刘元的时间久了,典韦的说话风格也改变了许多:“打架这事,某只服主公一人。凭你?你算老几啊?”
“你……你这个黑脸贼,待到此间事了,某定要将你……”许褚气的霍然起身。架势还没拉出,又想到了一旁的主公,随即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忍着……
“奸白脸,你待如何?”典韦也随即起身,瞪眼看着许褚。此时二人几乎已经贴身,气氛显得极为紧张,且暧昧不已。
“今夜戌时一刻,某便在城南等你。若是不去……”
“不去!”不等许褚说完,典韦便已经做出了回应:“某乃主公近卫,需随时护卫主公安危。哪似你这奸诈白脸,一看便知是个不忠之人……”
“你…你……”许褚差点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某如何不忠?今日你要是不能说个明白,某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这还用说?”典韦仿佛就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未得你家主公应允便私自离开,若是你家主公在此时遇敌呢?”
尽管二人压低了声音。但就凭着典韦的大嗓门,又如何能不让距此不过三丈的刘元二人听到呢?
“子正。你这护卫看起来憨厚耿直,没想到竟有如此口才。莫非真个就是近朱者赤?”
刘元虽不认识许褚,但仅凭着那般身材来看,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当时因曹操之故,也并没有时间多想。此时听到许褚自报家门,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看来这命运之中,似乎诸事皆有定数啊。
不过对于典韦的表现,刘元还是很满意的。起码从声音之中便可听出,典韦并不似许褚那般怒火升腾。
“孟德兄可是忘了,兄弟也是武将之身啊!若说恶来真有近朱之嫌,那定然也是武艺当先!”
“哦?哈哈……”曹操闻言又是一阵大笑:“仲康的身手,愚兄还是见识过的。若论步战,那吕奉先怕也不能讨得半点好处…”
“哦?”刘元闻言,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恶趣味的想法:“孟德兄,莫不如让这二人比试一番?”
“可!”曹操说干就干。随即起身撩起了门帘:“仲康,你便去与典壮士切磋一番吧!切记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典壮士!”
“咳……”刘元对曹操之言,那是相当无语。随即也只好无奈的起身走到了门口:“恶来,后院有处空地。切记来者是客,总归要让还三分的………”
“喏!”典韦、许褚几乎在同一时间起身唱喏,随后又满含战意的对视了一眼,便转身而去。
“孟德兄,莫非是担心许褚不敌恶来?”
刘元回到位子上坐下,却发现曹操仍在门口纹丝未动,便戏谑的调侃了一句。
“愚兄担心仲康失手,伤了你我兄弟的和气啊!”曹操此时才回过神来,兀自说了一句,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很快就有分晓了!”刘元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说完便是话锋一转:“当初的三千金,孟德兄还尚未归还。如今又来我青州借粮,我还真的担心,这粮食也是有去无回啊……”
“子正莫要如此。当初那三千金,可是愚兄付了代价的…”曹操连忙解释道。
“代价?什么代价,我怎么不记得了?”刘元故作茫然。
“那一声声老黑,你可是喊的顺口啊……”曹操脸色发黑。明知道刘元是故意为之,却也不得不出言配合。
“哈哈。孟德兄,怕是你记错了吧?咱们可是说好的,那只是我拿回的利息罢了!”
“那又如何?愚兄怎么说也是秦王,这一声老黑,且好不值那三千金?”
“秦王……”刘元当即止住了笑意,满脸凝重的看着曹操:“孟德兄不提这茬,我倒是忘了。究不知孟德兄当初是何想法,非要做出这等悖逆礼法、祖制之事呢?”
“愚兄知道,你子正终究还是有此一问!”
尽管刘元说的很重,但曹操似乎也并未恼怒。反倒是气定神闲的看着刘元,笑道:“愚兄从未有过此想,当初自封为王也只是临时起意。陛下有才却无德,在愚兄眼中心里已然不在。莫非子正对汉室仍抱有希望吗?”
“陛下再无德,那也是大汉的天子。只要他在一天,汉室便不会消亡。孟德兄,你这解释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吧?”
“陛下逃亡西凉,愚兄自始便是以忠、以诚相待。可其竟然敢背着愚兄勾连外族,甚至不惜冒用愚兄的旗号。子正,你知道愚兄当初有多么气恼吗?若不是顾及汉室的威严,愚兄倒真的想将其绑起来酷晒几日再说……”
“这些皆是借口,并不足以成为你称王的理由………”
“哦?”曹操自顾着饮了一小口,随后看向了刘元:“愚兄尚不懂君臣如何相处,不如就将此事交给子正如何?子正仁义,说不得便能感化了陛下!”
“只要孟德兄甘心割爱,兄弟自然会倾力相助!”曹操以一种玩笑的语气说来,刘元自然也是同样的语气回应。随后二人又相互看着彼此足有十数个呼吸,这才相视而笑。
“愚兄的性命,都是拜你子正所赐。这等小事有何不可?莫说是天子一人,便是这西凉之地也无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