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热饮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
南星从账本堆里，抬起头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外面天都黑了？锦华、什么时辰了？”
“小姐，酉时半刻了。您午膳都没用，奴婢给您端些红枣粥来吧。”她说着，将桌子上没有动过的午膳收了出去。
南星还真是饿了。
她摸摸肚子，先喝了一杯热茶，‘总算把这些账本看明白了，可累死本姑娘了。’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起身打开了门。天刚刚擦黑，锦丽就指挥小厮们点上了灯笼。她莞尔一笑，‘这个丫头，还真是较真儿。’
正好锦华端着粥进来，“小姐，今日的红枣粥很不错。赶紧尝尝、奴婢还带了几块您爱吃的糕点。”
“好，等喝过粥，我先要出去一趟，你们不用跟着。”她低头尝了一口粥，还是那样的香甜软糯，这个味道倒是没有变。
酉时已过，朱雀大街很是热闹。
南星披着白斗篷，左看看右逛逛，只找到三家胭脂铺。
除了一家最大的百花斋，还有两处较小的店铺，都相隔不远。
她稍作停留，买了百花斋里最畅销的‘朱颜俏’。又觉得‘梨花白’也很不错，送给锦华和锦丽很合适，又花了二两银子。
从百花斋出来，没走几步，肚子就咕咕叫了，‘哎，晚上只喝点粥，还真是饿了！’看见前面不远就是明月楼了，她脚步加快。
明月楼里人很多，声音嘈杂。
南星只低头喝着茶水，吃着糕点。
只是这茶水和糕点实在是普通，茶水中略带着苦涩，糕点也不细腻。
‘要是能改良改良就好了，还没有新平小师父做的好吃呢。’
想到这儿，她端起茶杯，眼珠转了转，灵光闪动，嘴角微微上扬、
‘这茶水？如今，正是冬季，天气寒冷，如果我给他们改良了茶水，变成有药效的热饮，既能驱寒又能养生，岂不是天大的商机。嘻嘻、这明月楼这么大，生意肯定很好，我只要从里面的得些小小的提成、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心里这样想着，笑意爬满全脸的招呼小二，“小二，你们掌柜的呢？我有事要见他！”
小二看看，不明所以，“客官，是茶水和糕点不合心意？小的给您换一份？”
“不是，你赶紧叫他来，我有重要的事找他，关系你们明月楼的！”
“哦，那您等下，小的就去。”
不一会儿，身穿棕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过了来。
“请问客官，您找我是、”
南星起身，笑着施礼，
“掌柜的，你的茶水里略带苦涩，糕点也不细腻，不太好吃！没想到，明月楼竟也出这样低档的东西？”
“客官勿恼，我让小二给您换一种。这些我们给你免费、怎么样？”掌柜的一听她这样说，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陪着笑脸、
南星摇摇头，“换了一种，还是一样！不如，老板你改良一下配方？换成热饮？”
“热饮？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如何做？”掌柜的狐疑的看着她、
“我知道怎样改良？不知老板，可敢试一试？”
掌柜的一挑眉，看着她一身纯白的斗篷，想必来历不俗。不知道是真有能耐？还是幕后有黑手？
便客气的说道，“哦，那客官请随我到后面来吧、”
南星笑着跟着他进了后厨，见厨房里有现成的食材，就动手做了两种适合冬季的热饮茶。一款绿芝茶，一款苏姜茶。
“掌柜的，您尝尝看？”
“嗯？味道不错。”掌柜的挥手示意小二，将两款热饮重新倒入杯中，送到楼上，“客官见谅，咱们到楼上雅间说话。”
他们到了二层雅间，南星不再说话，只等着掌柜的开口。
果然，没一会儿，小二来找掌柜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掌柜的表情凝重连连点头，
“客官，你的热饮很是不错！我们东家说了，可以试试！这样，配方我们收了，您看看价钱要多少？另外，咱们以一个月为期，你三我七。若是销路不错，第二月开始，咱们五五平分，怎么样？”
南星想了想，先暂时答应他。等销路好了，再加上糕点的配方，可以在提高分成。
“掌柜的是生意人，想来是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这热饮只是开始，往后，还会有其他的配方，今日首次合作，我就收二百两银子，权当是合作的诚意。至于提成方面，日后我会再提高的。还是希望明月楼不要错过机会，能继续合作下去。”
