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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快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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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后,凤明阖上眼,两道泪瞬间倾泻而下:“骗子。景恒,你是骗子。”

    一道晨钟蓦然回应。

    【你若听见钟声,就是我在想你。】

    林间旋起阵奇异的风。

    皇陵中,最后一盏灯霍然熄灭,难以言表的宿命轮转,神奇的造化之力在霎时间倒转生死,重置阴阳。

    轰隆一声,是断龙石收起的声音,。

    皇陵断龙石一落,在外面再难打开,而内里却有巧妙机关,能收起断龙石,重新打开皇陵。

    凤明听见动静,抬眸看了眼前方的皇陵,又漠然垂下头,吻了吻景恒的额角。

    他将景恒背在身上,转身离开,心中一片寂然与荒芜。

    无限的悔意充斥在他心间。

    为什么他总是在错过?

    是他杀孽太多的报应吗。

    还是他用情不专的惩罚?

    去岁在天寿山时,在皇陵前,景恒曾给他讲过白蛇盗仙草救许仙的故事。可景恒没告诉他,没人告诉他,如果许仙在奈何桥上走的了快了一些,已然转世了,白蛇该怎么办。

    景恒那样好,爱上景恒难道是他的错吗?

    对,他爱齐圣宗。可齐圣宗死的时候,又没告诉他不要爱上别的人,没有告诉他还有转世续命之说。

    齐圣宗复活了,这是凤明五年来连在梦中都不敢肖想的好事。

    可这一刻,凤明不知该如何面对齐圣宗。

    活人永远无法战胜死人。

    可当生死倒转,那这段新添的刻骨伤痛就成为了新的里程碑。

    是他不该贪恋活人的温暖,不该贪恋景恒的好。当爱情出现时,就人就有了软肋。

    凤明顺着白玉石阶而下。

    长风拂过凤明脸旁朱红垂绦,仿佛一道微弱呼吸打在他颈间。

    凤明陡然一僵。

    天光亮起,昨夜的漫天风雨犹如一场噩梦,终于随着日出驱散所有恐惧与哀伤。

    “眼睛好酸。”景恒嘀嘀咕咕抱怨:“快叫相公。”

    算无遗策的帝王臣服于凤明的眼泪,已故六载的亡灵化作长风万里拂过垂绦,心甘情愿成为一缕残魂的附庸,再次附着在景恒的灵魂深处。

    景恒方才起死回生,懒洋洋地道谢。

    【多谢啦,兄弟。】

    【齐圣宗也懒洋洋,学着景恒说话的语气:这下麻烦大喽。】

    齐圣宗原先谋划的是用自己的身体复生,简单轻松地拿回江山。

    现在好了,他陪凤明做了乱臣贼子。

    这回可真是拱手山河讨卿欢了。他不该是这般的,他总是擅长用最小的代价筹谋最大的局。

    【齐圣宗三省吾身:你对朕的影响委实太大。】

    【景恒切了一声:谁让凤明更喜欢我,他说选我的时候,你心痛的我都感觉到了。】

    【齐圣宗冷声道:一派胡言。你不过是朕的小小残魂,也敢】

    【景恒:怎不说话了?】

    景恒放弃对身体的掌控,将身体交给齐圣宗去用。

    这位死了多年的圣宗皇帝,伏在凤明背上,闻到了熟悉的发香与药香,一动也不敢动,只怕惊破这一场空梦。

    【景恒在灵魂深处笑得打滚:哈哈哈哈哈哈】

    凤明微微侧首,鼻尖曾在齐圣宗脸上,齐圣宗仿若触电,双手一松,从凤明身上摔在地上。

    凤明蹲下来,二指按在齐圣宗颈间动脉,蓬勃的生命力律动,越跳越快。

    凤明:“?”

