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神降
埃尔伯特说发现了疑点。
埃尔伯特邀请那那去神殿。
涂蝉触点剧情的手越来越慢。
怎么回事?怎么又扯到圣子了?
假的吧。
游戏里, 之前完全没有提到相关的信息。
涂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哪怕是推理剧情, 也应该遵循基本规则,之前完全没有痕迹, 现在却突然说人家可疑,根本说不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甘敏的话造成的影响, 涂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就像是有什么重要信息被忽略了一样。
对了, 神殿侍女失踪, 是埃尔伯特送尤那去神殿,奥特姆身边的人失踪, 也由埃尔伯特来调查。奥特姆身边的人的失踪,和月嗣完全都扯不上关系, 月嗣只和奥特姆见过一次面而已。
月嗣只是个好感度查询机器, 之前都没有出过几次场。
比起充当背景板的月嗣, 出现次数最多, 并且在这几桩都有出现的埃尔伯特要可疑的多。
他精通推理和心理学,精通犯罪心理, 自然也知道怎么样犯罪不留痕迹,如果把他他的智商和对犯罪的经验使用在犯罪方面, 那成为一个犯罪帝王轻而易举。
他邀请那那去神殿。
可这个地方连一个选择键都没有,竟然是直接开始了剧情,难道没有办法回避?只能走这一段剧情——
不会出什么事吧?
涂蝉的心怦怦跳, 紧张的简直不敢看屏幕, 啊啊啊她最害怕这种剧情了——
知道不对了, 为什么不能跑掉啊。
为什么平时选项那么多, 一到关键的时候,就不给她选择的机会啊!
算了!她要先转换一下心情!
涂蝉将智脑丢到一边,迅速从抽屉中取出纸笔,将视线圈在眼前的一小块范围内,逼迫自己将刚才的剧情全都忘掉。
灵感灵感,她有灵感了!现在得创作!啊啊啊她要把可怕的犯罪者忘掉!
涂蝉不停的在纸上划拉线,划了一会后,竟然真的冷静了下来。
她原本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结果没过片刻,居然真的伏在桌上开始画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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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就是这个反应,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也不说话。”
“他不说话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稀奇?”
“但是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盯着智脑哎。”
“你们在说什么?”
两三人的窃窃私语被走廊那头传来的冷淡声音打断,他们抬起头来一看,黑色长发面容姣好的少年正从走廊转角出现,顿时大吃一惊,“会长。”
长发少年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问,“刚才在说什么?”
“说他。”
两人朝那边努了努嘴,粉色短发的少年正独自一人靠墙,视线落在手中的智脑上,微弱的屏幕荧光落在他的脸上。
这家伙是从地方学校来星际高参赛。
在这个星际高包揽了全宇宙顶尖天才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也都是说出来鼎鼎有名的精英高校的前提下,这个闯进了决赛的学生,却只出于一个完全没有听过名气的高中。
其余选手还有自己同校的同学,他却总是一个人。
这次的比赛是星级高主办,决赛圈也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吃住都在学校内,他们也不希望传出等待其他学校学生的传言,于是也多有关怀,但这家伙特立独行,就像是一只独狼。
次数多了,他们也知道,他根本就不爱和别人说话。
让他一个人呆着,给他一
个人的空间,才能让他舒服一点。
一个人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在看书,算题,就像是一台机器,对任何的社交和娱乐项目都不感兴趣。
奇怪的人。
大家多对他是这样的印象。
尽管这所学校里大多都是天才,天才大多性格古怪,但像他这样古怪孤僻到一定程度的,也是少见。
黑发少年眯着眼睛向他看了看,似乎是在忖度。
旁边的二人也知道,这场比赛到最后争夺冠军的,肯定是他们二人,就是不知道花落谁家。
看见黑发少年朝着他走了过去,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心领神会。
肯定是去打探对手在做什么吧。
黑发少年也一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在接近了粉发少年时,语调随意的开口,“快到休息的时间了,你不去寝室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粉发少年很快将智脑收了起来,语气冷淡,“没什么。”
他丝毫不给面子,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黑发少年没有觉得被冒犯。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少年走远的背,微微挑起眉毛。
漫画?
刚才随意一瞥,他看到了粉发少年的屏幕,和他给人的印象十分不符合的,是画风可爱的条状漫画。
他居然在看漫画?
