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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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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坚让孙策回到寿春主要是养伤和照顾家里,只有吴夫人一个人带着六个孩子,孙坚实在不放心。他下了死令,不准孙策乱跑,不许离开家, 晚上必须宿在家中。 这样孙策的活动范围就局限在了一日能往返回家的路程内。

    孙策是个闲不住的人,回到家里养伤,无奈他伤的不是腿,而是左臂,于是这点皮肉之伤根本挡不住他四处游逛。

    不到一个月,寿春周围,甚至整个扬州郡的名士隐士侠士,大家贵族乡绅, 只要够得着的,都被他访了个遍。

    有喜欢和他结交谈笑的,更多的是冷淡拒绝。

    虽然访问的人不少,结果谈笑甚欢的不是赳赳武夫,就是落魄书生,没有几个士族大家愿意接待不请自来,持着名帖拜访的不速之客。特别是他自曝是乌程侯孙坚之子之后,很多名门名士都不屑于和他结交。毕竟孙坚的底细谁都知道,瓜农后代,自称是孙武后人,只是说不清楚孙武的那支那系,世人大多认为孙坚只是附会于孙武以抬高身价罢了。

    即便如此,孙策的名声也渐渐传播开了,回到寿春不满百天,他已经成为扬州郡,甚至隔壁庐江郡的贵族士族们口中的谈资。

    腊月初七的寿春,天气十分晴朗。孙策一早就起床,原因是他在袁术的府邸亲兵营内摆了个擂台。

    年关将至,各家各户都在忙碌,能有时间和他聊天的人太少,闲得无聊的孙策便跑到袁术的府兵营帐,约了几位统领校尉比武解闷。

    刚到校军场,擂台还未开始,就有一个家丁连跑带颠地赶了过来。

    “大公子,大公子。。。” 那家丁气喘吁吁。

    “啥事儿?” 孙策有些不耐烦,自顾自往身上套了棉甲。

    “大公子,夫人让我来叫你回去。”

    “回去 我才刚出来。” 孙策更不耐烦。“阿娘说了啥事么?”

    “是,有客人上门拜访。”

    “客人?你回去请我娘出来会见就行了,说我忙着呢。” 孙策往头上扎了一条火红的额巾,把乱蓬蓬的发髻挡住,既能防止头发丝掉下来碍事,又能防止汗水流下落入眼中。

    “夫人说不行,这访客是专程来拜访大公子你的。” 那家丁又说。

    “拜访我的,大年关的, 谁这么闲啊?那人叫什么?” 孙策问。

    “小的不知,只知道那访客递了名帖给夫人,还带了不少年礼。” 家丁回答。

    “啊哦,看来是哪个拒绝见本将军的酸腐先生想过味来了。。。不打紧,让他等半天,或者你回去让他到校军场来,让那些酸儒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乱世豪杰!” 孙策毫不在意,穿戴好了铠甲,大声吆喝:“伙计们,擂台开始吧,咱们谁先做擂主?”

    袁术为了保护妻子卢氏和爱女袁绰,不仅把他们安排在寿春袁氏私宅庄园,还特意遴选了一千府兵驻扎在寿春, 派了亲信将校统领。

    除了戚寄,秦翊和袁术从弟袁胤, 还有力大无穷的猛将苌奴。

    今天就由这几个人和孙策一起玩擂台比武。

    最先上擂的苌奴, 他力大无穷,手抡一对铁锤,实在是万夫不当之勇。

    一个回合就把袁胤给轰下擂台。

    孙策看见,少年人特有的不服之心陡起,他抽出环首刀就跳了上去。

    别看孙策身材比苌奴矮了一头,也瘦很多,但他的力量却丝毫不差,一上去就硬生生用环首刀横架铁锤,愣是把刀刃磕出一个豁口,崩出一串儿火星子。

    虽然是袁术的军营校军场,来围观的寿春百姓却一点不少。

    袁术的军营擂台是开放的,大家在过年前都愿意图个热闹。

    百姓们主要是冲着孙策来的。这个江东猛虎的长子据说长得十分漂亮,妥妥地美少年。

    而且性格开朗,好讲笑话,在市井侠士中名声很响。

    寿春的百姓看到一身火红的孙策上了擂台,都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一个明艳无比的少年,一身红衣,外面罩着的棉铠是红色棉布加上牛皮做成。更有个性的是他额头上那根拦住散发和汗水的红色丝带,让他一身上下如熊熊烈火般热烈奔放。

