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概有
立辰莫名想到了昨天晚上许陌红着眼尾靠在沙发上的模样，含着水光和欲色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点燃。
他用余光扫了旁边的人一眼，单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没想到学校论坛里还有这种逆天的帖子，不过那图片确实p得很带感。
英语老师过来检查纪律的时候，眼尖地看见立辰，她冷着脸掐断粉笔头扔过来。
“我留给你们时间是让你们背单词的，不是让你们玩手机的！有些同学，成绩稍微好一点，你人就飘到天上了，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学习成绩一直那么好的同学呢？一点也沉不住气。”
立辰抿了下唇角关掉手机，听见这话看了身边正专心背单词的人一眼。
少年手腕闲散地撑着下巴，纤长的睫毛垂下，嘴里正念念有词小声背诵着。
再想想刚才看见的图片……立辰闭了闭眼睛把脑子清空。
他总觉得再往下细想要触碰到心里不太敢接受的部分，于是堪堪止步。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立辰买好饭之后找了座位，没动筷子坐着等许陌，没一会儿他又害怕许陌看不见自己，站了起来等着。
后背被人猛地拍了一下：“等人呢？”
卫泽弘端着餐盘坐在他旁边，不理解地摇头：“一天天的，跟个望夫石一样。”
他还没见过立辰跟谁这么好过。
“这边！”立辰隔着好远招呼站在食堂空地四处张望的许陌，见人看到自己才坐下，他没好气地瞥了卫泽弘一眼，“干什么？你家那口子没跟你一起？”
卫泽弘跟李贺没喝几次酒，俩人就他妈好得穿一条裤子了，都得有半个月没来找立辰玩。
“什么我家那个口子？”卫泽弘往嘴里塞着米饭，“那傻子今天被他们班主任留下了。”
许陌走过来的时候正巧听见这句话，他坐到立辰对面。
“他不是说不打架了吗？怎么会被班主任留下？”
“是啊！”卫泽弘提起这茬就更无语了，“他是因为成绩下滑才被留下的。”
“是不是你俩喝酒太多，把脑子喝傻了？”立辰早就这俩是什么东西变的，笑着提出合理疑问。
“哎呦，辰哥现在是不一样了哈，成绩好了都开始说我们学渣是傻子了。”卫泽弘从立辰面碗里挑出去一块肉，“这都开始装起来了，真牛皮。”
“他妈一碗面条里就两块肉，你拿走了老子吃什么？”立辰从桌子底下踹了卫泽弘一脚。
“唉，那不还有呢吗？”卫泽弘扒拉着菜随意回了句。
“那是我同桌的。”立辰给了他一个眼刀，然后把碗里的肉夹紧许陌碗里。
“咳咳！”卫泽弘饭粒都呛到了肺管里，“什么？”
他震惊地看着立辰，然后又抿嘴看向许陌。
许陌一时间感觉自己老脸挂不住，立辰这话说得就像疼爱孩子的老母亲一样。
他又把肉夹回立辰碗里：“我不用，你自己吃。”
“怎么不用？”立辰直接把肉塞进他嘴里，“你这么瘦，不多吃点那行？”
许陌就跟吃不胖的一样，再不多投喂投喂，怕是人都要瘦没了，他摸着都咯手。
卫泽弘瞧这两个人的动作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虽然从潘志那边听说了很多关于这两位的八卦，但此时此刻，头一回见……感觉确实很新奇。
卫泽弘看戏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悠，他开玩笑道：“要是现在来了个姑娘，跟你们其中一个告白，你俩是不是也得推搡推搡？”
“我看你不当狗血编剧可惜啊。”许陌笑了笑吐槽。
他是绝对不会对女孩子有什么想法的。
但是立辰却把这句话听进了耳朵里，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他同桌不喜欢女的没错，那要是许陌有喜欢的男的呢？
“你没有喜欢的人吧？”立辰看着低头嗦面的许陌，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许陌闻言诧异地抬头，囫囵吞掉嘴里的面。
“大概……有吧？”
只不过傻批还没开窍，不过看起来也快了。
“哦。”立辰闷闷地点头，没再说话。
然后饭桌上本来轻松愉快的氛围，莫名其妙地就变得安静且低沉起来。
卫泽弘瞧了眼立辰，连连摇头，真你妈醋味大啊。
氛围着实不大好，他胡乱填饱肚子就先溜了。
县中学的教学安排不是很紧张，晚饭时间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每到晚上，操场上就会有三三两两的人出来遛弯。
许陌贴着操场跑道走着，隔着好远看见一个有些瑟缩的人，懒洋洋地歪头笑了笑。
“难得出来一趟，碰见熟人了。”