还是在这种,已经接近了决赛的时间。
黑发少年稍稍往后侧头,脸上显现出思索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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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那顺利的和埃尔伯特一道溜出了宫,马车稳当当的行驶向神殿的方向。
尤那坐在马车内,百无聊赖,车帘被拉的紧紧的不透光,埃尔伯特坐在她的身侧,车内狭窄,他的膝盖几乎碰到她的腿,但他一直没有说话。
她左张右望了一会,就向埃尔伯特搭话。
“过会,你准备怎么做?”
既然说发现了月嗣最近有不大对劲的地方,那他一定也有相应的对策了吧,不然不会这么鲁莽的将她带出宫……
“目前没有什么想法。”埃尔伯特虚虚的望着地面。
“……”好吧。
尤那觉得今天的埃尔伯特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心神不宁一样,他似乎总在出神。
是之前的事件让他太累了吗。
“那过会儿该怎么做,你总该告诉我吧。”她说。
埃尔伯特这才转过眼睛,垂眸注视尤那。
光线昏暗的车厢内,他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眼镜后的目光平静而沉重的落在她的身上,裁剪质感极好的礼服笔挺,因为凑得很近,他膝盖的温度似乎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得到。
“顺其自然。”他顿了顿才开口,“就像之前一样,您照常去祈祷,不用担心,和他像平常一样交流。“
尤那领悟了一下。
这是让她去□□月嗣,顺便套话的意思?
偏偏说这话的埃尔伯特一脸的平静,像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一样。
“您请安心,我会在外守着,不会让您有任何危险。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也会第一时间出现,确保您的安全。”
“我精通格斗术,剑法,可以确认在这样的情况下,您的处境是绝对安全的,这一点请您放心。”
马车颠簸了两下,停下了。
埃尔伯特先下了车,随后示意性地伸出手,尤那垂下眼去看他,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微冷的眉眼,笔挺的鼻梁,隔着金边眼镜框,日光无法落入他的眼中。
她目光直接地审视他,埃尔伯特毫不回避。
好几秒后,她才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入他
的掌心中。他手心的温度略高,将她的手轻轻扣住。
在她下车后,他松开了手,转而挽住她的胳膊。
与之前不同的,月嗣这次居然没有在外迎接。
来迎接他们的侍女说,“圣子大人现在正在祈祷,让我领你们进去。”
不同寻常,但埃尔伯特没有追究的意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到祈祷室前,尤那抽出了手,埃尔伯特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对她点了点头。
他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尤那明白他的意思,是在示意他会在这里等待,让她安心。
她有什么不安心的?她不需要人保护。
与埃尔伯特对视一眼后,尤那推开了祈祷室的门。
房间内光线充足,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月嗣正跪在前方,他面前是洁白的神像。
日光透过雕花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上,柔顺的金发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晕。
这房间很明亮,很宽敞,但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压抑。
或许是太白了。
过于干净,有时也会给人难以言喻的心理压力。
月嗣或许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或许因为过于专注的祈祷,他并没有动,尤那从后方能够看到他深深低下的头,散落在后颈的金发,以及以为低头而露出的一截苍白后颈。
她朝他走过去。
在安静的房间中,脚步声回荡,可是直到尤那走到身边,月嗣还是没有出声,尤那垂下眼,看着他金发上的光泽,那是柔顺的头发特有的,如同天使的光环。
月嗣紧握着十字架,将额头停在十字架上,闭着眼睛。
尤那也没有开口,就静静的注视着他。
好一会,或许是祈祷结束了,月嗣才睁开眼,缓缓抬起头,苍蓝色的眼珠转向她的脸,看清楚她后,苍白的脸上漾出一抹笑意。
就像是色泽洁白,却飘散着香气的白色百合花瓣。
尤那回视着他,心里无端联想。
怎么回事,埃尔伯特是这样,月嗣也是这样,忽然一个二个的,脸色都变得这么难看。
“那那。”月嗣望着她的脸,轻轻地叫她的名字。
他拍了拍袍摆,动作轻盈的站起身。
原本他跪着祈祷时尚不觉得,一站起来,这距离似乎就太近了,尤那下意识地预备往后退,可月嗣去微笑着,也靠近一步。
太近,他的金发几乎都快要洒落在她的颈窝,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温热而均匀的洒落在肌肤上。
尤那觉有些微妙,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听到月嗣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紧不慢抬脚,又向她靠近。
再退就要抵在神像上了。
她的眉头缓缓皱起,视线稍往后转,这种情况,是不是已经可以叫埃尔伯特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从之前开始,就有些怪怪的。
“那那——”月嗣又叫她的名字。
这次他叫的格外清晰,格外缠|绵。尾音悠长,就像是落在半空中的羽毛。
后面没有地方可退,后背已经抵住了石像,房间内空空,月嗣牢牢抵在她的面前,他的影子几乎完全遮住了她。
“为什么看外面?”他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像哄孩子似的轻柔问她,“为什么不看我呢?”
