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难兄难弟
还是那间别院，还是那漪澜小筑。曹柯觉得这里春色最好。
前朝有大诗人说过：若问行人去哪边，千万和春住。
张道生此刻依旧一袭白衣，腰间悬剑，咋一看，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在折三公子前往皇都之后，曹柯便不好在住在折府之中，折三公子便包下了这间别院。
也只因一人说过想与春同住，感受世间美好，最重要的是安全。
而曹柯身边也跟着一男子，墨绿色的衣衫显得皮肤白净，整个人也清秀俊朗，只是身子单薄了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些格外的癖好。
此人，正是心娘。
那日，就在折三公子离去之时，酥娘四人要留下一人，说是要做剑侍。
曹柯一听，到也是这理。便留下来心娘。
曹柯的原话是说，虫娘拳头太小，境界不高。佳娘声音甜糯，不好办作男子，而酥娘境界最高，只是太过夸张，男子也会有压力。
反倒是心娘最好，谁不喜欢新娘子呢，可以天天当新娘。
最后，留下的反倒不高兴。
而这一两日，曹柯张道生二人听曲，访仙，也感受到春日的美好。
而这一日，只见一个宫装女子，一袭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人未到。便听见门外步摇清脆之声，而来人纤纤细步，铃声有些急促，急切而热情。
只见女子手中团扇半遮面，一只云鬓花颜金步摇。
女子也是三十多岁的模样，眉眼盈盈，眉峰远黛，眼波如水。
“曹公子可还习惯，奴家知公子喜欢清静，今日叨扰公子莫怪。”女子笑语盈盈。
“还在门外，便以听见这步摇之声，便让人臆想连篇。一见之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曹柯说道。
“曹公子这功名都在嘴上了，莫不是要学那柳屯田？”雪夫人打趣道。
“本公子自以为有学士之才。”曹柯叹气说道。
“这小院幽径，也不是让公子自由出入。别人可没这机会。”雪夫人说道，一言一语间皆是风情。
“雪夫人来的急切，汗珠点点，还是擦一擦的好。”曹柯说道。
“原以为公子有三山之志，不作那巫阳云雨仙，去不成想。”说罢看了一眼一旁的心娘。
此刻心娘女扮男装，而这蓬莱小院也无别的婢女伺候。曹柯张道生心娘三人都是修行之人，总有一些秘密不便人知。
“同行同坐，同携同卧，还朝朝暮暮暮暮朝朝。”雪夫人白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似有些伤心。
曹柯刚喝了一口茶，便被呛出。曹柯不信雪夫人没看出来，可她身旁的侍女却有些怪怪的，不时打量曹柯二人，连一旁的张道生也拉了进去。
原本还看笑话的张道生，咯噔一下，名声不保。
这是曹柯第一次吃瘪，曹柯看了一眼心娘，眼神示意，而心娘却不为所动，她也愿意看曹柯吃瘪。
“雪夫人此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曹柯转移话题说道。
“明日御西京城外举行花神节，邀请诸位赏花谈禅。曹公子，张道长一战城门，特来邀请二位。”雪夫人说道。
“我二人定当前去。”曹柯说道。
雪夫人起身告辞，曹柯相送。而这时雪夫人转身，一副伤心模样，“公子，果真这般无情。”
“野花艳目，也不必牡丹。”曹柯说道，一旁的婢女，抬头看了一眼曹柯，而曹柯只能保持微笑。
一转身，曹柯便说道：“明日，你以女装出席。”而张道生却哈哈大笑。
“正所谓，读史不可无酒，谈禅不可无美人。京洛花神节，便是比一比谁的牡丹花好，谁能博得美人芳心，所谓谈禅，便是扯淡。”
“明日，我便说你是龙虎山小道士，看看会不会有老道士下山除魔。”曹柯说道：“我怕啥，江湖路远，大不了不回西京就是。”
曹柯的意思很明白，我有美人在侧，我是纨绔子弟，我怕啥。大不了江湖路远，跑路就是。
而你张道生，敢跑，便有老道士下山除魔。
而漪澜小筑之中，一时间传开了，曹家公子有断袖之癖，小院中无一婢女伺候，反倒是有两名男子，一人清秀柔弱，一人丰神俊朗。
而这一两日，从未见过出院门。
漪澜小筑，群芳艳羡，这曹公子不是在砸场子吗？
有人问道：“这是真的吗？”
“我是听雪夫人身边的小侍女说的，听小侍女说是雪夫人说的。”
“要不，我们去看看那小郎君到底有多俊俏？”
“这不好吧！我们还是一个个的去，送个水，送个糕点什么的。”
“好好好，这个办法好。”一堆女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而曹柯却一无所知。
……
而突然之间，蓬莱小院便热闹起来，原本清幽的别院迎来了莺莺燕燕。
一时间，别院中美酒佳肴，满目琳琅，各色糕点水果。曹柯并未出现，早已不见踪影。
而心娘忙前忙后，手脚麻利，因是劲装束带，玉簪束发。加之手脚麻利，无形中自有一股英气。
与这小筑中女子不同，心娘本就是习武练剑之人，体态更为匀称。
心娘自小能歌舞，举意动容皆济楚。
一时间，不少女子吃味。清秀俊美的脸蛋，柔弱的腰肢。
唯有几人见过便一笑了之，因为那双手是骗不了人的。
张道生却坐在那里连声道谢，吃得不亦乐呼，这可比山上那些寡淡的饭菜可口多了。
白衣公子腰携剑，自然也引人注目。有人倒酒，有人投食，有人调笑，有乐曲，有歌舞。
张道生忘乎所以，喃喃道：“这就是权贵人家的生活吗，我要建功立业考取功名，不去做道士了。”
众人也是一愣，这是道士，邪魔外道吧。
修道之人有三灾九难十劫，风灾，火灾，雷灾。
淡泊名利，舍弃贪念。驱除淫邪，心如清池。而这正是修行之难。
修行，便是修心，修力。有心有力，才能行得远，走的高。
万丈红尘，处处皆是阻拦，红尘万丈，万丈之上便是九霄。
历练，便是经历炼心。吕祖也曾流连烟花之地，罗汉也曾贪恋酒肉。
寻仙何必访名山，红尘滚滚皆是道。小院几许关春色，夜夜笙歌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