    脸上更是漂亮,浓黑的箭眉,大而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鲜红湿润,让女孩子看了就有些许躁动。。。

    如果非要说他的漂亮有什么不足的话,就是他的鼻子稍微有些鹰钩,当他那漂亮的大眼睛狠狠地盯着谁时, 被他盯着的人会觉得这目光犀利,阴翳,充满杀气而让人不寒而栗。

    孙策虽然只有十四岁,人也偏瘦,但他的爆发力和臂力却是十分惊人的。

    加上他的招式武功明显得到高人指导。没过多久,苌奴就败下阵来,一时间大家欢呼不绝,人头骚动,甚至有胆大的女孩儿扔出手里的花枝和水果。

    孙策很享受这种欢呼,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非常潇洒姿势,更赢得一阵欢呼,和如雨落下的水果。

    孙策张手接过一个桃子,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即朝着它来的方向扔回去。顿时一阵狂乱和骚动,大家都在争抢这个桃子。

    等人群稍微平静,孙策大声问:“哪个上来挑战啊?”

    袁胤等人见孙策如此强壮勇猛,谁也不愿意上去出丑,一时间竟然冷了场。

    “没人?我可不想站在擂台上吃水果。” 孙策有些扫兴,瞥了一眼袁术的部将们,正想再出言讥讽刺激他们上场。

    突然一个雪白的影子轻盈地而起,飘然落在擂台上。

    “孙伯符公子武艺高强,独步天下,在下不才,陪公子玩耍一次。”

    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且极具磁性。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立刻传出来一阵阵窃窃私语。

    “这位少公子也是个漂亮哥儿!” ,  “岂止漂亮,还很有英气,这丰神隽仪可谓英姿勃勃,龙章凤姿!”

    “英俊少年是谁家的? 难道是袁将军的?”

    孙策没想到突然上来这么一位竞争者,定睛一看,立刻两只嘴角同时上扬,双颊的两个酒窝都露了出来。漂亮少年开心一笑,竟然赢得了又一阵骚动。

    “阿瑜!是你!” 孙策刚想冲上去拥抱,突然寒光一闪,一柄泛着青光的宝剑直指他的咽喉。孙策吓了一跳,倒退几步,抽出环首刀架住宝剑。 厉声喝道:“吆喝, 来真的? 你等着,我的美人。”

    “谁是你的美人,看剑!” 周瑜手舞长剑,剑气凛冽,剑花缤纷。

    让孙策几次遇险,他不得不架起环首刀迎战。

    两人顿时你来我往,缠斗不休, 擂台周围围观的兵丁军汉和黎民百姓都摒气吞声,紧紧盯着台子上那一红一白,交相辉映。

    剑光刀光在阳光下不时打出刺眼的光芒。红衣似火,白衣如雪,翩跹飞舞,红色如同浴火凤凰,白色恰若凌空秋鹤,在蓝天下靓丽无比。

    两人缠斗良久,渐渐地孙策占了上风,他刀沉力大,几次逼得周瑜被迫后撤,不敢与他的镔铁环首刀硬拼硬磕。

    忽然周瑜凌空跳起,手中的长剑像一阵旋风,呼啸着旋转着带着万朵银亮的剑花向孙策刺来。

    孙策显然对这种身法灵活的剑法不太适应,急忙闪身躲避却晚了一步。长剑朝着孙策左胸刺来,就在即将触及他的甲衣的一霎那,长剑悄然回撤转向左臂。孙策急忙用左臂挥刀格挡,让他惊讶地是,刀头刚刚碰上剑身,周瑜的长剑就突然脱手,飞出去插在擂台的角上。