    他又探齐圣宗呼吸,微凉的鼻息喷在他手指上。

    凤明如释重负,满意地笑笑,单膝跪地,又去听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

    凤明侧耳听了听,紧紧抱住齐圣宗。

    齐圣宗:“”

    齐圣宗呆在原地,凤明抱了会儿,望着齐圣宗眼睛,疑惑似的,微微侧头,去吻他。

    【景恒热闹也不看了:不可以!】

    齐圣宗闭上眼。

    【不可以!】

    景恒疯狂鸡叫,却无论如何也夺不回身体的控制权。

    玄一神出鬼没,打断了这个吻。

    凤明挡在齐圣宗身前。

    身后,齐圣宗平静地看着玄一。

    玄一读懂了圣宗的眼神,没有道破主子的身份。他在心中叹气,心说行,坏人我做,好人您做,您是主子你清高、您了不起。

    他将装着长生丹的锦盒扔在凤明怀中,转身走了。

    “这是石虫蜜的解药。”齐圣宗说:“你快吃。”

    凤明握着锦盒,回过头,不动神色:“怎么回事?”

    齐圣宗泰然自若地撒谎:“我也不知道,续明灯失败了吧。”

    “你最好从头讲,”凤明捏出长生丹,黑褐色的丹药在雪白指尖微微转动:“要是再撒谎呢,我就把这粒解药扔到水坑里,圣宗陛下。”

    齐圣宗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少倾,景恒重新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他跑了。”

    凤明面露怀疑,景恒凑过去亲了亲他:“别和解药过不去,快吃。”

    景恒从凤明指尖扣出解药,喂到凤明嘴里,凤明的唇轻轻擦过景恒温热的指尖,眼看着凤明喉结微动,才放下心:“和他置什么气,他坏的很,谁都算计。”

    凤明再次抱住景恒,去听景恒心跳。

    景恒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凤明松了一口气,他面若寒霜,兴师问罪:“我叫你你没有醒。”

    景恒:“”

    “还有白蛇传的结局,你是编的。”凤明眯起眼,毫不留情地拆穿:“最后明明是白蛇被镇在雷锋塔下,许仙出家为僧,守在塔外。”

    景恒:“”

    【景恒扛不住了:兄弟、圣上。你来抗会儿?启天弘道文昭武至大圣广孝皇帝!】

    启天弘道也不敢对上凤明的凝视,齐圣宗沉默不语,第一次觉得他的尊贵谥号有些大了。

    景恒紧张得扣手,灵机一动:“胸口好疼。”

    作为一个成功的帝王齐圣宗虚心好学,他认真记下:装胸口痛,博取同情。

    下一秒,凤明撕开景恒前襟衣裳,露出平滑的胸膛,哪里还有剑伤,连条印子都没有。

    景恒:“”

    齐圣宗划掉刚才记下的话,改写成:装病被拆穿,会更惨。

    凤明抬起手,景恒躲了一下,凤明恨恨收回手。

    圣宗又记:装作害怕可免于挨打。

    作为帝王,记下这句实在有失身份,圣宗在这句话后面加上后缀,淮安王世子景恒记。

    景恒:“”

    “走吧,先回淮安。”凤明骑上马:“从长计议。”

    永元六年八月二十一,淮安。

    景恒与朝廷的圣旨几乎同时到达。

    淮安王称病,还没有接旨,他千般万盼终于等到了儿子回来,拉着景恒问:“京城里怎么了?”

    “宫变,怀王景沉离间了圣上和凤明。”景恒说:“现在怀王摄政,不服怀王的就都从京城逃出来了。”

    景文宸看了眼凤明,拽着景恒进了书房:“都谁不服怀王?”

    景恒犹豫了一下,如实说:“主要是我。”

    景文宸眼前一黑:“你你想谋反?”

