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杀一人，杀万人

    “这是一段恩怨。”白斩道，“是十殿阎罗和三僧三道两闲人之间的恩怨。”

    “三僧什么？”段子落道。

    “三僧三道两闲人。”白斩道，“三僧分别是白眉佛，古刹和尚，和一目僧人；三道分别是青衣仙，疯道人，和极北老人；两闲人为逍遥客和张瞎子。十殿阎罗有十一个人……”

    “十殿我知道。”段子落道，“我也有一段仇要找十殿报。”

    “找十殿报仇？”白斩轻轻地嘲笑道，“白某劝您还是放弃的好，十殿自七年前出现在武林，要么不杀人，要杀便杀武林高手且从未失手，首领地藏王更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想找他们报仇，依我看还是算了。”

    段子落只有苦笑。

    “这十几个人很早便有着无人知晓的仇恨，也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白斩道，“七年之前他们忽然爆发了一场大战，双方本实力相当，可地藏王不知从何处得到一把巨剑，以一敌四竟占尽上风，幸好疯道人舍弃右臂抵挡巨剑，其余人趁机将地藏王击晕，才得以脱险。大战之后双方元气大伤，七年以来再无动静，而地藏王那把巨剑……”

    “就是这湖底的龙渊巨剑。”段子落道

    “不错。”白斩道。

    “那杀掉这近万人又是什么原因？”段子落道。

    白斩深深叹了口气，道：“我父亲的武功很高，而我却本不是个练武的料子，他便想尽办法得到了这巨剑，又在古书中得知，用地下之水和万人之血喂养，便可让兵器环绕煞气，用时威力大增。”

    “那个人呢？”段子落道。

    “灵川毒王？”白斩道，“我父亲与他本是同门师兄，而他从来便不如我父亲，于是另辟蹊径去练习下毒之术。却不曾想被毒攻入心智，父亲拼尽全力才得以将他击败。”

    “然后困在了这里？”段子落道。

    “对。”白斩道，“他的双手被困住，琵琶骨被铁链锁住，脊柱被定在地中，他不会死去，但他的伤口会永不停止地渗出鲜血。”

    “毒血流入湖中，一同喂养那巨剑，对吧。”段子落道。

    “对。”白斩道。

    “这样他一定比死去还痛苦。”段子落道。

    “他不能死，他要等这万人之血集齐之时，他才能死。”白斩道。

    “这么一看，死的这九千多人，要比那灵川毒王幸运。”段子落冷笑道。

    说罢，段子落的手中忽然多出一块人骨，右手一抖，径直向白斩掷去。变化突然，白斩来不及躲闪，只得将左臂挡在面前。那骨头锐利无比，刺入白斩的左小臂。

    “你干什么？！”白斩又惊又怒道。

    “七年之内杀了近万人，岂不该死？”段子落冷冷道。

    “段小姐……”白斩道，说着用力拔出了小臂中的人骨，“你也杀人，也杀的不少，既然杀人，杀一人和杀万人又有何区别呢？……”

    段子落不语，手已经缓缓握住了剑柄。

    “这些人明知自己说不定哪天便会死去，但仍然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白斩道，“阁下是江湖人，岂不是与这些人一样，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

    段子落不由分说，手中白光一闪，向白斩刺去！

    “你杀我又有何用……”白斩道。

    白斩的话只说到一半，那长剑便已然刺穿了他的咽喉！白刃归鞘，白斩反应过来时，咽喉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杀不了你爹，”段子落道，“但有一个人能。”

    白斩按住自己的脖子，鲜血从手指缝中向外喷涌，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恐怖。

    只听“砰！”的一声，铁链绷断！

    段子落和白斩齐齐转头，那灵川毒王的左臂铁链不知为何已经断裂开来！白斩身体猛地一颤，终于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