    周瑜此刻已经手无兵刃,只好翻身闪躲孙策跟上来的环首刀。他纵身而起,空翻之后,

    纵身一跃,跳上擂台旁边的一匹白马,飞驰而去。

    孙策得意地哈哈大笑,也拉过自己的枣红马,大喊着:“美人儿,哪里跑!”上马急追。

    那匹白马风驰电掣,一眨眼就出了寿春南门,朝着一片布满野草的青丘奔驰。

    孙策的马虽然也是宝马,却总是比白马差一些,白马突然放慢了脚步,待到孙策的枣红马堪堪追上,却突然加快步伐,瞬间就又把枣红马落下一箭之地。

    这样的挑逗气得孙策嗷嗷大叫:“站住,你再不站住,小心我用羽箭射你马头!”

    白马跑上青丘,转了几圈,渐渐地停下,马上的白衣少年翻身下马,把马缰绳一扔,任凭这匹马自己吃草,他坐在草地上看着渐渐奔来由远而近的孙策。

    “阿瑜,你这个混蛋,你敢戏耍本将军,看本将军不好好罚你。”孙策也扔了缰绳,放枣红马自己吃草,他举着环首刀就上到青丘顶上,大喊:“美人儿,哪里跑?还不过来拜见本将军?”

    看见周瑜神定气闲地坐在草地上休息,孙策举手就是一刀,气不打一处来:“你竟敢欺负本将军马没你的快!”

    “阿策,别不识抬举,看你左臂受伤,不想让你旧伤复发,你还真以为是怕了你?”周瑜一骨碌爬起,躲过孙策的刀。

    “别找借口,美人儿,你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的伤早就好了,你快放手一搏,分个高下。”孙策挥刀再砍,带着凌厉风声。

    周瑜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手里没剑,随手折了一根枯枝做剑,和孙策斗成一团。

    这一次,两人谁也没客气,招招凌厉,都是以命相拼的架势。

    两人分别八年,各自的武艺都进境不少,虽然上次在睢阳郊外共同御敌,却没来得及相互切磋。

    这回没有敌人,甚至没有人围观,谁输了都不丢人,自然放手一搏。

    有趣的是,孙策比周瑜个子矮了半个头,却练得是刚猛招式,不以灵巧取胜。大劈大砍的套路十分依赖力量。

    周瑜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模式,他身材高挑却十分灵巧,手上两支枯枝,可以变换出多种打法,一只手攻击孙策面门,另一只就可能横扫他的下盘,气得孙策哇哇大叫:“邪性,你两只手不是同一个人吗?竟然使不同招式?”

    周瑜并不答话,专心致志地进攻。

    孙策也不含糊,他的兵器力量十分大,就是带起的风也异常凌厉,周瑜的枯树枝根本不敢和他的刀相碰,这样吃亏不少。

    斗了足足一个时辰,还没分出高下。

    忽然耳边传出一声马的嘶鸣,两人偷眼一看,孙策的枣红马竟然前蹄扬起,用后腿直立,往周瑜的白马背上趴去。

    周瑜和孙策不由自主都住手,各自牵开自己的爱驹。

    孙策把刀一扔,仰面朝天,四脚爬叉地躺在草地上。

    周瑜笑道:“怎么?肚皮朝上,毫不设防?小心我的枯枝掏心!”

    孙策哼了一声:“你看看日头?老子饿都饿死了。没力气陪你练武。”说罢,一把揪过周瑜的腰带,他的力气极大,用力一拽,就把周瑜拽倒在他自己的身旁。两人并排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浮云,仿佛回到了分别那年躺在北邙山麓的草地上。

    喘了半天粗气,孙策扭头看着周瑜的侧颜,忽然扑哧一笑:“阿瑜,那天对着董旻那老混蛋,没顾得上仔细端详,你这张脸还是那么雪白,越来越漂亮, 难怪要被选男色的看上,也不枉我喊你美人了。 哈哈哈。”

    周瑜猛地一翻身,把孙策压在身下,和他脸对脸,彼此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你听着,孙伯符,不许再叫美人儿,否则再不理你!”

