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幻境
胡桃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 而这位…胡粟，则是五十七代。
相差二十代，仔细算下来, 大概有五百年的时间距离。
这一路来的风土人情变化忽然之间就说得通了。原来这里是从前的璃月, 可是什么样的人能将五百年前的璃月描绘得这么清楚，还设置成幻境。
仪倌看着石化在原地的两人，摇摇头，只以为她们是因为有亲人朋友去世才神智不清的。
“节哀。”
子午拉着无名去往别处, 她边走边说道：“这种幻境，大多是用来杀人的。将无数的危险事物放置在幻境中，将人关个几天几夜。出来后, 大多数人就神智不清地去了。
“可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有什么危险。所以，我有一个猜测。”
无名不明所以，问道：“什么猜测？”
“这个设置幻境的人, 是想告诉你什么，或者说想让你了解些什么。”
无名更晕了：“总不会是想告诉我璃月几百年前的历史吧, 我可没什么兴…”
五百年前，坎瑞亚…
子午看她突然顿住, 轻拍了无名的肩膀：“想什么呢？”
“奥…没没什么。”
就算是五百年前的璃月港，其兴盛繁华的程度，也比五百年后差不了多少。
二人坐在港口的一处糖水铺子, 在幻境中感觉不到饥饿，但到了该吃饭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想填点肚子。
无名拍了拍袖口, 发现没有带摩拉。
“傻, 幻境中什么时候需要真正的东西了。”说着, 子午观察着与摊主交易时拿出的钱币，照葫芦画瓢也弄出了几颗。
无名接住子午扔过来的摩拉，和五百年后的样式没有区别，她不禁感叹道：“看来，只有摩拉才是永恒不变的啊。”
她将摩拉交付给摊主，要了两碗甜羹。正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另一位客人。
“抱歉…”无名抬起头时，这位客人也在打量着她。
金色的眼睛，棕黄色的头发。
钟离？
只是发型有些不一样，穿着打扮也不同。
“走路小心。”他撂下一句话后，也去问摊主买点心去了。
无名错了，永恒不变的怎么会只有摩拉呢？还有每天都在街上尘世闲游的摩拉克斯。
“这位往生堂客卿果然不是一般人。”子午在五百年前的空间看到钟离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无名轻笑一声，她打算与这个钟离打招呼，毕竟五百年前她自己还未曾出现。
她默默打量着这位老神不紧不慢地动作，看这人不紧不慢的样子，传说中的坎瑞亚大乱应该还未发生吧…
二人在璃月港内转悠许久，她们买了许多五百年后失传的小玩意，堆了满手。哪怕明知道出了幻境什么也没有。
忽然，无名感受到身体一阵滞塞，而后自手指延伸到头部。她动不了了。
身体和脑子像是两个没有关联的东西，她明明就在呆在原地，脚步却自主地向着璃月港外的方向走去。
子午看出了无名的异状，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无名拼着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将子午甩在身后，现在连扭头都没办法。
就这样，她一个人竟然行至归离原附近。趁着身体转弯的时刻，她想瞧瞧子午有没有跟上来，结果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子午怎么不来寻她呢？难不成是被困住了。
内心的慌乱过去之后，无名想起子午所说的，设置幻境的人也许是想让她了解些什么。
不过
也不排除是想杀了她。
无名再次来到无妄坡，由于身体的被动，灵魂好似也飘忽了起来。
视野逐渐腾空，她看见自己原本在的位置，出现了另一个人。
是一个女子，隔着一层雾，看不到身形，也看不清面目。
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她就被一种巨大的情绪感染着，绝望，愤怒，无力。
可以清楚的知道，这种情绪是那个女子散发出来的。
“……”
无名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可能也只有眼睛可被使用。她现在就像一缕游魂，只能跟着女子的行动而行动。
砰得一声巨响，一根石钉被扎入土中。
瞧着样式，和之前在山洞里看见的那根一模一样，看来作用相同。
应该与汇聚魔神残识的阵法有关。
女子拿过利匕，毫不留情地割向自己的掌心，火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流淌，最终低落在那根石钉之上。
无名看着都觉得疼，女子却又是一刀，割开手腕。
石钉在第一滴血滴落的时候就仿佛变成了活物，将每一滴血液都吸纳进石身当中，变得黯红。
