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祭人坑

    “不用三招，一招便可。”段子落道。

    “好！”老者声音如雷，道，“你若能一招杀了我，我便让你出这阎王谷；若不能，就老老实实在我这里吃喝玩乐，如何？”

    不等老者说完，段子落全身一紧，长剑出手！

    三尺长剑划破寒空，直取老者的咽喉！

    那老者抽出插在雪中的短刀，竖在面前，剑尖击在刀刃上，竟刺穿了过去！老者微微一笑，手腕一转，刀刃卡住长剑，只一个动作便将段子落的兵器卸了去。

    “怎样？”老者笑道。

    段子落本自信自己的快剑，可这老者却在她的快剑之下取刀、挡剑、卸剑，这连续三个动作看似不急不躁，却在她出剑的一刹那便完成了！

    段子落不说话。

    老者拔出长剑抛给段子落，手捏短刀，挥手向远处的石崖扔了过去。那短刀不大，却似有千钧之力，直直飞行了近百丈远，“砰！”一声闷响砸进了石崖之中。

    “好强的内力。”段子落道，“敢问阁下是……”

    “老夫姓白名子义。”白子义笑道，“段小姐年纪轻轻，武功便已在犬子白斩之上，已是很难得了。”白子义回头看着白斩，眼中满是气愤。

    “晚辈不敢。”段子落抱拳道。

    白子义拍拍段子落的肩膀，一同向城中走去。“既然是‘雨中燕’的徒弟，我白某也不再瞒你，随我来。”白子义道。

    “你怎知我在好奇什么？”段子落道。

    “阎王谷这样的规定，又有谁不好奇呢？”白子义笑道，“白斩，带着段小姐去祭人坑，姑娘，老夫这先告辞了。”

    “祭人坑？！这……”白斩惊道。

    “段小姐的身份，有何不能去祭人坑？”白子义道。

    白斩不再言语，示意段子落跟他走。“刚才对段小姐多有不敬，还请见谅。”白斩抱拳道，“不知家父口中的‘雨中燕’是姑娘的……”

    “师父。”段子落道。

    “看来尊师与家父的关系不浅。”白斩道。

    段子落不言语。

    白斩尴尬地摇摇头，也不再问话。二人在空无人烟的街道上走了大概两刻钟，逐渐到了城的最西边。二人走上一个高塔，在高塔之上，城墙之外的景色尽收眼底。

    段子落远望，见西北方的山势高大圆满，挡住天际；西南方的山势矮小俊秀，成环抱之势，将整座城环抱其中；其山上巨石怪异，形如巨鼓，又如巨旗；下方长河穿插而过，其间有一池塘宛若圆镜。

    “风水宝地。”段子落道。

    “不错。”白斩道，“想必姑娘已经猜到了些许。”

    “我听这里的人说，这里时不时便会有人失踪不知去向。”段子落道，“难不成都死在了这祭人坑里？”

    “姑娘随我来便知。”白斩道，边说边拉动了一旁的把手。台子随着铁链缓缓下沉，沉入了地下，停在了一个洞穴的入口。这洞穴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宛若一张巨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白斩走在前面，段子落跟在后面。

    “为何不打个火把？”段子落道。

    “敬重。”白斩低声道。

    “敬重谁？”段子落道。

    “死者。”白斩道。

    “这里死的是谁？”段子落道。

    “我也不知道。”白斩道，“男人女人、富人穷人、老人孩童，什么人都有，太多了，我记不住。”

    “什么人都有，为什么还要敬重呢？”段子落道。

    白斩忽然停住了，注视起段子落，黑暗之中只能瞧见段子落脸庞的轮廓，半晌，白斩沉沉地道：“难道不需要尊重吗？……”

    段子落沉默。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白斩叹了口气，缓缓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