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小娘子怕是走错房间了
等到苏挽卿第二日去勤政殿辞行时自然又是好一番梨花带雨,表面替萧永嘉求情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受了委屈,见萧衍越听越气直接把还在病中的萧永嘉禁足了几日,这才带着赏赐无不得意的离开了皇宫。
只是还没进门就被早就等候在外的陆宝儿逮了个正着。
陆宝儿见她回来了,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来,抱着她的胳膊腻歪,“卿卿,我昨就来等你了,等的我望眼欲穿结果你却没回来”。
苏挽卿赶紧给素节使眼色让她把人弄进去,自己对狗皮膏药一般的陆宝儿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郢都,你可以没听说过安宁郡主,但是郢都一霸陆宝儿的名头在哪都叫的响。
陆家往上数三代也是正经的侯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结果短命的老侯爷娶了威远将军的独女,成亲前女扮男装给先帝打过前锋,成亲后带着七个月的身孕从叛军手中救下了当今圣上。
先帝大手一挥封了忠义夫人,侯爵再袭三代。
在忠义夫人的带领下,侯府变成一言不合就亮枪的存在。
陆太夫人六个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女,物以稀为贵这句话在陆府体现的淋漓尽致,然后陆宝儿就在这铺天盖地的宠爱中逐渐走偏,直到去年为了抢花魁和齐王大打出手,一跃成为了郢都城中没人敢招惹的存在。
陆宝儿见素节来拉她,扭啊扭啊表示拒绝,“卿卿,你怎么这么狠心呢,竟然让人来拉我”。
“行,行,抱着吧,就让我渴死在自己府门口算了”。
陆宝儿听她说渴了,马上乖巧的松手改为挽着她的胳膊,一脸坏笑的说:“等用了晚膳我带你去个地方,庆祝你苦尽甘来不用再受永嘉的欺负了”。
苏挽卿总觉得她最后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等看到面前的匾额时虎躯一震,她就知道陆宝儿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啪的一声放下车帘,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像不像话?!!你,你,你带我来这干嘛”!
陆宝儿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说,“自然是来见花魁啊,不然呢”?之后贼兮兮的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想干点别的也行,洛阳手里有好些上等的花郎,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我给你叫一个”?
“卖,卖,卖什么艺”?
苏挽卿是真的怂,你平时不着四六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能光明正大来的吗?!
“卖胸口碎大石,你看吗”?
陆宝儿翻了个白眼,这也忒不上道了,自己循循善诱了这么些年怎么还是不开窍呢,真是白瞎了这张脸了!
苏挽卿心虚的咽了口唾沫,还没开口就被陆宝儿找到机会一把拽了下去,手忙脚乱的拉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花魁洛阳手里最有名的两处秦楼,群玉山接待达官贵人,巫山接待半遮半掩前来听曲谈心的深闺贵妇人和有龙阳之好的郎君们。
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让她一跃成为郢都秦楼楚馆第一人。
比着苏挽卿的拘谨,陆宝儿可谓是如鱼得水轻车熟路,在路过一位相熟的清倌时,指尖一路从肩胛骨划到那人的腰窝,声音中带了三分魅惑说:
“这腰倒是好”!
小倌回头调皮的眨了下凤眼,“好不好的试了才知道,陆娘子,试试”?
看的苏挽卿心里一阵恶寒,这是什么道德的沦丧!!
没出息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战战兢兢的问,“不,不,不能在茶楼见吗”?
陆宝儿顺手摸了一把娇弱小郎君的俏脸,闻言恨其不争的说:“你可真行,茶楼哪有这么多养眼的小郎君”。她可真是太煞风景了!一指右侧的雅间,“进去等着吧,我去找洛阳”。
苏挽卿如蒙大赦不等她动手自己推门跳了进去,之后身手敏捷的关上了房门,这要是让舅舅知道了还不得活剐了我。
只是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身后有人说了句
“小娘子怕是走错房间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的苏挽卿一个激灵,转过身后背死死的抵着门,一脸戒备的看着桌前不知道坐了多久的男子,连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起来。
陆宝儿,你个杀千刀的,你不说这是洛阳的房间吗?!!
“打扰了”。
转身毫不犹豫的拉开了房门。
下一秒
砰
苏挽卿又关上门退回到了屋内,她不仅找不到陆宝儿,门外还多了许多衣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娇弱小郎君,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那个,我,我,我等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苏挽卿说完视死如归的拉了把凳子在他对面坐下,颤抖着手拎起桌上的茶壶想给自己倒杯茶水缓解尴尬。
于是屋内响起了一串叮叮当当的瓷器碰撞声。
手抖到苏挽卿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腕,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覆在自己的手上,动作轻柔的把茶水注入了面前的杯子。
嗯?!
苏挽卿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手背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又在提醒着自己这并不是梦,所以,自己真真切切的被一个不认识的小郎君给轻薄了!!
马上火烧屁股一般蹦了起来,指着那人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那种人,你,你,你也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却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玩味的问,“哪种人”?
直到这时苏挽卿才看清他的长相,皮肤是略显病态的苍白,脸型则更偏向女子的鹅蛋脸但是由于过分消瘦而显得棱角分明,鼻梁不够挺略微有些纤细,嘴唇略薄透着淡淡的粉,但是那双眼睛是真的美,如同一井深水泛着碧波,美到连眼角那些细纹都可以忽略。
看年龄倒是比外边的那些郎君都要大上许多。
在他笑意盈盈的注视中收回目光,强装淡定的说,“自然是来此处寻欢作乐的娘子”。
“既然不是小娘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我…”
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一个清倌还打听起主子的事来了?!
“我为什么告诉你,这是你该打听的吗”?
许怀瑾愣了一下,所以,她是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小倌了?
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这个人,想到此不觉得有些伤感嘴角浮现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