黑气在巨石上汇聚，最开始只是一缕，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然如山丘般大小，足以将女子吞没。
虽说无名现在没有实体，但黑气传来的煞气依旧令她骨质酸痛，宛如被腐蚀了。
这应该就是尚未聚拢完毕的魔神残识，它们还没有很好的融合，每一缕都是单独的个体，没有凝聚力与攻击力。
女子将黑气收拢进掌心，完全不顾煞气对身体带来的损害。
紧接着，无名眼前一黑，画面旋转，再睁眼时，第一时间瞧见的是一个鸟居建筑。
红枫随冷风一同刮着人的肌肤，在鸣雷闪电的烘托下，即使是细雨也忍不住让人惧怕。
无名的视野与女子之后一尺之距，在她们面前，有一位战意强烈的敌人。
是雷电影吗？或者是雷电真，无名不知道。
轰隆——
与雷鸣一起降下的，是雷神冰冷的刀锋。
女子并不惧怕这威压，无名甚至能感受到她不输于神明的孤勇。
凝聚起的魔神意识扑向敌人。
这时，阴暗的天光乍亮，四周景物也变幻了样子。
席卷着罡风的利箭射过来，无名下意识闭眼。
温迪…
怎么又忽然到了蒙德。
女子对魔神残识的操控似乎更加熟练，光是看她与温迪对打自如的一招一式，就可以知道。
战斗时的翻转和迅速移动令无名感到头疼，奈何她又无法离女子太远。被迫第一视角感受着与神明厮杀的滋味，无名并不是很想体验。
一个视角错位，环境又变了个样，这次是无名熟悉的地方，就在归离原之上。
所以，会是摩拉克斯？无名忽然很好奇这幻境的真实性，什么人会有事没事单挑七神…
钟离，不，应该说摩拉克斯，他站在女子面前。
“这些魔神的怨念肯听从你的指令，我也感到很意外。”
摩拉克斯的金瞳泛着黯色，无尽的力量像是自地心内涌出的，强盛而不断。当这位契约之神使出全力的时候，璃月的千岩万山都好似聚拢在此。
看来街溜子钟离和摩拉克斯区别很大，无名默默向女子身后缩了缩。
接下来，无名跟随者女子的视角，进行了多场战斗。根据敌人使出的元素力，她大抵能分辨出，那些人是草神，火之神等等。
看到最后，无名都麻了。她说的单挑七神只是个比喻，没想到这女子真这么做了…
是个狼灭。
当然，无名更倾向于这些都是幻境塑造的假象。
啊…
无名忽感一阵头痛，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身侧的女子似乎也是如此，弯着腰，非常痛苦的样子。
女子强撑着起身，一股力量被她注入到魔神意识当中。
现在无名的感觉全部来自于女子，头部的疼痛感减轻，与此同时，心好似也空了一块。
画面转换，这次无名来到一处阴暗的房间，她不认得这里是哪。但此处阴森的环境让她只想快一些离开。
无名四处寻找着女子的位置，最终在一个角落的塌中看见她。
她不复当初挑战七神时的风发意气，周身弥漫着颓意，十分落魄的样子。
无名这次行动没有受太多限制，她甚至能感知到自己的手脚，只是仍然看不见罢了。
她赶忙靠近女子，轻轻摇晃着：“你没事吧，你…”
讶异于自己能开口说话的同时，她更震惊于女子身上的伤口。青紫斑驳，脖颈处更甚。
无名后退了几步。
明明就连身形和面庞都是模糊的，却能看见女子身上的伤口。
来不及细思，房间的门被推开来。无名慌忙挡在女子身前：“你是谁？你…”
可惜她现在就是一团空气，来人径直穿过了她，行至女子身旁。
无名依旧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但直觉应该是个男人。
“比起力量加身的样子，现在的你，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哼。”
看着那男子后续的动作，无名只想遁地，可她现在地缚灵的属性又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啊！谁来救救她，这里有变态！
不雅画面被无名看见之前，画面回转。无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又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回到了幻境中的无妄坡，这里下着细雨，方才的一切好似一场荒诞的梦中之梦。
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也想快点与子午会合，无名连跑带走回到了璃月港。
“子午！子午！”无名穿过人群寻找着子午。
“哎，我在这呢！”子午也自人群另一边挥手。
她满面焦急：“我来往无妄坡璃月港几次，都没发现你的踪迹，这么大个人凭空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无名心思一转，原来这就是子午没来找她的原因，这幻境的手段还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无名将刚才那一遭讲给子午听，询问她设置幻境之人的目的。
“你说那女子也操控着魔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