    孙策吓了一跳,本来嬉皮笑脸的模样一下子没了,忙不迭地点头:“阿瑜,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戳你的痛处。。。我保证不再犯。。否则,天打雷劈。”

    周瑜叹了口气,翻身从孙策身上下来,依旧和他并排躺着。双睛盯着蓝天出神。

    孙策见状,悄声问:“阿瑜, 你。。。没恼我吧? 我就是这么个漏嘴,口无遮拦,你别见怪。。。”

    “伯符,你真准备在寿春住下去 直到破虏将军讨灭董贼?”周瑜忽然一本正经地问。

    “我咋会喜欢在寿春住下去?你不知道袁术的手下也帮着我爹看着我。他们这会儿怕是正着我娘告状。”孙策气急败坏地说。

    “如果孙将军让你回军中呢?你觉得怎样?”

    “那当然好,可惜我爹嫌我小,让我陪着娘。”

    “阿策,我这回来寿春,是专程来接你和全家的。去舒城我家住吧。”周瑜突然单刀直入。

    “去你家?”孙策惊讶地坐了起来。

    “是,阿策,你们搬去我家,除了安全和方便以外,也会让令尊孙将军放心。”周瑜的双眸十分明亮,炽热的光芒像这冬日正午的太阳般温暖。

    孙策咬着嘴唇,半晌不语,良久,才慢慢地问:“阿瑜, 回来以后和谁都没说过我家里的事,你是怎么猜到的?”

    周瑜安静地说:“孙将军是十八路诸侯之中董卓的唯一对手,袁术想永远把令尊置于掌控之中,你们全家从富春搬来寿春和袁氏家人同住,也是他劝说的吧?哼,这是变相的质子么?”

    孙策猛地一捶自己的大腿:“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你这么三言两语我就都明白了。 袁术总是拖欠我们的军粮。要不是军粮跟不上,我爹此刻早就生擒董贼,攻入洛阳了。原来他是怕我爹战功卓著,另立山头。到时他控制不了。把我娘和全家都扣在寿春,名为照顾,实在就是他手中的质子。难怪我爹要我回来守着娘,看来他十分担心啊。我爹知道我的火爆脾气,所以不敢跟我说实话。。。一定是这么回事! 阿瑜, 真谢谢你!一语点醒梦中人。“ 孙策自顾自地说完这些话,感激万分地抱着周瑜的双肩摇晃。

    ”你明白了就好,不要说出去,找个借口,把全家搬到舒城,我家庄园里还有养马场和练兵场,咱们可以天天在一起!“

    孙策的脸兴奋得通红,狠捶了周瑜一下:”太棒了。“

    谁知他脸上的兴奋还没有持续一瞬间,立刻沉下脸来,叹口气:”阿瑜, 说服我娘很容易,只是袁夫人那边不容易,还有袁胤,他们几乎是看管我们的。何况他还有父亲不让我离开寿春的手令,可以名正言顺地拦阻。我爹要知道你那里可去,一准儿不会让我娘带着弟妹们搬来寿春。唉!“

    孙策沮丧的表情溢于言表:”我是能硬闯出来,可我娘和弟妹们不行。再说把袁氏都得罪了,我爹那里就艰难了,毕竟我们还需要袁术的粮秣。。。“

    周瑜淡淡道:”无妨,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我们先回去禀报你娘,做个准备,注意一定要保密。最亲近的下人们也不能说。“

    回到孙宅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孙策一见到母亲,就摒退众人,把周瑜的来访和请他们举家迁往舒城的事悄悄向母亲禀报。

    孙夫人吴氏本是吴郡吴县当地的富绅之女,父亲名叫吴辉,曾任丹阳太守。不过吴夫人父母早逝,她与弟弟吴景迁居钱塘,和亲族们生活在一起。吴夫人容貌非常漂亮,而且很有才华和见识,在当地引人关注。孙坚十分中意吴氏,直接到吴家去提亲,吴家族人对孙坚这个市井出身的蛮横武夫并不满意。他们认为此人轻浮狡诈,而且出身低微,根本配不上吴氏,打算拒绝求婚。吴氏担心为整个家族带来灾难,她镇静地对族长说,“何爱一女以取祸乎?如有不遇,命也。”于是孙坚终于抱得美人归。这样一位有色,有智,有谋,有勇的女子当然早就对丈夫和子女们的处境一目了然。孙策刚一提起,她立刻同意。

