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偶遇渣男
那人也不介意狐四娘的冷淡态度，继续轻佻的说道：“他是谁？怎么？阿丑，难道就因为不能做我的正室夫人，你就在外面随便领个丑八怪野男人回来刺激我吗？”
“你……”冷亦寒本来还在一边看热闹，一听这话，一股怒气顿时升腾起来，刚要上前理论，却被狐四娘一把拦住。
冷亦寒不解地望向自己这个一向脾气暴躁的师父。
狐四娘只是看了周围人一眼，拉住冷亦寒的手动了动，示意他不要出去，但还是没有搭话，只是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了那男人一眼，便拉着冷亦寒作势要离开。
那男人不慌不忙用扇子一挥，那两个随从一样的人便拦住了狐四娘他们的去路。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嘴里的什么阿丑。”狐四娘板着脸说道。
“笑话。”那人颠着扇子指向众人说道：“这里的每一个人有谁不认识你这张脸的吗？”
“这不就是那丑八怪吗？咱们青丘也就只有她长成这幅丑样，还不承认。”
“哎，我才来，咋回事？”
“那丑八怪呗，人家来认她，不承认。”
“哎呦，为啥呀？这帅哥看着不错啊，丑八怪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就是，不知道为啥，还不知足，真是个怪胎。”
“嘘，你们可都小点儿声，不怕人家听到。”
几个旁观的人时不时传来几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你到底想怎样？”狐四娘皱着眉头从牙缝里面生生挤出这几个字来，冷亦寒从她的语气中已感受到了极其的不耐烦和隐忍。
“不怎样。”
“就想在大家的见证下为自己讨个公道。”
“什么公道？”狐四娘眼圈微红，眼睛微眯着，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说道。
“来来来，大家给我评评理哈。”那人居然大声在人群里面喊道，成功将人群聚集起来以后才用扇子指着狐四娘继续说道。
“我与阿丑是有婚约在身的，当年的我们是如此般配，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的神仙眷侣。我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阿丑也是万里挑一聪明伶俐，谁知这美好的一切因为她的无能都被毁了。她因无法及时找到对应的契约人而受到天罚，无法正式飞升成为上仙不说，还导致她后来变成这幅鬼样子，成为了青丘唯一一个因找不到自己契约人而成为三分之二仙的怪胎。我知道后虽然痛不欲生，但是为了不辜负我们多年的感情，为了大义，不惜牺牲自己，成全两家的秦晋之好，不但没有终止婚约，还决定提前完婚。”
说到这，那翩翩公子稍作停顿，竟好似掩面拭泪，还抽了抽鼻子，继续带着哭腔说道。
“但是没想到，她变成这幅尊容以后不仅丑，还性格大变，整个人变得残暴乖戾，每日总是乱发脾气，弄的她身边的人都苦不堪言。”
“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她，我始终觉得她会变回以前那个温柔体贴，贤良淑德的小家碧玉。”
“但是我错了，她不但没有变回去，还变本加厉地变着法儿地折磨身边的人。”
“她的闺蜜白娜，明明处处迁就她，帮她，不介意她变丑，还继续跟她做朋友，她倒好，嫉妒人家的美貌，在自己该受天罚的日子，把人家白娜骗到雷公电母那里替她受罚。你们说说这是个多么蛇蝎心肠的人啊。”
“看到她变成这样我真的很是痛心，不得已，为了我青丘南王家族的未来，我只能忍痛割爱，奏请父王，解除这段婚约。”
“我不可以让我的家族蒙受耻辱，接受这样一个外表恶心，心灵也不美的蛇蝎心肠的女人进我们青丘南王家族。”
“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的下呢？我的心里还是有她的。”说到动情处，这翩翩公子居然还真的在众人面前掉下两滴泪来。
“思来想去我还是放不下这段感情，于是我亲自跑去请求父王应允我娶这个女人做侧世子妃，父王起初是坚决不答应的，但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父王终于被我对待感情的坚贞之情所打动，终于同意了这庄婚事，不想等我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北国，却看到这个恶毒恶心的女人竟然，竟然背着我这么快就有了别的男人，你们说可恶不可恶？”
“而且还找这么个低劣肮脏且丑到极点的人类来恶心我，你们说，我是不是该讨回公道？”那翩翩公子指着冷亦寒的鼻尖吼道。
“你才低劣肮脏且丑到极点。”
“你们全家都低劣肮脏丑到极点呢。”冷亦寒终于忍不住回嘴道。
谁知他刚喊完竟引来周围人的一阵议论声。
“哎，这公子也太可怜了。”
“就是，为了这么个怪胎伤心真不值得。”
“嘘，小点儿声，人家毕竟是北国公主。”
“公主咋啦，本来就是北国耻辱，怪胎。”
“这人类也是低劣，连骂人都不会，说绕口令呢？还学人家，不但丑还笨。”
“就是，怪胎也不知道图什么。”
“那个白娜也可怜，哎呀幸亏咱们不跟她玩，要不她也嫉妒咱们的美貌骗咱们怎么办？”