这还用说吗?
尤那已经开始思索,是否需要高声呼唤埃尔伯特,这家伙现在实在是太不正常。
她现在相信埃尔伯特的话,月嗣确实在私下里做了什么,这个距离下,他身上飘散出的血腥味清晰。还有前段时间态度微妙,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的神明。
月嗣究竟做了什么?
“看看我,看着我。”月嗣的金色睫毛低垂,轻轻将尤那的头转过来,凑近她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看我,你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
他的语调温情,冰凉的指腹轻柔的游走在尤那的眼尾,脸上的笑意轻柔。
“好迟钝啊,那那。”
“难道认不出我吗?”
尤那缓缓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人的语调忽然变得格外熟悉,这种温和而包容,尾调总是带着叹气般的笑意的声音,熟悉的让人想要落泪。
“你……”她睁圆眼睛,仔细看着面前的人,每一寸,从发丝,到眼角的弧度,到唇角的上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一分,都很熟悉。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他微笑着,然后又垂下了眼, “是太久没有见面……难道你认不出我了吗?”
尤那惊愕,不自觉喃喃,“什么时候……”
不,绝不会是从游戏开始时,千秋就在这具身体内,千秋她再了解不过了,哪怕是他想装成不认识她,哪怕是千秋格式掉自己的记忆,只要是千秋,她就绝对认得出。
游戏刚开始时的月嗣,绝对不是千秋。
但现在这个,这感觉……
尤那能感觉到,这确实是千秋。但同时又有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具身体内的?
尤那一把抓住月嗣的头发,抓着他的发尾,让他低下脸,月嗣露出苦恼的表情,却依旧顺从低下头,任她打量。
“一开始就是啊。”他企图狡辩。
“胡说!”尤那不等他说完,就急匆匆的打断他,挑高了眉毛,“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现在可以确信埃尔伯特口中的“圣子最近不太寻常。”他绝对私下做了什么,恐怕和他身上的血腥味也有关系,难道是什么奇怪的……
“好吧。”
被她这样毫不留情的打断,月嗣的眉毛低垂,露出软弱的神情,“其实,是神降仪式。”
“神……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词汇,从口中说出时略有晦涩。
月嗣解开白色长袍,露出内里的黑色紧身衣,高领却无袖,勾勒出青年的青涩却形状流畅的身体曲线。
尤那终于知道血腥味从何而来。
紧身的材质下,显而易见的能看到绷带的痕迹。
“稍微付出了一些小的代价。”月嗣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让神明寄居在我的身体。”
小的代价是指活挖自己的心脏吗?那他现在的状态究竟是死亡还是活着?
尤那惊讶的说不出话。
月嗣抓住她的手,落在胸口,“感受得到吗,感受得到我的代码吗?那那,我是千秋啊。”
代码,混乱又崩溃,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
确实是千秋的代码,病毒的本质,一触碰到,就觉得似乎有电流从掌心流过,带来微麻的发涩感。
“你是千秋……神明呢?”还有月嗣,又去了哪里?尤那都有些混乱了。
“是因为糅杂的东西过多,才让那那你都没认出我吗?”月嗣咬唇,下唇很快清晰显出深深的咬痕,“神明在我的身体内呢,把我们当成一体的吧。”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信仰,就开始崩塌了。”
他纤长的睫毛神经性的微微颤动,苍白着脸,眼尾却浮现红晕,眉尾低垂,显现出又痴迷,又疯癫的神色。
过去的十几年,他是怎么样的圣洁,怎么样的虔诚啊——
像苦行僧一样度过的岁月,彻夜彻夜的在神殿内祈祷,对人世间的任何感情都心无波澜,怀着悲悯仁慈,一天天的虔诚修行。
但这一切,都在见
到尤那时轰然崩塌。
信仰也好,过去的生活理念也好,未来也好,戛然而止。
只一眼就汹涌澎湃的爱意,瞬间毁灭了一个朝圣者的圣洁。
他不明白这股爱意从何而来,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一直蔓延,蔓延,覆盖到他的口鼻,强烈的爱意让人疯狂,令人窒息。
他要赢,他绝对要赢,绝对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爱意的另一面是疯狂,哪怕毁灭掉自己也无所谓,月嗣向神祈祷,希望神能够拯救他,让他获得所爱或者死去,他不能容忍自己这样肮脏卑劣的存在了。
他简直厌恶自己,却又控制不了自己,像个飞蛾一样的停留在尤那的身边。
神啊,赐他死亡吧,他无法再这样活下去了。
最终他开始研习禁术,如果他自己做不到,借助神的力量,能不能获得尤那的心呢?只要尝试尝试就好,失败也不过一死,失败就可以摆脱现在这样的状况了。
