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困难的抉择
看着这块灵玉，季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知从何处查起，便索性又放了回去。
除了灵玉以外，芥子袋中的九霄箭也出现在她眼中，她将它拿出来，看了看戚奕，还没醒过来，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极转丹，传入九霄箭内，然后施法将九霄箭送了出去，还好这九霄箭是纯灵力所化，不受三渡河上空的法阵束缚。
看着九霄箭缓缓消失在自己眼前，季叶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头了。她准备先见到云悠，把受伤的戚奕交给他，然后告诉他那个消息后，再找理由和方法离开。
大蚌壳被红幽带走了，这块空地又大了几分，正好可以让她躺下，她躺在空地上，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内心怅然，上次这么静下心来看星星的时候，还是自己在凌月台无所事事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每天闲得去找事情做，不像现在，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倒又怀念起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
想着想着，忽闻一声轻咳，季叶坐起来，看见旁边的戚奕已经醒了，他扶着自己的额头，摸索着从自己腰间掏出一颗丹药吃了下去。
“你感觉怎么样？”季叶凑过去问他。吃了丹药后，戚奕的脸色略有好转，他回问道：“是你救了我？”
“额，算是吧，还有小麒麟，她在你脑海里留了话。”季叶回答道。“这个我知道。”回答季叶的依旧是短暂的一句话。
正在他们说话之际，渡船到了，一排小小的竹筏驶入眼帘，站在上面划船的老婆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挥手招呼他们上船。
醒来的戚奕没有多问，跟着季叶就上了竹筏，季叶感受得到，他周身的气场发生了变化，原先他也是不爱多说话的，但现在的不说话，更多的是有一种落寞感。
“其实吧，每个人心中都是会有放不下的心结的，这个你也不用那么困惑，顺其自然就好，总有一天会解开的。”季叶想他可能是在为自己被心结所困而难受，便开口安慰道。
然而戚奕并没有因此释然的样子，反而回问季叶：“你的心结是什么吗？”
“我？”季叶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不能说。”
“不能说？”这次，换戚奕沉默了一下，“你怕我吗？”
方才还在说心结的事，结果他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令季叶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怕还是不怕呢，她也不清楚。
如果说是怕，但他至今都没有伤害过她，也没有令她有过实实在在的恐惧；如果说不怕，但他战神的身份摆在这里，想想他几次在战场的硝烟中嗜杀成性，具有如此力量，又难免会让人心生胆怯。
想了想，季叶开口道：“我说不怕，你肯定也是不相信的，但要说怕，我也真的没有那么怕，更多的，可能是出于对神君你的尊重吧。”
听完回答，戚奕笑了，只是淡淡的微笑，然后喃喃自语了一句：“是啊，身处我这个位置，任凭谁，都会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季叶没听懂他的自语，更准确来说，应该是自嘲，她只当他是站得高，会有很多不得已之处，所以才有比自己更多的惆怅。
于是，她也不再打扰他，一路无话，四周恢复了一片静谧，唯余竹竿划破水的声音。慢慢地，河边的那条岸线越来越宽，直至竹筏停泊到岸边，他们顺利地上了岸。
在岸边，戚奕也没着急说要走，季叶也想着不能再回天界了，最好是一会儿在这里等到云悠神君，说明情况后，再找机会和借口离开。
当然，这些她不能太直观地说出口，所以，她只是劝说戚奕道：“神君你的伤势还未愈，不如就先在这里稍作调息，云悠神君他应该是回去搬救兵了，可能一会儿就到了。”
戚奕点点头，盘膝而坐，就开始了运作法力为自己疗养。季叶看他的样子，还没到镜璃所言心智不全的时候，也算是稍稍心安了。
她去附近捡了些木头和枯枝树叶，在他身旁生起了火，小小的火苗一点一点地窜高，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成了温暖的中心，他们也静静地享受着这种扑面而来的暖意。
季叶又想起放在自己芥子袋中的一只鸡，干脆就拿出来放在火上烤了，鸡被烤熟的香味儿唤醒了戚奕。
他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地睁开了眼睛，问道：“哪来的食物？”
季叶回道：“我上次在太公堂的厨房里，看见一只肥大的鸡在偷吃糕点，就把它抓了剃了毛，放在我的袋子里，一直想烤着吃来着，这不，正好有个机会。”