“就是，这怪胎太过分了，有人要就不错了，还公主呢，居然还水性杨花，实在可恶。”
“哎哎哎，咱们得支持这公子，不然这世间就没有公道了，你们说是不？”
“对对对，支持公子。”
“我们也支持公子。”
“讨回公道。”
“支持公子。”
周围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都是要支持那翩翩公子讨回公道的呼声。
“师父，怎么办？”冷亦寒虽然平时觉得这师父脾气确实暴躁，刚才那翩翩公子嘴里的“恶行”还真有几分像是狐四娘干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却莫名的想站在她那边，可能是由于他刚刚才听说狐四娘搞成现在这幅样子都是他冷家为了保护自己造成的吧，而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去替冷家还这份人情债。
狐四娘没有回答冷亦寒的话，始终低着头，任周围群情激奋，讨伐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却始终没有任何表示。
冷亦寒不明白，平时脾气暴躁，有仇必报的师父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怂呢？
心里也犯了嘀咕：【难道师父真像那翩翩公子说的那么不堪，真做了那些坏事吗？不然干嘛一点都不解释也不反驳呢？难道是心虚？】
【哼，不管她了，她自己都不言语，我能怎么办？不如看戏算了。】
冷亦寒想到这便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虽说那翩翩公子诋毁过自己的容貌，但是也情有可原，毕竟人类的容貌的确比不上灵狐，冷亦寒虽不想承认，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就在冷亦寒决定在一旁安静看戏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谁让这低劣肮脏丑到极点的人类进来的？不知道这是犯了大忌吗？”
“对呀，对呀，把这该死的低劣肮脏丑到极点的人类给我赶出去。”
“对，该死的人类滚出青丘。”
“人类滚出青丘。”
“滚出青丘。”
【不对呀，这战火怎么突然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冷亦寒见狐四娘还是没半分说话的意思，便不再管她，独自跑到人群里面跟那些人理论了起来。
就在冷亦寒被那些群情激奋的人举起来马上要扔到青丘外面去的时候，一声厉喝传来，如雷贯耳。
“住手。”
“尔等竟敢如此对待我青丘贵客，都想去思过崖领罚吗？”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赶紧把冷亦寒放了下来，纷纷对着来人颔首低眉。待来人落地，刚刚声讨冷亦寒的众人齐刷刷施以揖礼说道：“族长。”
冷亦寒向那人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银灰色长袍，披散着一头飘逸的银灰色长发，却拥有一张童颜的俊逸少年立在众人当中。
冷亦寒不禁惊异，此人看上去虽感觉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却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气息，使人移不开眼睛的同时有种想冲上去膜拜的冲动。
他也学着众人，对着来人行了个揖礼，说道：“多谢族长相救。”
族长对着他微笑的点点头：“贵客，不必多礼。”
“此次让贵客受惊，是白澈招呼不周，失礼失礼，还请贵客见谅。”
“白晴，还不快快带贵客回去休息。”
“是。”狐四娘抬头应允，拉着冷亦寒腾云离开了。
待冷亦寒离开后，白澈虎着脸面向依然保持揖礼姿势的众人开口道：“南国世子，先不论你与白晴的是非恩怨谁对谁错，但这毕竟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是否该私下解决？”
“你们的私事我无权过问，但你因一己私欲到北国这边挑唆群众攻击我青丘贵客，是否不妥？”
被称为南国世子的翩翩公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族长，您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类是青丘的贵客，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北国皇家的四公主是那下贱无耻之徒？”
“白彦松，你难道想挑起南国和北国的纷争吗？”白澈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一时气急，鬼迷了心窍才会这么想的，族长，我白彦松对青丘绝无二心，我南国对青丘更无二心。”
“那就好，南国世子，个人事小，家国事大，孰轻孰重你自己要想清楚。”
“是，族长，您放心，以后我白彦松绝不让族长再因为我的事分心。”
“嗯，你们也都免礼吧，不要再做些无谓的事情。”
“是。”众人齐声应道。
白澈这才满意的离开。
众人也都散去。
“世子，这白澈真是来的太及时了，这里面恐怕……”白彦松其中一个随从见族长走了，趴在白彦松耳朵上小声说道。