他成功了。
神降临在他的身上。
与神融为一体,感知到神的存在与记忆时,他差点笑出了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他笑的眼泪溢出,疯狂抓住自己的头发。
无所谓,都无所谓。哪怕是死亡也好,哪怕是已经献祭出自己的存在也好,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他赢了,用自己的死亡换来的这份记忆,只要有这记忆,他就赢了。
“神明的记忆,以及属于月嗣的爱意,拼凑成的千秋。”
“难道你认不出我吗,那那。”他的目光缱绻。
组成千秋的没有别的部分,就只有与她的记忆,以及疯狂而汹涌的爱意啊。
她现在这副迟疑的表情是因为什么,啊啊,是因为他的记忆是吗?只要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完全的将月嗣这个存在毁灭。
哪怕现在主要控制着身体的是月嗣的意识,月嗣仍旧这样无所谓的想。
是因为过去没有相处过,没有过深的记忆吧,月嗣让她感觉陌生,这个部分已经不需要了。他会想办法剔除掉。
要变成那那更喜欢的模样。
面前的人目光温柔,冰蓝色的眼睛漾出几乎能够将人溺死的情意,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水。
尤那怔怔的注视着他。
这确实是千秋……但是……
说不上来。
他又凑了过来,尤那下意识的伸出手,却触碰到了他的胸口,他立刻露出吃痛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面色苍白。
差点忘了,他现在的状态——
尤那又慌忙收回了手
“是因为讨厌我吗?那换个存在和你对话吧。”他凝视着她的眼睛。
尽管只在分秒之间,尤那却能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发生了变化,他冰蓝色的眼睛泛起琥珀色的旋涡。
不,不对。
面前这个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似乎已经不是月嗣。
“……”是神明。
明明月嗣是短发,但是这个距离下,她却隐约能够感觉到,有冰凉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身上。
柔顺的,冰凉的蜿蜒,隔着衣服却能清晰的感受到。
是长发,是属于神明的长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尤那注视着面前的面孔,面前的脸是熟悉的,但是神态已变化。
像是两张脸在一张脸上重叠了一样。
月嗣在笑,但尤那却能感觉到,在他如同面具的表情下,那属于神明的神色。
沉默,滞涩,眼神复杂。
简直就像是俄罗斯套娃。
而且,不是一层一层套着的,她分明能在面
前的人身上感受到两个存在。
月嗣说他是千秋,但能感受到的,只有他和神明那鲜明的人格,千秋反倒像是沉睡了一般。至少千秋从来不会这么恶劣。
“那那,我真的很想见到你,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月嗣用接近千秋的语气说话。
不是一样的脸,但神色和表情,细微处,就连说话时习惯微微下垂的眼睑,还有嘴角的弧度,都是相似的。
已经混乱了。
说话的是月嗣,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是神明,还有什么?
现在的状况是什么?
“我好想再碰碰你——”
月嗣的语调缱绻,声线带着停顿的微哑,在彩画玻璃的切割下,阳光刺眼又明亮,像是一圈光晕般落在他的侧脸,将那属于月嗣的脸都模糊。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全然像千秋了。
“想过去那样碰碰你——”
他冰凉的手指搅动她垂落在锁骨上,因为微微的颤抖而摇曳个不停的紫发,将滑落的紫色长发挽到她的耳后,冰蓝色的眼睛凑近,几乎抵在她的面前。
敏|感的眼球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金色睫毛的扇动。
他说话时带动的气流,按住她肩膀的动作,逆光下,抬起眼只能看到他颜色浅淡的嘴唇,一分一合的轻语。
“就像是我们还在猫刀的掌机内时那样。”
尤那顿时从这对峙的气氛中感受到了异样。
“什么……什么意思?”
她尝试撑起身体,但月嗣已经凑了过来。
苍白的嘴唇,温度果然也是冰凉的,轻盈的凑近她发红的耳根。
月嗣用轻柔的力气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抱起,抱到神像的膝盖上,然后凑了上来,尤那能够感觉到,看不见的神明的长发,也轻柔的垂落在她的身上。
究竟是月嗣,还是神明?
耳垂被舔舐,同时湿漉漉的吻也落在了她的眼睑上,再这样下去……尤那咬牙偏了偏头,撑住石像的膝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手腕上却忽然被神像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