    “是怀王谋反,他欺骗群臣,给圣上下毒嫁祸凤明。”景恒说:“咱们要做到就是把江山社稷从怀王手里夺回来。”

    景文宸说:“那不就是谋反吗。”

    景恒说:“我的爹,怀王他蒙蔽了圣上,这回轮到你救国,你救吧。”

    景文宸觉得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宣旨的大臣就在王府候着,接了圣旨就等同于认下怀王,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景文宸将幕僚与官员全部传来,共商此事。

    众人谈来谈去,也没个结果。

    有说接了圣旨把凤明交出去的;有说接了圣旨装傻的;有说先不接圣旨看看别的藩王怎做的;有说不接圣旨直接自立的。

    “万万不可。”景文宸拒绝道:“大齐一统中原二百年,本王若自立,其余诸侯藩王定纷纷效仿,届时大齐四分五裂,这千古罪名本王背不得。”

    景恒坐着,曲着只腿踩在椅面上:“咱们与京城隔着淮河,怀王也没辙,先把南边收拾利索了。”

    景文宸气得胡子都炸了起来:“你这不就是划地自封?”

    景恒道:“什么封不封的,这叫清君侧。”

    景文宸问景恒:“你有几分把握?赢了才是清君侧、是救国,若是输,那就是谋大逆、是造反。他日史书工笔,你就是大齐的罪人。”

    景恒朝景文宸行了一礼:“父王,爹,这事儿我必须得做。”

    景文宸头大如斗:“就为了凤明?”

    “为了大齐。”

    一位老臣道:“怀王摄政确是德难配位。他本是质子,当年老怀王谋反,朝廷没追究他,他不思感恩,反想篡国,如此小人行径,如何能担任大统?”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九千岁还在京中,他就敢给圣上下毒,如今京中他一家独大圣上安危实在难保!”

    “圣上若有万一,他岂非名正言顺?”

    “他凭什么名正言顺,咱们王爷是高祖嫡子,若今上并非先帝亲生,那论起身份,就是咱们世子爷也比肃王的儿子离天更近,况且王爷?”

    “这话就不要再说了。”景文宸往椅子上一靠,吩咐左右:“本王病得太重了,以后藩地的事儿都听世子的。”

    众人:“”

    “如今怀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想学曹孟德可没那么容易,”另一人道:“怀王手里没兵,他拿什么令诸侯。谁能打,谁手里的才是天子。”

    景恒笑了一声:“这话我爱听,你叫什么?”

    那人起身行礼:“微臣轩辕靖。”

    “好,听名字就是一员猛将。”景恒慢条斯理:“于兵法上,凤明乃不世之材,在兵马上,他能调遣二十万西北军。怀王策反了十万禁军,就妄图号令中原,可笑至极。”

    这段话给淮安诸臣吃下粒定心丸。

    二十万西北军,那可是真正的骁勇铁军。仁宗在位时,凤明能挂帅荡平西燕,一剑转战三千里,时至今日,难道凤明的剑就钝了么

    众人心中略微安定,纷纷称是,将凤明曾经的功绩拿出来称赞了一番。

    景恒站起身:“我不认怀王,凤明才是先帝的托孤重臣,无论今上是否为先帝亲生,凤明认他,我就认他。从今日起,你们见凤明便如见我。诸位都是景恒的长辈,我的命令你们不听,我或许不会计较,但凤明的话,谁不听,谁就是同我作对,淮安就容不下他。”

    景恒如此郑重其事,众人凛然,齐声道:“臣等谨记。”

    景恒接着说:“今日是我掌事第一天,有些事说在前面。凤明手底下的人,谁都不可怠慢;阉人、阉党之词,我不想听见。你们要记着,凤明是我千请万请才来的淮安,谁叫他不高兴,我就不高兴,知道了吗?”

    众人纷纷起身:“是,谨遵世子之命。”

    景文宸也站起身吩咐:“就这般吧。”

    景恒扶着景文宸走出议事堂:“爹,谢谢您。”

    “对事上,你不像我,对情上,倒是很像。”

    景恒笑了笑:“知道您疼我娘。您呢,就好好歇歇,争取和我娘再给我生个弟弟,儿子是不能传宗接代了,绵延子嗣的重任还在您身上啊。”

    景文宸烦的不行,叫景恒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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