戚奕却笑道：“天界的东西你都敢随意处置，还真是大胆，可惜了三殿下养的这么久的宠物，就这么被你抓来烤了。”
“三殿下的……宠物？”季叶懵了，“居然还有喜欢把鸡当宠物养的，我以为它养肥了，而且是出现在厨房里，就是要拿来吃的！”
戚奕耐心给季叶讲道：“三殿下最爱养些稀奇古怪的宠物，这只鸡呢，算是他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从凤雏山上找到的稀有品种，当时带回来的时候，还是一颗蛋，后来悉心照料，耗费了不少灵力，才孵化出来。”
“没想到三殿下的雅兴这么独特，”季叶咽了咽口水，又犹豫着说，“可是，它已经熟了……”
戚奕勾唇一笑，淡淡说道：“那就吃了。”
最后这只宝贵的鸡，被他们俩分而食之，只余一些鸡骨头被季叶埋进了土里，说道让它入土为安，下辈子别再遇到他们了。
吃完这顿，季叶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嘴角停不住地上扬，突然戚奕唤了她一声：“阿茱。”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这时候的他，被火光映照着，脸上的神情尽显温润，眼睛微睁，时不时眨一下眼，纤长的睫毛被火光照出了影子，像只蝴蝶在扇着翅膀，显得格外好看。
戚奕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可以告诉我你的来历吗？”他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很温柔的询问，不带一丝质问的语气。
季叶愣了：他还是发现了，不，应该是早发现了，毕竟实力相差悬殊，自己小小的障眼法是骗不过他的，那要说出来吗，要说实话吗，还是，再编一个借口。
她犹豫着，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回答，自天上飞下两个身穿银色铠甲，头戴银色头盔的士兵，正是天兵。他们刚一落地，就拱手对着戚奕道：“拜见蒂陵神君。”
戚奕问道：“是云悠找你们来的？”戚奕有些奇怪，没有听见云悠的声音，按理说，他不该只让两个天兵过来，而自己不来，难道也是受了重伤。
“不是。”其中一个天兵回答道：“我们是奉命来捉拿盗窃天界上品仙丹的罪犯的，阿茱，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他说着便一脸严肃又不容置疑地转头看着季叶。
季叶听后一惊，她马上去看戚奕的表情，他眉头一皱，喃喃道：“原来是为了仙丹。”
他还是知道了，那他会跟天兵一起来对付我吗？还是说，这几日相处，怎样说也都是有了几分情谊，算是个有点儿交情的朋友了，他会看在这个份上帮自己一下吗？
季叶不敢确定，因为是她撒谎在先，这是事实，如若戚奕厌恶谎言，那么可能自己的罪行又会加重。
见她没动，另一个天兵说道：“怎么，不想承认吗？太二公可是收到了蒲家那位公子的回信，他在信中说只拿了两颗固神丹，根本就没有什么极转丹，而你却在三位太公面前说他还拿了极转丹，显然是在撒谎，就是你偷盗了丹药！事前极转丹下落不明，太一公还将此事禀告给了二殿下，二殿下可说了，抓到偷盗者，严惩不贷！”
说完那天兵就跟旁边的天兵使眼色，他们一同迈步朝季叶走来。
此时，季叶内心涌起一股怒火：严惩不贷！之前蒲十二偷了那么多的上品仙丹，他们知道后也没说什么，自己只是拿了一颗极转丹，就要严惩不贷！为什么，就凭他身后有家族替他撑着，所以他可以无事，而自己孤苦无依，什么都没有，是吗？
她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因为这种事本先就是她早已看惯不惯的事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握紧了拳头，她不服，她好想面前的这两个天兵消失，想让他们都消失！
正当时，戚奕也站了起来，他凭着感觉走到了季叶和两个天兵之间，挡下了天兵像季叶挥来的神斧，并引雷气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屏障，那屏障不时发出雷光电闪，令两个天兵不敢靠近。
两个天兵疑惑道：“战神，你要包庇一个偷盗罪犯吗？”
戚奕无所动，回道：“她现在正在跟我一起处理大事，事后我会亲自带她回天界领罚。”
“可是，这……”两个天兵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办法，毕竟眼前的可是神君，而且不是一般的神君，是在战场上统领千万天兵天将的战神，出于天兵对其本就有的畏惧，他们不得不妥协，“那好吧，到时候，希望战神能说到做到。”说完这句，他们便遁入云层回天界赴命去了。
他们走后，戚奕对着身后的季叶说道：“没想到你隐瞒了这么久，原来是为了偷盗仙丹，若仙丹还在你身上，就交出来吧。”
他本是想帮她想个法子给二殿下一个理由，所以开口就要她拿出极转丹，殊不知，此时在他身后的季叶，已经走到了他所无法掌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