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另有其鱼
蒋晨曦把自己和小美人鱼的邂逅以及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告诉给了冷亦寒和陶聪。
他说完后，一股从未有过的舒畅之感席卷了全身，似乎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一身轻松。
原来返校那天，蒋晨曦跟赵硕他们说自己去放生，是真的。他之所以与冷亦寒出现在同一趟绿皮车上是因为他要掩人耳目。
蒋晨曦背着爸爸偷偷在偏远的地方租了一辆水箱货车，就是专门卖鱼的那种后面带个巨大的储水罐的那种货车。他找人把货车养鱼的水箱灌满海水，借口运送海鱼，开到自己所在的省城，再自己偷偷抽干泳池的水，把池底的美人鱼用一套简易的杠杆系统拉上来，用黑布裹住偷偷抱出了家门。由于他是个雕塑爱好者，家里经常运送雕塑进出，所以也没人怀疑。
就这样他顺利把美人鱼带出了城，跑到距离省城很远的地方，在一处偏僻的未对外开放的无人海域把美人鱼放了生。
他还记得美人鱼回到大海后那欢欣雀跃的样子，当时还曾为了美人鱼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的样子黯然神伤。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美人鱼离去的背影，默默对着大海挥了挥手臂，以示告别，而美人鱼离开时却没有一丝留恋，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甚至没有看蒋晨曦一眼，一瞬就不见了踪影。
送走美人鱼后，蒋晨曦就地还了货车，坐着那趟绿皮火车悄悄回到省城，以为一切尘埃落定。
但令他不解的是，他到家的当天，美人鱼居然还在泳池里，池水也依然还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虽疑惑，但内心更多的竟然是窃喜。当再次看到美人鱼的时候，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淡了一切。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再次被恐惧包围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被控制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他不知道美人鱼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更加不知道她到底要对他做什么。随着被控制次数的增多，也令他越来越害怕，甚至身体产生了本能的应激反应，根本不想再踏入那个泳池半步。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冷亦寒忍不住插嘴问道：“你怎么不向叔叔阿姨求助？”
蒋晨曦低下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们了，爸爸妈妈一直想……”，蒋晨曦顿了一下说道：“吃掉她。”
“什么？”
“啊？”冷亦寒和陶聪一起惊诧地喊道。
“为什么？”冷亦寒疑惑地问道。
“因为一个传说。爸爸除了喜欢收集古董，还喜欢收集各国的古籍，他无意中得到的一本古老的书上曾记载，只要吃了美人鱼的血肉便可长生不老。本来也没有当回事，但是二十几年前，爸妈也不知道听谁说起这事，便信以为真，突然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派人到各个海域投放追踪器，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的被他们抓到了一只。所以对他们来说，她异常珍贵。”
“要不是那书还记载着无论多大年纪吃了美人鱼的血肉都可恢复青春且长生不老，爸爸妈妈可能早就吃掉她了。”蒋晨曦低下头说道。
“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现在我只有靠你们了。”蒋晨曦突然抬起头，认真的眸子直视着冷亦寒的眼睛说道。
“放心，兄弟。”冷亦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蒋晨曦追问道。
“这条美人鱼很是贪心，她不是增加了对你控制的次数吗，而且她必须用你的血才能达到那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来个守株待兔，顺藤摸瓜。”冷亦寒说道。
“你的意思是用我做鱼饵？”蒋晨曦问道。
“对。不过你放心，我先去找我师父一趟，求她老人家保护我们。”冷亦寒说道。
“师父？”蒋晨曦疑惑道。
“放心吧，亦寒的师父人美心善，还很厉害。”陶聪在一旁插嘴道。
“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很厉害吗？”蒋晨曦好奇地问。