“哼，多管闲事。看来这白澈是在偏帮北国了。”
“那要不要通知咱们南王？”
“嗯，你负责吧，这个白澈不识好歹，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下我面子，早晚我要把这个白澈拉下马，替代他的位置，哼。”
“嘘，世子，这里人多，您小点声儿，小心人多嘴杂。”另一个随从说道。
“怕什么，好歹爷也是个世子，他还敢杀我不成？”
“是是是，您说的对，公子，咱们还是先回驿站准备明天的宴会吧，等套取好情报后再回南国从长计议。”
啪，一个大嘴巴抽在了随从脸上：“我是世子还是你是世子？我用得着你来安排？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走，咱们先回驿站准备明天的宴会，窃取到情报再回南国从长计议怎么对付这个白澈和那个丑八怪，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完白彦松便带着两个手下腾云而去。
挨打那个手下在他身后揉着肿胀的脸颊，不服气地撇撇嘴，瞪着他，嘴里不出声地说了句废物。另一个手下忙拍了他一下，摆摆手，示意挨打那人别多事。
……
青丘北国一处大殿内。
狐四娘颔首低眉的和冷亦寒立在大殿中央，冷亦寒见狐四娘规规矩矩立在那里，又一直不说话，也不敢造次，看着这庄重威严的大殿，生怕自己破坏了人家的规矩，也只好老老实实地立在那里不敢言语。
“怎么？还装呢？”
忽然一个声音从大殿门外传来。
冷亦寒忍不住扭头去看，却见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青丘族长白澈。
冷亦寒赶紧行了个揖礼，不敢怠慢。
“贵客不必多礼，来我这里随意就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九尾灵狐一族的族长，我叫白澈，欢迎你，冷先生。”白澈走近后带着礼貌地微笑伸手邀请冷亦寒走向大殿一边的太师椅就座。
“你好族长，我是狐四娘的徒弟，冷亦寒。”冷亦寒就座之前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徒弟？”白澈对着冷亦寒露出了一抹同情之色。
“喂，行了，人都让我支走了。”白澈对冷亦寒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而又对着低头颔首的狐四娘说道。
冷亦寒疑惑地看向他们，不明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只见狐四娘抬起头来与白澈一起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你呀你呀，还是这么会演戏。”白澈说道。
“彼此彼此。”狐四娘也笑着说道。
“我的好处费呢？”白澈一脸急不可待地搓着双手问道。
“在这。”狐四娘边说边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掏出一箱红酒递到白澈手上。
“甚好甚好，我最喜欢喝这种红色葡萄汁啦。”白澈眼睛在那红酒箱上都快拔不出来了，欢喜地说道。
“你不怕南国那帮人误会你偏帮北国吗？”
“怕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倒是你，遇人不淑，没事吧？”白澈把红酒箱放在一边的八仙桌上，拍了下狐四娘的肩膀问道。
狐四娘的神色不易察觉地暗了暗，旋即说道：“什么？早不记得了。垃圾，怎么可能伤到我。”
白澈笑笑不置可否。
“好了，既然回来了，本族长做主，替你接风洗尘，顺便，主持公道。”
“好，谢谢你，白澈。”狐四娘突然正色道。
冷亦寒听着他俩的对话，像在听天书一样，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没处问，心里早就急得抓耳挠腮的了，但又不好打扰人家，只能在一旁假装安静地看着。
“明天，你所有疑问都会解开的，别着急，我的小徒弟。”
狐四娘突然转向冷亦寒温柔地说道。
冷亦寒愣愣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咦，这次居然没有打冷颤。
白澈拍拍冷亦寒的肩膀：“贵客今日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白晴能否翻身，这次全靠你了。”
“族长，不要给他太大压力，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贵客，我知道白晴的脾气暴躁，但是作为他的朋友还是想替她辩解一下，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对她的诟病，很多事情不一定是你眼睛看到的那样，白晴她真的很不容易，希望你可以理解她，无条件的相信她，与她并肩作战。”白澈一脸真诚地对冷亦寒说道。
冷亦寒内心虽有无数个问号，但他打心眼儿里对这个族长感觉很是亲切，所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做什么，却算是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