“那是，一定一定、”
“好，那多谢掌柜的，这是两款热饮的配方。下个月的今天，我派人来取银子”
她说完，写了配方，收了银票，起身告辞。
南星走后，掌柜的赶紧去往隔壁雅间，
“主子，您都听见了！这人不知是什么来路，选择咱们明月楼来做文章？”
“无妨，先试他一试。这两杯热饮倒是真的不错！配方可给了？”
“给了，请您过目。”
安王叶子深看着手里的纸条，内容简洁明了。上面的字，不算隽秀，倒也清楚整齐。又看看身边的热饮，端起绿芝茶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
“下次她来取银子，派人盯紧些。派人送两杯到宁王府。”
“是，主子”。
月亮不知何时爬了上来，树影映在月光下，孤寂的面对寒冷。
弥漫着浓烈草药气味的不惊阁里，夜子渊眉头微皱，手指微动，渐渐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四周烛火跳动，微微的映着慕青有些模糊的身影。
“慕青、水、”他沙哑的出声、
“主子，您醒了？可吓死慕青了、”慕青一怔，赶紧放下手里的扇子，“这药马上就好。太医说了，您就是劳累过度，要多休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端着茶水过来，“主子，您感觉如何？”
“还好，我睡了多久？皇兄和皇姑母可是知道？”他轻啜几口，出声问道。
“您睡了一整天。安王殿下知道、、佳慧王妃刚走不久。长公主府还不知情，属下没敢禀告。”慕青撩开了紫色的幔帐，轻扶着他做起来。
“派人给皇兄送个信，就说本王没事了，叫他安心。”夜子渊有气无力的吩咐着。
“好，主子，您平时从不饮酒的。昨夜属下没跟着您，您就满身酒气，还吐了血！太医说了，您以后、”慕青带着埋怨的口气絮叨着。
“好了，别再说了、”
听出夜子渊有些烦躁的口气，慕青没再多说。起身将药罐里的药倒了出来，
“这是王太医新开的方子，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刘公子来信说，已接到仙林谷白小姐了，明晚就能进城。”
“嗯，容府可有消息？”碗里的药刺鼻难闻。他不情愿的扭头，低声问道。
“没有，容家很安静。宫里和长公主府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塔国有消息传来、”
“什么消息？”
“羽青查到塔国藤萝庄的少庄主林天深进了昭城。目前，还不知道他落脚的地方。让咱们多加小心！”
夜子渊眼眉轻挑，“林天深？看样子塔国朝廷没有可用的人了？竟然让一个江湖门派来打探消息。去给羽青回信，让他密切监视藤萝庄，发现异动即刻回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
见慕青出去了，他闭上眼睛，想起昨夜和南星一起在屋顶上喝酒，是那么的美好！
自从得了寒症，便没有人与我一起玩儿，就连皇兄也不敢招惹我！只有你，送我糖葫芦，还和我一起做纸鸢。容南星，我怕你不理我，怕你也同他们一样，总是顾忌我的身体。我便总是欺负你，想让你时刻注意我。不曾想，你的一次捉弄，竟使你我分开了十年。
可昨晚，你竟没有认出我！可见你的心里，早已忘记了以前的种种。
刚才的梦境，是那样的真实。自己的赤魂毒解了，血海深仇报了，皇兄继承了皇位，我和你一起美满幸福的生活在王府里。
偏偏，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憧憬的美好生活，却被苦涩穿心的味道拉回了现实。
他睁开眼睛，吃力的抬起双腿，却发现双腿动弹不得。
他不甘的，努力的，甚至有些急躁的想要驱使双腿下床。可无济于事，只听‘咣当’一声，整个人掉到床下。
‘看样子，是昨夜喝酒的缘故，催发了体内的赤魂毒，怕是要提前毒发了？本王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你。容南星，你知不知道，是你先招惹本王的！本王定会、’
忍着剧痛，他没有吭一声。依靠着双手向前爬着，一直爬到门口。
当慕青急匆匆的赶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强忍着心里的痛，上前抱起他轻声说道，“主子，您别着急。属下已经安排好了。白小姐这几天，住在明月楼里。府里不会走漏半个字。”
见夜子渊回到床上没有回应，他打开了食盒，赔着笑，
“刚刚安王殿下让人送来了明月楼的热饮！说是今晚新发现的、让您尝尝鲜。”
“嗯”夜子渊只轻轻的哼了一声，便再无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