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抉择，背井离乡
一路上见着妇女们陆陆续续地往北移动，不同于开始地慌乱和哭泣，现在的每个人都低头不语，只是默默地带着自己的孩子赶路。
我快步朝神殿赶去，一个是见不到这般的人们，现在她们要离开自己世代生活的家园背井离乡；二个是，现在往北的人都是妇女和儿童，这让我很尴尬，也让我很不好意思。
虽然我有很好的理由，是个伤员，但脸皮薄的我还是无法同女人孩子走在一起。我尽快来到神殿这边，来到伤兵营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围城之战，伤员的数量早已达到满员，甚至是多加了两排帐篷也无法将重伤员全部安置妥当。而这些重伤员重又有部分是不方便行动或是移动的人，甚至还有昏迷不醒的。
“对不起，能帮我找一下赵羽薇吗？”我见着一位护理就叫住她。
这位护理看了看我，好似在确认一下我是谁。语气稍显仓促：“我现在不能帮你，你自己去另外几个帐篷看看吧。她不在这个帐篷里。”
没法，我只能继续去找。但是，现在人又多，人又忙，外加各种声音参杂，我都有些晕头转向。我有个毛病，到人多的地方就容易晕头。
为了不打搅到别人，只能靠自己看，看能不能找到薇薇。我努力把每一个像她的人都看清楚，生怕自己看错了。但……
四个帐篷都看完了，却还是没有看到她在哪里。
先撤走了吗？
我正有些失落，想着再找一遍。
猛地转角一人和我迎面相撞……
“对不起……”
“抱歉！我太……”
那人一把将我抱住。
我因为情绪和注意力走神，只是习惯性地说抱歉……
“阿言！”
我竟然慌张地没听出来她的声音，或者说她声音有些变化，要么就是这里太嘈杂。
是薇薇！我什么都顾不得，反过来抱着她就是一顿亲她的头发，好似很久很久没见着她。而后就是双手捧着她的脸，我用尽几乎生命的感觉去看着她，生怕以后看不着似的。
“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去给你换药。”薇薇先回过神说话。
我还是想看看她，抓紧时间的那种。我甚至不愿意一边说话一边看她，只是想这样的好好的看着她。
“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聊天，我得尽快给伤员们换好药，处理好伤口。必须尽快把伤员们安排离开。”见着我没说话，薇薇继续说道。
可能是害怕薇薇要去忙，我赶忙把自己去见了赵羽弦的事情说出来。“上午原本买了花和点心想来看你，但听到刺瓦人挖塌了城墙，我就去南门见了大哥。我是想去帮忙守城的。”我解释到我是过去守城的，以免她觉得我是个胆小鬼。我很在意她对我的印象，现在特别特别在乎。
“大哥？我哥吗？”她听到我已经去见了赵羽弦表情很惊讶。大眼睛把我打量一番，像是一种夸赞，好似对我另眼相看。“哥哥那边情况如何？”
“情况不好，城墙塌了两段，刺瓦人在猛烈进攻。”我只是简单阐述，并不像说得太过详细，不想让她太过紧张。至于赵羽弦，我现在能理解他，可能他将与城市共存亡，但他也不想让薇薇太过担心。“目前大哥那边依旧守住了城墙和城门，没有让一个刺瓦人进入胡阳城。”我安抚道。
“希望哥哥能一切安好。”薇薇边说边低头为赵羽弦祈祷。“我现在必须先去忙，得尽快把伤员的伤口处理好，以及换药。”说完便要进去继续自己的工作。我也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些瓦罐瓶子，还有一些草药。
“我是来带你和阿姨离开胡阳的！”我赶忙说出自己的目的。显然，我说的不对。我是来保护她们的安全，只是守护在她们身边，而不是带她们离开。我为什么会说带她离开呢？我是心里还是慌，不知道如何去实现保护她们的责任。
“带我离开？我现在不能离开，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而且我必须和伤员们一起行动。”薇薇的大眼睛透着坚决。“是哥哥的意思？妈妈和爸爸在西城门那，阿言先去找妈妈和爸爸吧。撤退的话，妈妈的安全就拜托你了。”说完，薇薇先钻进帐篷，继续她的工作。
这么多的伤员需要有人照顾，而且短时间内根本忙不完，先找到赵婶再说吧。看看赵婶来了薇薇会不会愿意先撤到北山。
话不多说，我便急急忙忙先去看看西门那边的情况。
神殿到西门不是很远，我也一路小跑以求尽快到达。
西城门这边还算比较稳固，城墙和人员也相对较为完整。当然这一切得益于西城这边的地势原因——西城这边较南面和东面多为山地丘陵，虽有一条较大的道路可以进城，但道路两边尽是山丘，不适合大兵团展开。至于攻城器械吧，一个是运进来不方便，展开也不方便，另外由于两边存在地势高低，而且还有一些杂草树木，偶尔一个偷袭也是不好防备的。
故而，西城这边一直只是围堵为主，进攻为辅。西城这边还有个不利于进攻方的，那就是城墙较之其它方向更高一些。更高，那是因为城墙需要比周边的山石要高一些，或者说城墙就是建在山石之上。
刺瓦人进攻吗？当然也是进攻的，甚至逼迫华国叛军拼死攻城。是否有什么效果呢？这还是有的，虽然用更高的云梯，用足够多的伤亡，但西城防守也较为薄弱，一度也出现过危机。只是刺瓦人的进攻后续不力，这个不力的原因也就是伤亡太大，叛军和雇佣兵们都承受不起。
完全不顾叛军和雇佣军的生死？这显然还不是时候，胡阳城还未攻破，逼得太急怕将雇佣军和叛军都逼到再次反叛。
西城虽然正规防守兵力不足，但老兵（部分中老年民众）大多都在这里。老兵在这里是有好处的，老兵更多的是仰仗经验，远程武器使用更加得心应手，西城墙的高度给与他们更好的发挥。如果是近距离的搏杀，长时间的作战体力还是消耗极大的，所以更适合年轻的战士。
到了西城第一个见到的并不是赵叔赵婶，见到的竟然是易老爷。易老爷此时正组织着家族的妇女们准备撤离，而他的儿媳妇也在忙碌着。
作为是小小的爷爷，我还是非常敬畏的，并且上次眼镜合作事宜也让我倍感尊重。“易老爷您好。”
“哦，阿言先生。”易老爷见着我过来还是有些惊讶。“先生这是准备？”
“因为上次受伤还未痊愈，所以现在我还无法参与作战，只能帮忙协助撤退。”我还是感觉解释一下，因为年轻男子现在大多自发前去参与防守。
“先生受伤有所耳闻，好似还昏迷几日？”易老爷眉头也是紧锁，叹气说道：“战事突变，令大家都未曾想到。先老朽也是叫上家中妇孺帮着城中百姓撤离，希望能多救助一些。”
“您这不是自家在撤离？”我这才知道易家是帮助其他民众撤离，这让我是有些吃惊的。“只是这是往哪里去？”
“山庄后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北山，后可抵达秋霜国。”易老爷说道。
密道！有钱人还真是不一样，都会给自己留有后路。但易老爷算是大仁义之人，现胡阳随时可能破城，并未独自带着家人从密道逃走。
我再看了看，真的在场都是女人孩子，也十分好奇，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男丁？”
“我虽不支撑家族与军队有关联，但现城破弹指间，为能让胡阳城多坚持，已将家中成年男子派往南城。”易老爷脸色稍显担忧，嘴角微微抖动。“对了，我家小小还在神殿，这边如方便以后还请多照应。那孩子脾气犟，不肯随家人先撤离。”
小小也不肯先撤离？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的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