立辰挑眉看过去，挺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真巧，瀚郭，你也出来遛操场啊？”
郭瀚眼神阴沉不爽地瞥了两人一眼竟然什么都没做，就闷着脑袋往换衣室走过去。
他原本打算训练结束后带着小弟们出去吃一顿，振振士气，没想到出师不利，碰见这俩煞神。
他深呼两口气，往旁边绕路走。
身后小弟们在嘁嘁喳喳地讨论。
“前边那俩人之前坏咱们好事，到现在都还舒舒服服的呢，瀚哥到底什么意思啊？”
“这还看不出来？瀚哥玩不过那俩。”
“可是咱们不出这口气，学校里的人都他妈把咱们当傻子看……”
“行了行了，我才最惨好不好？我为了入你们的伙交了一百块钱，到现在本都没赚回来，裤衩子都赔掉了！”
自从郭瀚接二连三地找茬失败后，算是把脸都丢没了。
本来他的名气还能在学校里面恐吓恐吓学生，收点零花钱，现在小弟跑了一堆不说，连跟在身边的几个也不那么敬重他了。
郭瀚狠狠一脚踢在垃圾桶上。
也不顾疼得过分的脚趾，又踢了一脚。
“你就当这些事情没发生过。”局子门口，郭浩撸起袖子从兜里拿出来一包烟，“少跟那俩人打交道。”
“哥！我他妈的心里咽不下这口气！”郭瀚攥着拳头，“我就凭白让他俩欺负？”
“少给我这犯驴。”郭浩抬脚把郭瀚从台阶上踢下去，“不管他妈的丢多大的人，你别给老子乱得罪人。”
到今天为止，距离那天堵人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托关系花钱，都没能把里面的几个弟兄弄出来。可想而知，郭瀚惹得是什么人？
郭浩把烟头扔掉，碾了两脚：“咱们这些人，得擦亮了眼睛再出来混。”
郭瀚即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敢违逆他哥的意思。
所以也一直没有再添事。
但是这会，他听着身后几个小弟的笑声，有点压不住心里头的火气。
走进换衣室，就看见卫泽弘在那边换衣服，他脑子一热，扯着那人的衣服死死扣住他的脑袋，抓着人就往铁皮柜上撞。
身后的几个小弟见状，也都硬气起来。
跟着瀚哥混，没错！
立辰接到李贺电话的时候，人还在教室里面听许陌讲题：“卫泽弘被打进医院了？谁弄的？”
那边的人听起来声音挺急的。
“老子他妈也不知道，那些人打完他，还用他手机给老子打电话。别管那些了，有钱没有？给我转两千。”
许陌知道立辰没钱，拿出手机就要给李贺转账。
没想到立辰先他一步转了五千过去。
“你不是没钱吗？”许陌还以为自己多看了一个零。
“我妈给我攒的老婆本。”立辰拿上衣服，就冲出教室。
许陌闻言有些无语地跟上他：“那你在我家白吃白住？”
“我这是战略性没钱，老婆本跟棺材本一样重要你懂不懂？非必要，不能用。”立辰给老秦发了条消息请假，拉上许陌就出了学校。
能把卫泽弘打进医院里的肯定不是善茬。
算来算去，他脑子里就冒出一个人，郭浩。
那家伙不好惹，立辰也不敢跟那种混子硬刚，带上许陌纯粹是为了多个脑袋多个办法，想想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医院里面，李贺在急诊室门口徘徊着，突然，他猛地停住了脚步，连忙给立辰打了个电话。
“你别来医院！先去卫泽弘他家看看！”
出租车上，立辰心里一紧：“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立辰赶到了化工区那边，小卖店里还亮着灯，里面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他妈的，就这点钱？”郭瀚带着人堵在收银台前边，手里拿着个铁棍，敲着桌面，“没个几张红票子？”
卫妈颤抖着手从腰上的小挎包里拿出一小叠钱。
“有话好说，咱们不动手……”
“您真有眼力见儿。”郭瀚吊儿郎当地拿过钱，放手里仔细数着，“你也别怪我们过来讨钱花，要怪就怪你儿子净交狐朋狗友，这钱算是拿来挡灾的。”
他哈哈笑着，扛着棍子扭头：“说，谢谢大妈给的饭钱。”
后面几个小弟被这架势吓得有些站不住脚。
“谢、谢谢。”
郭瀚一人给了他们一棍子，吐掉嘴里的口香糖，用棍子掀开门帘往外走：“谁他妈再说老子是怂货，老子就拿这个跟你们比划比划。”
脑袋还没探出去，就被人一脚踢了回来。
“你拿什么比划，你比划个屁！”立辰的拳头按得咔咔响，他是真没想到，郭瀚这么能作妖。
他两拳头砸在郭瀚头上，扛起人就往地上摔。
原本趾高气昂的人被砸在地上，再爬起来已然瞬间气势全无，看着眼神漆黑的立辰往后退：“你、你他妈的……我哥，我哥可会护着我！”
外面，许陌站在小院里冷冷地看向停在外面的车子，一个跟郭瀚有六分像的满脸戾气的人下车走过来。
“浩哥好，咱们头一回见，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伤感情。”许陌说着，脱掉校服颇为无害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