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乱局之始
曹柯刚进屋子，房门便哐当一声关上，灯火自燃。一女子坐在椅子上，撸着黑猫，可这黑猫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曹柯内心咯噔一下，心道，完了。
只见眼前这女子三十多岁的模样，光看容貌，也就如同那些个保养的好的富家太太夫人。虽好看，但也谈不上有多惊艳。
体态也没年轻少女那般腰枝若柳，轻盈灵动。
可这女人天然一股妩媚，一笑一颦之间，犹火之焰，灯之光，珠贝金银之宝色。
如同烈酒一般，水之温柔，火之热情。
曹柯知道，容貌可遮，体态可掩，可那身上的媚态却藏不住。
如同好酒一般，酒香不怕巷子深。
在这女人面前，曹柯可不敢嘴瓢。曹柯见此，便乖乖的站立不动，低头等着训话。
“你就这般怕我？”女子眼含春水，瞟了一眼曹柯。
“不怕，这只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如同敬重父母一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曹柯可不敢乱说，也没敢抬头。
“你师傅，年少时可不像你这般模样。”女子对着黑猫说道：“你说对吧。”
黑猫叫了一声，好像是答应一般。
“有女妖且丽，徘徊湘水湄。”女子自顾自的说道：“那时候你师傅还没你大，便问我是不是叫裴湘。”
曹柯听得一身冷汗，这是要干嘛，自家师傅年少时可真孟浪。
“师父有眼光。”曹柯夸赞道。
“喔，你也喜欢吗？”声音充满无限诱惑，欲望被挑起，又被无限放大，心中似猫爪一般。
“喜欢，美好的事物都令人喜欢。就像，就像喜欢家人一样。”曹柯说道。
“呵，你师傅也是这般说道。”裴湘突然严肃道：“他眼中只有天下，还有他的道。”
说罢便消失不见，只见桌子上出现一粒血丹。
曹柯松了一口气，“心累。”
“吃了它便不累了。”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曹柯都能感受到气息，耳朵痒痒的，可身体却是一僵。
“叫声亲娘听听，我再送你几个小媳妇。”曹柯思绪犹如电闪雷鸣一般。
上步，转身，噗通跪下，毫无思想压力，“曹柯拜谢师娘，不辞辛苦千里而来，又是疗伤又是送丹药，辛苦师娘了。”说罢，碰碰碰的磕了三个响头。
抬头时，下面放着一本经书。曹柯心中叹道，师父啊，不是徒弟坑你，是你害惨了徒弟。
曹柯取过血丹吞下，开始炼化修行。曹柯修行以至八重易发，所谓易发，便是修行五脏。
五脏结华，耳目聪明，朽齿发白，还黑更生。
八重境，便可以以气驭物，离手三尺，不可长久。
曹柯自小患有肺痨之疾，只因肺腑之中先天孕育一道庚金剑气，体弱而气强，犹如稚童怀千金而过闹市一般。
曹柯，本为曹知终。见始知终，见到事物的开始便以知其最终的结果。
曹柯八重境，却是单独修行一篇秘法，名为阴符七术。
原为鬼谷派秘法，偶然之中被曹柯师门所得，此法十分契合曹柯。
第一术名为盛神法五龙，肺腑庚金之气已被修成一道白龙。
“盛神中有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养神之所，归诸道……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气得其和，四者不衰……存而舍之，是谓神化。归于身，谓之真人。”
而先前大战之中，曹柯使用秘法，以自身寿命精血化气，身体大伤。使气境界掉落，后背裴湘稳固，可身体依旧亏空。
而这颗血丹，本是那黄蟒一身修为精血，炼化弥补身体损伤。
而黄蟒本为龙蛇之物，龙本为水之灵，曹柯炼化血丹以修炼肾脏。而曹柯因为消耗自身精血有些发干的头发，此刻也变得光泽起来。
这也难怪裴湘戏说吃了便不累，肾脏之中一道黑气逐渐成型，慢慢变为凝实。
而这也是曹柯修行至今，虽嘴上有些不老实，可依旧没有行动。别人或许只是不能长生，而他却可能生死道消。
或者说，没有人比他更惜命，也没有人比他更不在乎命。
惜命，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多活了几年。不怕死，是原本早就已死。
一夜无话。
一早醒来，曹柯不仅没有掉落，反而还有些增长。曹柯在庭院中迎着晨曦盘腿修行，食朝气以养其身。
不仅是曹柯，连张道生也是如此，而其余之人却不在其道。
可一大早，折府便忙了起来。经昨晚一闹，城中人心惶惶，一大早便离去之人便络绎不绝，城中也有不少百姓拖家带口投奔亲戚。
而折府不愧为武臣之家，府中并无一丝慌乱，奴仆各司其职。
大厅中，众人吃着早膳，反倒是酥娘四人看到曹柯之时有些异样，而曹柯已是八重境，对于四周的感知格外明显。
曹柯也不知为何，也感觉到气愤怪怪的，不仅是他如此，连张道生也看着曹柯的眼神也有些异样。
看着四女子，行为也有些扭捏，不如昨日见时大方坦荡。
而这时，一个甲士走进来说道：“三公子。”
“说。”折忘书说道，放下手中的碗筷。
“昨夜前往邙山之人，死伤惨重。”甲士说道：“鬼王颁发王令，踏入邙山半步者死。”
“奇怪的是，鬼王手下部将也不曾踏出邙山半步。”
“所以，昨夜有人与鬼王搭成协议，就是不知赌注是什么？”折忘书说道。
“还请公子前往皇都，比在这西京安全。”甲士说道。
“现在没有比西京更安全的地方，皇都，说不得暗流汹涌。”折忘书冷笑道：“把父亲安排给我的三百私兵还回去，现在边疆更危险。”
“收拾一下，我去皇都住上一段时间。”折忘书说道：“肺痨鬼，你呢？不回皇都吗？”
“不会了。”曹柯说道：“你自己小心些。”
而这时，曹柯看着酥娘四人说道：“你们照顾这瞎子一年，待我与金陵一战之后便还你们自由。”
四人点头，也并未说话，四人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世人皆羡慕江湖自由，可江湖之中也是身不由己。
京洛，号称天下中心，神洲腹地。乱局，便从中心开花，四散而开。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谁又能逃得过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