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相约
曹柯才迈进城门口，一辆踏踏的马蹄声响起，一辆古香古色的马车迎面而来。
拉车的是两匹枣红色的大马，一看便知是军中战马，而这马车却又不符合权贵人家。
马车停在曹柯面前，车夫跳下来，低着头说道：“曹公子请。”
曹柯打量一番马车说道：“好马，好车，不会是鸿门宴吧？”
车夫依旧低着头：“这西京城，谁不知曹探花之名。”
“没事，说不得最后能抱得美人归。”曹柯说道，便大大咧咧的上车。反倒是后面跟着的佳娘四人，有些不知所措。
曹柯探出头，皱着眉没好气的说道：“这是，不服啊！”
佳娘四人便上了马车，而虫娘手中却多了一柄短刀。
马车中，佳娘四人有些局促，毕竟眼前这人性格怪异。只见马车中，一只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一套五头小荷花茶具，其余倒也简洁雅致。
夕阳余晖，马车拖着长长的影子，发出声响。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却踩着影子前行。
曹柯上车之后，并没有如同他那张嘴一样，四处占便宜。而是闭目调息，车厢中倒也显得寂静。
曹柯突然睁眼，捂着嘴咳嗽起来，说道：“看什么了，抢你们来不就是端茶倒水的吗？还有，老子不喜欢剑，以后离我远一点。”
心娘便移动位置，那柄名剑也被抛到车厢底。佳娘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而虫娘却好奇手中的这柄刀，样式与当下刀兵有些不同，看样子也是一把古刀。
虫娘看了看曹柯，悄悄拔刀观望，刀出一寸，便被刀气所伤，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曹柯一把抓过短刀，凌空取物，一把就扒出短刀，说道：“这是要干嘛？”
而虫娘四人却面色苍白，不敢有丝毫异动，浑身山下都觉得刺骨，如同无数把刀搁在身上，下一刻便会碎成肉泥。
马车里的香烟无形中被切成了几段，茶水洒落一地，车厢中的挂饰全都掉落。
“唉，猛烈了点，没控制住。”说罢曹柯便把短刀倒递给虫娘：“我这人很是大气，想看就看嘛。”
虫娘双手有些颤抖，接过短刀。而满车的刀气全都消失，唯有心娘和酥娘感到有些疑义，一人用剑，一人境界最高。
虫娘接过短刀，而众人也打量着这柄刀。
或许读书人都有好为人师的毛病，曹柯看着众人问道：“认识那两字吗？”
众人看着曹柯摇头，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曹柯感叹道：“啧啧，我就喜欢这样的。”
“千古剑，万古刀知道吧？这就是遗臭万年的万古刀。”曹柯恶趣味的看着眼前女子的惊愕的表情。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佳娘说道：“世间真有千古剑？”
“你应该问世间真有八荒剑？那时小爷就大手一挥说道，不才，有幸见过。”曹柯说道。
虫娘递还万古，而曹柯却直接把刀鞘扔过去说道：“宝剑出鞘，必饮血。”
虫娘一愣，佳娘白了一眼说道：“公子真是探花郎，这满肚子的学问都在嘴上。”
“不是你吗？”曹柯疑问道，只见佳娘脸色通红，低头收拾桌面。四女子虽跟在金陵身旁，金陵虽自称兰台公子，可也不想曹柯一般。
“听佳娘吴侬软语，定当是一副好歌喉，在下游历姑苏之时，便听过江南小曲，要不佳娘就唱一个。”曹柯认真说道：“心娘也是自小能歌舞。”
“最为出名的便是《采莲曲》，公子可否赏脸一听。”佳娘说道。
“这个好，误入莲花深处，惊起一片鸥鹭。”曹柯一副认真听曲模样。
而佳娘手按琴弦，张嘴却无声息，曹柯一眼看着佳娘。而此刻，四人也有些了解眼前这放荡子。
而这时，马车停下。车外车夫说道：“曹公子，请下车。”
