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刀堂
那黑衣人双目被自己的匕首刺中,又被长枪钉在地上,只觉得剧烈的疼痛似连呼吸都忘了……
段子落走到黑衣人身旁,“砰!”一声将枪拔了出来。
那黑衣人又是一声惨叫。
“阁下就是落雪剑吧?”黑衣人道。
“你认识我?”段子落笑道。
“能一刀杀了割喉刀吴祁的人,江湖又有几个呢?”黑衣人道,他的嘴唇已疼得没了血色,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那你是?……”段子落挑起眉道。
“姑娘,”黑衣人硬撑着坐了起来,道,“看来我不说你就会杀了我,我说出了,死的很有可能是我们两个人……”不待段子落疑惑,黑衣人接着道,“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阁下可听说过半面佛?”
“那个既会救济百姓,又杀人不眨眼的厉苍天?”段子落道。
黑衣人艰难站起,道:“跟我来吧。”
走到那之前手拿钢刀的汉子时,段子落忽然挥剑,送走了那本该在几分钟前就该送走的汉子。
黑衣人想说些什么,但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走出巷子,段子落才发觉这里四面八方全是巷子,每个巷子里都有一个个白惨惨的灯,简直一模一样,好像都与那远方天边的灯相连。二人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了山脚处,这山在黑夜中漆黑一片,只有那远方一盏灯亮着。
段子落有些好奇,这黑衣人双目已瞎,是如何找到路的呢?但她并没有好奇很久。
这一路段子落都在望着远方的灯。
今晚没有月亮,这灯便是月亮。
叶开现在在哪里呢?不知为何,段子落看着灯想到了叶开,她是这漆黑且寒冷的山,叶开便是那远方的孤灯,不亮,但让她有一丝温暖。
“在下段子落。”段子落抱拳道。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身高足有八尺,胡子拉碴乌黑犹如铁丝一般,头发与胡子连在一起,也是乌黑犹如铁丝,已是很久没有打理,随意地扎在脑后。衣服裤子和鞋更是十分随意,透过衣服可以明显感觉到,那身体壮如公牛,手掌大得似乎能握住人头。背后负着一把大刀,刀刃锈迹斑斑,还有很多破损的地方,光刀刃便有段子落的腰宽,在厉苍天的背上很合适,但若换做正常人,那便只有被这大刀压死的份!
“在下厉苍天。”厉苍天道。
不出段子落所料,这厉苍天的声音震耳欲聋,和这身躯很相符。
“十七和十八都死在了她手中。”黑衣人小声道。
“什么?!”厉苍天怒道,逼近段子落。
这身躯竟如此庞大!段子落抬头才能看见厉苍天的脸,此时天已大白,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厉苍天的影子中。
段子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右手瞬间握住了剑柄。
“你为何要杀他们?!”厉苍天怒道,好像下一刻就要将段子落一掌打飞。
“因为我渴了,想喝酒。”段子落道。
“……你杀他们和你渴了有什么关系?”厉苍天道。
“我杀他们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段子落道。
厉苍天一怔,随后仰头大笑,那笑声比他发怒时的声音更大。“段小姐,这二人本就是我的人,被你杀了当然和我有关系。”厉苍天边笑边道。
“这世上除了儿子和女儿,没人是你的人。”段子落道。
“我若娶了你,你算不算我的人?”厉苍天道,他的脸突然又变得十分可怕,语气也突然变得冰冷。
段子落不语,剑柄越握越紧。
二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厉苍天忽而又大笑起来。笑罢,道:“既然段小姐渴了,可否赏脸进屋喝一杯?”
“这是哪?”段子落道。
“破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