“他师父可厉害了，是青丘四公主，九尾狐大仙。”陶聪自豪地抢先说道，好像那是他师父似的。
“就你话多，马屁精。”冷亦寒瞪了胖子一眼，旋即又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你说。”胖子委屈道。
“胖子说的倒是没错。”冷亦寒说道。
“切，你看吧，我说实话还说我。”胖子继续委屈道。
“狐，狐仙，四公主？”蒋晨曦疑惑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你别怕，我师父是仙不是妖，她一定会帮忙的。”冷亦寒说完拉着陶聪就向外走去。
“胖子，走，咱们先去找师父商量一下。”
独留蒋晨曦在房间里半天缓不过神来：“四公主，青丘，狐仙，师父？”他开始怀疑这俩家伙到底靠谱不，甚至有点后悔告诉他们美人鱼的事情了。
但旋即一想，这世界上传说中的美人鱼都存在了，那狐仙又有啥稀奇的？才放下心来。
……
蒋晨曦借给冷亦寒的房子，省城某处别墅内。
“回来了？”狐四娘看着冷亦寒和陶聪问道。
“是，师父。”
“是，狐仙师父。”两人齐道。
“小胖子来啦，快坐吧。”狐四娘对着陶聪和蔼可亲地说道。
“谢谢狐仙师父。”陶聪回道，行了个礼后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自从被爸爸骂完，他果然规矩了很多。
“事情都查清楚了？”狐四娘问道。
“是，师父。”
冷亦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狐四娘详细复述了一遍。
“美人鱼？你确定，那妖物真的是一条美人鱼？”狐四娘饶有兴致地问道。
“没错，我朋友是这么说的。”冷亦寒回道。
“哈哈哈哈哈哈……”狐四娘突然大笑了起来。
“师父，您笑什么？”冷亦寒疑惑地问道。
“你不记得那个开电梯的丑八怪啦？”狐四娘笑着问道。
“开电梯的？丑八怪？哦，我想起来了，师父您是说美人鱼女王？”冷亦寒恍然大悟道。
“嗯哼。”狐四娘得意地点头道。
“这家伙看了我那么多年笑话，一直在到处抹黑我，这次可真是什么仇都报了。”狐四娘得意地说道。
“可是师父，又不是她干的，关她什么事呢？”冷亦寒疑惑道。
“既然是美人鱼干的，那就一定是她的后代，你说关不关她的事？”狐四娘继续得意道。
“啊？原来美人鱼女王是生孩子机器呀？”冷亦寒惊讶道。
“没错，因为美人鱼族群中的男性是非常少，非常稀有的，所以所有男性一出生便全部归美人鱼女王所有，即便这样，有的女王一生也只有一个丈夫。而美人鱼女王是所有人鱼中筛选出来的最优秀的人鱼，说是这样才可以保证他们族群的后代基因的所谓最优传承。”狐四娘讲道。
“其实就是愚蠢。这里不够发达。照我看，她们的族群迟早玩儿完。鱼类就是鱼类，头脑简单。”狐四娘指着自己的头不屑地说道。
冷亦寒点点头，也是啧啧称奇。
“就照你们的计划实行吧，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保护你们的。”说完，狐四娘扔给冷亦寒一枚戒指。
“戴上。”
“这是什么？”冷亦寒看着那枚全身黑色的戒指问道。
“唤灵戒。”狐四娘说道。
“哇，听起来这名字……够普通的。”冷亦寒吐槽道。
“怎么？不想要？”狐四娘伸手作势去抢。
“哎，师父，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冷亦寒赶紧闪开，将戒指瞬间套到自己左手食指上戴好，稍有些大，但那戒指竟神奇地按照冷亦寒食指地尺寸缩小了一圈，此刻如量身定制一般箍在冷亦寒的食指上，甩都甩不掉了。
“有的用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给你炼制就不错了，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想名字。”狐四娘说道。
“这是您炼制的？”冷亦寒惊叹道。边说边仔细观察起来。那戒指全身黑色，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似钢非钢，似铁非铁，但周身通透非常，细看之下闪着幽幽的墨黑色光芒，上面还刻有一圈上古文字，一看就非凡品。
但这只是在冷亦寒眼中而已，普通人是看不到上面的光芒和文字的。
“怎么用啊师父？”冷亦寒看后惊喜道。
“此物是女娲娘娘当年补天神石的一块边角料，我有幸得来就给你做了这个法器。这戒指在必要时可以用来召唤我，且如有怪物想害你，它会提前警示你的。”
“好~好~保~管，珍贵着呢，听到没有。”狐四娘最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冷亦寒重重点头，这才如获至宝般地对这枚戒指另眼相看。
“狐仙师父，我的呢，我的呢？”陶聪兴冲冲起身问道。
“小胖子，你有你家老祖护着，不需要这些麻烦的凡物傍身的。”狐四娘笑着对陶聪说道。
“那亦寒怎么有？”陶聪噘着嘴问道，全然不顾冷亦寒扯他的手。
“你跟他不同，他是个废物，啥也不会，所以才需要这些东西，不然他死了，我的功德上哪儿弄去？”狐四娘继续说道。