众人一下马车，却见一座雅致清幽的小筑，斜阳下，如沐金光。
而这时一位婢女说道：“曹公子请，公子您一位故人早已为您安排好了一切。”
“喔，让我想一想。”曹柯跟着婢女前行。
只见小筑不小，廊桥亭轩，楼台水榭皆有，一片水塘中鱼儿轻快，园中牡丹盛开。
“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曹柯赞叹道。
“公子说笑了，这漪澜小筑之中，唯有国色牡丹。”婢女说道：“这边请。”
“莺儿啼，燕而舞，蝶而忙，大好春光。”曹柯说道。
这漪澜小筑是何地方，这婢女转瞬就明白何意，却也没有任何扭捏之处，只是一笑了之。
一路上，虽从园中小径而过，避开前院，可依旧大好春光，景生残夜，水映岑楼，吹流水袂，莺声鸟韵。
反观心娘四人，低头不语，快步而行。而曹柯也一脸正经，绷着脸，反倒是惹笑了婢女。
不一会，便来到一处小院，婢女推开门，一座小巧精致的楼阁，“公子请，待公子梳洗一番，便前往前院用餐。”
“四位姑娘便委屈一下，暂居厢房，也梳洗一番。衣物皆是公子故人准备好的。”说罢婢女退避。
而这时，酥娘却笑语盈盈的说道：“奴家愿服侍公子洗漱。”
曹柯一把搂住说道：“也好。眼看着云霞争变，晚间必是风雨横天。”
“雨打芭蕉，如奏笙竽，声极可爱。诸位，可愿水榭听雨？”
酥娘一把退开曹柯，说道：“那静听佳音！”说罢躲开。
曹柯捂着胸口说道：“疼疼疼。”一下撞开门，跌落进去，仿佛抹不开面子，一下关上了门。
四女望了一眼，此番不过是试探一番。
曹柯看着眼前的玄衣玉簪，黑色长靴，一块玉佩，一只香囊，再无其余东西。
一番洗漱之后，曹柯换好玄袍，刮了胡茬，可这头发反倒有些难弄，平日也不过随意一扎，今日这身衣物，反倒不能随意一扎。
曹柯便提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四人出来。
这四色衣裙倒也雅致简洁，各自衬托出了女子的特点。虫娘娇状可掬，一身藕色的衣裙，佳娘本是江南女子一袭水绿，心娘善舞腰肢如柳一身月白，酥娘妩媚海棠红。
“这瞎子能办事，也是我的熏陶。”曹柯嘀咕道。
“给小爷把头发弄一下，待会让你们见见，小爷的挚友。”曹柯说道。
而四女心道，来这种地方，还如此知女儿心，想来也是一丘之貉。
玉徽王朝，押妓之风昌盛，文人雅士皆爱风花雪月，前朝最为有名的便是柳屯田，秦学士，凡世间有水井之处皆有柳词传唱。
当年曹柯可就读了不少柳词，想做一个紫衣卿相。如今，柳词到是会几句，紫衣却如同云霞。
曹柯闭眼，想起以前读书练武之时，嘴角不自觉挂着笑意，却是发自真心，不同往常嘻嘻哈哈。
虫娘端着水盆，酥娘输着头发，而心娘却给曹柯刮着胡子洁面，佳娘手中拿着发冠玉簪。
而一时间，心娘却看呆了，探花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此刻曹柯英俊清朗，自有一股阳刚之气，却也有一丝书生儒雅，加之一袭玄衣，玉簪束发。
言念君子，温润如玉。
好看，却又不是金陵那般胭脂气，却又无江湖武夫的草莽之风，沙场将军的肃杀。
加之嘴角会心的笑意，四女子仿佛要重新认识一番，四人皆叹气，做大的缺陷就是这张嘴，要是一个哑巴就好了。
一身大红袍，似锦平冠，一匹白马走在御街之上，当引得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又有多少世家大族榜下捉婿。
探花郎，才学不在状元榜眼之下，却又是生的最美的一个。那个少女不痴情，那个少年不怀春。江湖女子也是如此。
可眼前这人，却一怒之下辞官不做，流落江湖。
而四人也好奇此人故友，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状元，榜眼，对了，眼前这人还是京都权贵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