    现在的难题就是如何才能脱离袁家的控制有不撕破脸。

    ”阿策,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吴氏问大儿子。

    ”娘,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走。“ 孙策道。

    ”那今晚的宴会你可出席?“ 吴氏问。

    ”宴会?什么宴会?“ 孙策瞪圆了眼睛。

    ”啊,对了你不知道。。。袁将军夫人中午派人送来了请柬,说是今天晚上要在她宅子里开个腊八宴。还说是左将军嘱咐的,让我们一定要参加。尤其是你!“

    “娘们家排宴,非要我去做什么?我不去。” 孙策十分不悦。他不喜欢袁夫人那矫揉造作,故作矜持的大家闺秀风范。

    “阿策,这不好吧,虽说袁夫人和小姐都是女流之辈,毕竟他们还有表公子袁胤。我们这边过去饮宴,却没有一个男人,一群小孩子,有些不成体统。” 吴夫人看着长子,虽然孙策也只有十五岁,他俨然已经成了自己的依靠。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说,那就是袁夫人家的嬷嬷悄悄传了话,说是老爷有意让夫人小姐相看一下长公子,没准可以成为袁府的乘龙快婿呢。

    吴夫人多了个心眼,这件事没有告诉孙策,她怕这个愣头青不肯配合,跑走了不去赴宴。

    “好吧,既然阿娘这么说,那我就去吃喝一顿。”  孙策不耐烦,他要急着找周瑜来商量全家搬迁的事。

    刚从母亲房中出来,看见躲在墙角里的孙权。 八岁的弟弟孙权长得胖胖乎乎的,像个粉白的小包子。

    他看见孙策,急忙躲闪,眼神中的惊慌让孙策觉得十分可疑。

    “嘿,小包子,别躲,过来。” 孙策一步上前,把弟弟抱在怀中,

    “阿权,你干什么坏事儿了?为什么心虚?” 孙策说着。

    “他没干什么坏事,只是也想看看未来的大嫂罢了。” 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

    孙策扭头看去,见是一身翠绿的二妹孙媱。

    “你什么意思?” 孙策犀利的目光盯着她。

    二小姐并不惧怕,直视着大哥道:“你不知道吧,袁夫人和袁大小姐想见你,是因为袁将军有意纳你为上门女婿,嘿嘿。”

    “胡说八道。” 孙策不以为然。

    “我可没胡说,是袁家嬷嬷刚才说的。不信你问权儿?我们俩都听见了。” 孙媱毫不示弱,坚持道。

    孙策放下孙权,不再理睬二人,自己径直出来,到第二进院落的客房中去找刚刚安顿下来的周瑜。

    “阿瑜,不好了。” 他还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喊。

    “伯符,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还没满十五岁的周瑜正坐在小几旁看书,抬眼看看不请自入的孙策。

    “阿瑜, 原来今晚隔壁要给我个鸿门宴,是袁术想让他女儿夫人相看我,他想招我做上门女婿?你说我咋这么倒霉?什么人都想把闺女塞给我?我现在完全不想要个媳妇儿。” 孙策气呼呼地说。

    “你犯桃花呗。” 周瑜随口说了一句,低下头仍然在看书。

    “阿瑜, 你还调侃我, 作为好哥们,帮个忙呗?” 孙策嬉皮笑脸地贴着周瑜坐下,看着他的脸。

    “什么忙?” 周瑜头也不抬地问。

    “你替我去赴宴好不好?” 孙策道。

    “也替你相亲?胡闹。”  周瑜这下把书放下了。抬眼看着孙策, 心想这匪夷所思的主意也就这位仁兄想得出来。

    “那有什么不行,你这么花容月貌,没准一下子就被相中,成了袁家女婿呢。” 孙策随口胡诹。

    周瑜正想告诉他,自己见过袁氏母女,替他去会穿帮,忽然想起了什么,竟然点头答应:“好,我今晚替你去赴宴。但你要听我的,”

    “没问题!” 孙策拍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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