“哈哈，有道理，亦寒，没想到你是废物，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也有不如我的地方了，哈哈哈哈哈哈。”陶聪瞬间高兴了起来，又跑回去坐着喝茶了。
“你……我……”
这次轮到冷亦寒不开心了。
狐四娘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悻悻地吃了这个哑巴亏，拉着陶聪出门去了。
旋即又折了回来，扒在门上问道：“师父，戒指怎么用还没说呢。”
“必要的时候就知道了，笨蛋，没事别乱召唤我哈，不然小心你的头。”狐四娘不耐烦地对着她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知道了。”冷亦寒赶紧撒丫子跑了。
见冷亦寒他们离开，狐四娘收起笑容，严肃道：“确如他们所说吗？”
狐四娘桌边闪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说道：“是，也不是。”
“别废话，快说。”狐四娘命令道。
“另有其鱼。”小人儿只说了这四个字便消失不见了。
“唉，每次都是这样，故弄玄虚，不过，看来有好戏看了，哈哈哈哈哈哈……”狐四娘竟并未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
接下来的几天，冷亦寒他们个个都紧张地等待着，为了方便行动他们还故意弄坏了赵硕的床，由蒋晨曦出资给他在五星级酒店订了一个总统套房，所以这小子乐不得地跑去住了，根本不关心自己那破上铺啥时候能修好的事。
为了保护蒋晨曦，冷亦寒和陶聪两个人轮流值夜，所以这几天他们晚上根本就没怎么睡，而白天又要上课，害得俩人每天都顶着大黑眼圈进进出出，晕头转向的。蒋晨曦甚是过意不去，给他俩订了好多高级咖啡和巧克力，供他们补充营养和能量，每日三餐更是不用说，全是米其林餐厅的高级货，弄的很多不明就里的同学煞是羡慕。
但5天时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等来他们想要的人，他们都有点沉不住气了。
三个人窝在寝室里忍不住分析起来。
“亦寒，难道这美人鱼发现我们了？”陶聪问道。
冷亦寒略一沉思说道：“不会，如果她发现我们了肯定会按耐不住来探查情况，但是这几天我的戒指并没有反应。”
“啊……，那为什么没动静呢？”陶聪打了个哈欠问道。
“我也不知道。晨曦，一般你几天被控制一次？”冷亦寒问道。
“最开始是一个月一次，后来是半个月一次，再后来发生放生事件后突然就变成三天一次了。”蒋晨曦思索道。
“你再想想，除了被控制，还有什么别的特别奇怪的地方吗？”冷亦寒追问道。
“没……有……”蒋晨曦边回忆边说道。
“你再好好想想，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行。”冷亦寒试着启发他道。
“我想想……”过了片刻，蒋晨曦突然说道：“有倒是有，但是我不知道算不算。”
“没关系，快说。”冷亦寒惊喜道。
“她的穿衣风格变了，以前她特别喜欢可爱风的衣服什么粉色、波点、蝴蝶结这些元素一定要有。但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她长大了的关系，她把那些衣服都扔了，换成了黑色蕾丝、镂空、大露背这类的性感风格的衣服。”
冷亦寒听后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蒋晨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之前她特别喜欢听我讲外面世界的事，每次我说她总是一脸期待的听。如果我对她说不开心的事，她就会在水里面转圈做各种动作逗我开心，但是后来她就不喜欢听我说任何事了，更不用说哄我开心了。”
“再有就是她的眼睛和眼神。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眼睛是蓝黑色的，眼神是那么的纯真又清澈，但是现在她的眼睛是纯黑色的，眼神总是那么凶狠和带有欲望，有时候她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猎物。”蒋晨曦边说边打了个冷颤。
“这些算吗？”
“呼……呼……吧唧……吧唧……”俩人正分析着，却被一阵呼噜声和咂嘴声给打断了，扭头一看，胖子竟然已经流着口水睡着了，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咱们再想想吧，我暂时还没想到，可能咱们忽略了什么也说不定。”冷亦寒说道。
“我也帮不上忙，抱歉。”蒋晨曦有点内疚地说道。
“别烦了，算了，不想了，睡觉。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有进展了呢。”冷亦寒说道。
“好，晚安。”蒋晨曦下床关了灯。
冷亦寒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