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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同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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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住的地方是个筒子楼,在香港又称鸽子楼,形容住户的距离非常密集,环境设备也是一言难尽,就像是养鸽子的牢笼,狭窄逼仄。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让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从外观上看,多年没有装潢,灰白色的墙皮不用抠,风一吹就散乱一地。两户人家的窗户打开,都能伸手进入对方的房间里,所谓的阳台,不过就是在窗外架了一个横杆,晾个衣服都要打架的程度。

    这里少说得有十几二十层,高的让人目眩神迷,偏偏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又小,不知道平常太阳升起,低楼层的住户是怎么透阳光的。

    问题不用回答,我走进大楼的一刻,潮湿发霉的味道就刺激鼻腔,常年在阴寒之地,日月阻隔,不发生诡异的事情就奇了怪了。

    作为人来说,趋光避寒是天性,一旦长时间待在这样阴郁的空间里,性格也会随之而扭曲。

    灯光昏暗,有时候还会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像是要随时断电。貌似只有一部电梯,旁边推门进去是逃生楼梯。要是某天电梯出故障了,住在顶楼的人不就遭了殃,这一趟爬上去爬下来可是个不小的运动量。

    电梯平常不光坐人,偶尔谁家里添进家具,也会用作货梯,承担沙发电器之类的重量。可以看出来,几乎就没有人来修缮过,电梯箱内被人乱刻乱画,充满了污言秽语,排风扇只剩个扇叶子吊在顶上,落下了一层的灰。电梯按键损坏的尤其严重,上面原先的数字一个也看不清楚了,要不就是划痕,要不就是磨损,只有老住户下意识习惯性的知道自己住哪层该按哪个按钮,换做新人入住,就会像我们一样一个按钮一个按钮的数。

    进入电梯,箱门关闭,我、齐崖和王启星自动的站在右后方角落,马祥站在按键的左前方,迅速按了一个“13”层。

    我们互相之间形成了一个对角,看着这个不吉利的数字,我心头预感不好。电梯启动和上升的十分缓慢,也许是老旧的原因,我总觉得摇摇欲坠。

    空气里都是静默,齐崖忍不住开口:“马哥,这里全部都是住户吗?”

    “也不都是,5楼是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馆,这里老年人居多,平常谁要是腰腿酸痛什么,也会去看看,百治百灵,所以一直开到现在。六楼以前是一家旅馆来着,但是随着经济效益太差,卫生条件也不是太好,连租房子的都没有了,更不要说还来住旅馆。加上这栋楼传言不断,最后老板一气之下跳楼自杀,剩下一整层的空楼废弃着。总而言之,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六楼,也没有人敢去。”

    介绍完大楼的情况,我们也顺利来到了13楼。马祥的家就在电梯出来左拐的第一间,不知道他平常住在这里,会不会被电梯开开合合的声音打扰。

    据他所说已经无所谓了,在这栋楼里住,只要能活着,吵不吵的他都不在乎,发生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他回到家也是蒙头大睡,哪还有功夫竖起耳朵听电梯的动静。

    马祥的家不大,撑死也就六十平米,客厅就是用来吃饭,摆下了一张桌子以后走路都困难,墙壁上还是古早的四大天王海报,四个角都卷了边,依旧没有舍得撕下来扔掉,或者根本就是懒得扔。

    一间主卧关着门,是马祥睡觉的地方,他没有邀请我们进去参观,我们也就不提。另外一间就是麻将房,正中摆着一张桌子,散乱的麻将横七竖八躺着,应该是前不久才玩完的样子。

    房间里闷热潮湿,我只不过进去看了两眼,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马祥提议把窗户开开,窗户正对着麻将桌,打开后果然一股徐徐清风送了进来,凉快了不少。

    “那么,开始打吧。”

    平常我很少打麻将,但是基本的规则还是会的,抹牌的时候,马祥提议要不要赌点小钱,这样更有意思。

    我一口否决,称自己身上一分钱都不剩了,吃饭都成问题,更加没有闲钱拿来赌。

    马祥不乐意了,嘴巴里絮絮叨叨用着一口港普,低声说着我听不懂的脏话,猜的没错,是在骂我不识抬举。但一想到今晚四人一起打麻将的原因是驱灾辟邪,而不是为了赢钱,于是就此作罢。

    几圈打下来,齐崖毫无悬念的全部都赢了,马祥暗自庆幸没有赌钱,不然老婆本都得输的精光。

    我和王启星则是专门负责放炮的,不仅速度慢,出牌更是没有章法,急得马祥直摇头。

    “对了,刘大爷平常是个怎么样的人,你给我们说说呗。”越打到后面,越觉得无聊,输赢在开局就奠定了,我们无非就是个牌搭子。

    “刘大爷的老婆去世的早,子女们又在市区里买了公寓单独住,只留下他一个人还在这间大楼里。平日里也看不见儿女来探望他,只有逢年过节会带点东西,除夕连团圆饭也不在这里吃。日复一日,老爷子的精神状况就出现了问题,不知道是长久以来没人照看,还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病,总之忘性越来越大,好几次都把自己反锁在门外,要不是有邻居看见他了,就在门外坐一宿。”马祥虽然是市井之徒,但是提到刘大爷,还是赋予同情和感叹。

    “最后一次有人看见他是什么时候?”齐崖摸了一把牌,随手打出了个“一筒”。

    “就是一个礼拜前,他刚从菜市场买完菜回来,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遇上了隔壁邻居,打了声招呼,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我们担心他会不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跌倒或者发生什么意外,还请物业打开过他的家门,发现里面一眼望得到头,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踪迹。”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一个老头子,除了自己的家还能去哪里呢,一出门就是一个礼拜。难不成是被人绑架了,来勒索他的子女?”我忍不住质疑。

    “我觉得可能性很小,他的子女也是打工人,暂且不说能不能拿出赎金,而且听马哥的说法,他们对自己的父亲感情淡漠,一般的歹徒选谁也不会选这种无人问津的老年人,这不符合逻辑。”王启星作为理科生的优秀大脑一口否决我的猜测。

    “那就奇了怪了,总不能掉进另外一个空间里去了吧!”我只是随口一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麻将上,这个时候该我出牌了,这这这条子万子都有,打个“西风”吧。

    三道凌厉的眼神突然向我射来,“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回味一下刚刚无意中说的——掉进另外一个空间,难道是这句话让大家感觉不适?毕竟我们现在就身处梦境之中,按照齐崖的说法,就是掉进了异世界。不过,马祥的反应我能理解,齐崖,你和王启星有必要也这么大反应吗?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眨巴着布灵布灵的双眼,无辜的看向他们。齐崖的脸色很不好,眼角都在抽抽,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很诧异。

    最后还是马祥说出了原因:“小姑娘,你刚来香港,可能还不知道香港在打麻将上的禁忌。这位老弟先是打了一个‘一筒’,接着我们三人各自出了‘西风’,最后,你也打出了一张‘西风’,你可知道这叫做什么?”

    我像个二傻子一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一同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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