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好难听
我看向奄奄一息的灵草,草根几乎快要被折断。
周围星星点点悬浮着蓝色的光点,璀璨绝美,却又危机四伏。
我一瞬间便明白了,我中了灵草的蛊惑!
刚才那什么人脸,什么妈妈的话,全都是假象!
都是灵草蛊惑我的迷魂药。
这太可怕了……我居然一瞬间就陷入了她的陷阱,甚至砸了镜子,手掌受伤都感觉不到。
要不是蛇形玉佩,我现在的情况只怕是更糟!
我一把丢下碎玻璃,吃痛地按着伤口:“她的能力太可怕,一棵灵草,怎么可能拥有这么恐怖的能力?”
沈君心思忖片刻:“我怀疑,云峥没那么好心,会平白无故地度一口仙气给一根草。”
天下有灵之物何其多,可他为何偏偏要度这棵小草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老道肯定是把他身上的某种能力,传给了这根草,本以为一根小草,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可是巧了,遇着了我们几个。”
叶非晚嘴巴就像连珠炮,叭叭叭的响,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有道理。
沈君心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我的手,冰冰凉凉的舌尖,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我手掌上的伤。
“嘶……”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在打摆子。
叶非晚嫌弃地别过头:“你们……要不要点脸!”
我痛得直哼哼,却一刻也不耽误地解释道:“你别瞎想,他在帮我治伤。”
“鬼才信你……”叶非晚耳朵都红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不经意地一瞥,扭动的脖子仿佛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
“你……”他看向我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他眼珠子变得透亮,看向沈君心的目光,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蛇君,你这口水,居然是灵丹妙药啊!”
他正要靠近,被沈君心阴冷的目光强行逼退:“滚!”
叶非晚悻悻然地站定,傲娇道:“放心,才不会对你的口水感兴趣,恶心死了!”
他俯下身,食指和中指拈起地上的小草。
小草根部仅仅只剩下一根很细弱的纤维连接着,就像一根很细的头发丝,下面吊着的草叶片,随风左右晃荡着,随时都能断掉。
“这东西,搞不好是牵制云峥老道的法宝,不能就这么死掉。”他提醒道。
沈君心面上毫无波动,只是静静地盯着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的想法依旧没变,宁可杀了她,不想留她祸害人间!
我杀意刚起,房间的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很痛苦的嘤咛。
就像是做噩梦,梦里有个猛兽在追赶着陈佳莉,她惊慌地哼着,双手笔直地挥来挥去。
“佳莉!”我三步并做两步爬到她的床上。
陈佳莉双目紧闭,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身体呈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扭动着。
“痛……痛……”她喊了两声,便再也喊不出来,手和脚就像在抽筋,蜷成鸡爪状。
我不敢碰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低头望向床下的沈君心:“她……她怎么了?”
沈君心叹道:“陈佳莉身上有很多顽疾,这些年全靠灵草撑着,灵草一弱,她的病痛就无人承受,自然……”
他没有再说下去,眼前的一切,已经是最好的说明。
没有灵草,陈佳莉可能今晚上都撑不过去。
“有没有办法救她?”
“晚了。”他开口道:“灵草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几乎快要融为一体,我们贸然插手,不仅很难改变她的体质和磁场,还会弄巧成拙。”
“那还等什么,让她回来吧!”
我彻底慌了神,明知灵草能蛊惑人心,明知她打着我的主意,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沈君心迟迟没有动弹,那双冷到极致的绿眸,紧盯着床上的陈佳莉:“其实想牵制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指尖一动,划出一道很漂亮很流畅的弧度。
黑暗中,一条细长的红烟钻进了陈佳莉的鼻子里,她身体猛然一震,剧烈的震感就连我都明显地感受到。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惊恐地问。
“没什么,给我们上一道保险。”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走到灵草面前,捡起一块染血的碎片,涂在了草根上。
灵草无风自动,低垂的草尖,像是轻盈的丝带,向着天上弯了起来。
眨眼间,草根上的红色血液消失不见。
她断掉的地方,在我眼前快速修复,变得完好无损,色泽都油光噌亮,整棵草变得绿油油的。
沈君心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强烈的压迫感,逼得翘起的小草尖恹恹的低垂下去。
“陈佳莉身上有我的蛇咒,但凡你再敢不老实,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语气平平,说得轻描淡写,但我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降了好几度。
灵草再次幻化成人形,她乖巧地朝沈君心点点头:“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是想做善事吗?跟着我们,你的心愿很快能达成。”沈君心明明说着商量的话,却是一种陈述句的口吻,丝毫没有商量的意味。
灵草看看深沉又阴蛰的沈君心,再看向凶神恶煞的叶非晚,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我、我愿意!”
这多少有些受人胁迫的意味。
我本想开口,但想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吧!
宁可多个盟友,不愿多个敌人,更何况,还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叶非晚红唇微荡,笑得合不拢嘴:“这不就对了吗?识时务者为俊杰。”
灵草缩着脖子,笑得很是苍白。
“我,叶非晚,这位掐过你脖子的,叫沈君心。”他特意加重了‘掐过你脖子’几个大字。
沈君心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仿佛看透了一切,却懒得搭理。
灵草顿时面露难色:“我、我没有名字……”
叶非晚妖媚的脸上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那个老道,居然没有给你起名?”
灵草结结巴巴地说:“好像随口叫过一个名,但是我觉得好难听。”
他好奇道:“什么名啊?”
“叫狗尾巴……”她弱弱地补充一句:“但我不是狗尾巴草。”
我正帮陈佳莉擦汗,噗的笑喷出来:“这什么破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