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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怀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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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沈镜的死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静姝坐在案前发呆。

    梦醒了,沈镜的结局没有丝毫改变。

    这已经不是一次,静姝要重回梦境改变沈镜的结局, 可没有一次成功。

    “小六, 我让膳房给你做了桂花糕,你尝尝味道如何?”李珏拿着食盒进来,故作轻松地把一碟子桂花糕从里面拿了出来。

    “三哥哥, 是不是没有机会了。”静姝眼睫颤了下,语气平静。

    李珏动作顿住,“小六, 抱歉, 我…”

    “三哥哥,”静姝打断他,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李珏面色一僵, 手迟缓地放回身侧,“好。”

    静姝没等李珏出去, 径直就回了里间。

    李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好像慢慢失了一块。他知道她在怪他, 每一世,都是因为他, 她和沈镜才颇多坎坷。她重回梦中, 不记得前尘往事,而他记得,却从未帮过沈镜。

    这一世的结束,也是李珏害得她落了胎,失去她腹中的孩子。

    李珏回去时, 背影一瞬变得沧桑落败,他好像真的错了。或许他就不该阻止这一切,只要她能好,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要他的命。

    时值初夏,天气变得燥热起来。蝉鸣时语,花打枝头,雨燕双飞。

    高乘黄近日头疼得厉害,从沈镜死,阿鸾就一心想要改变过去,让他死而复生。高乘黄日日磨破嘴皮劝她,但这孩子看着性子软弱,实则坚韧着,嘴上应声背地里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少,偏李珏也帮着她,最后还真叫他们找到法子。只是折腾大半年,也没有沈镜的踪迹。

    大漠是吞噬人的幽灵,凡是被卷进风沙,都再无死而复生的可能。

    如今大半年过去,阿鸾真的像已经放弃,不再执着于那些巫术。可这也叫高乘黄担心,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即便正常用膳,安眠,但那沉默寡言的模样,不由得叫人心疼。

    高乘黄想找个时机和她好好说说话,阿鸾也好像明白她的意思,直接拒绝了,说,“劳阿娘挂心,女儿无事。”

    静姝夜里又做了梦,她梦到沈镜带领他的残部被人追杀,和匈奴拼死相搏,却遇到天雨土,漫天黄沙筑城高高围墙,把人卷蚀,数十残兵最终被掩盖在风沙里,无处可寻。

    这个梦她已经做过不下十次,可她无法去告诉梦中人,告诉沈镜,他会死,不要去。

    静姝眼里流泪,梦却没醒。

    沈镜被风沙掩盖时,数十人躲避在荆棘后,他手里拿着一个针线歪歪扭扭,绣着并蒂莲的荷包。

    他薄唇敷上,轻轻落下一吻,眼里有视死如归的平静,也有对过往的眷恋,“傻孩子,沈叔叔失约了,别等我了。”

    风雨尘埃,眼前镜花水月消散,静姝摩擦着皓腕的手钏,茶色的眸子轻轻晃动。

    “王上,老臣求求您了,跟老臣回去吧,难道您还想把命搭在这吗?”

    南宛王宫偏殿,一头戴冠羽,身披鸟翼长袍,面上画着繁杂符文的男人跪在地上,男人满脸皱纹,老态龙钟,好似年逾耄耋的模样。

    李珏并未因他的话动摇,“老巫,我没在问你,只是命令你,重启往生。”

    “不可啊,”老巫苦苦哀求,“王上,重启往生是由您的血脉气运做药引,且只能改变您最亲近的人才能做到最小损失,若您强行去改变那无关之人的气运,您…您极有可能被吞噬其中,再也醒不过来了。”

    “尊王只有您这一个儿子,他还在等您回去啊!”

    老巫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李珏,李珏面上却不为所动,“我父母早就死了,他当年无情弃我,若不是现在儿子死光,尚没有子嗣,何故会想到我。”

    “我从没想认他这个父亲,我这条命也是自己的。”

    冷光倏然泛出,剑尖直逼老巫的喉颈,“你只说做还是不做。”

    老巫眼乱瞟了下,冷汗涔涔而出,咽了咽唾,“王上,您不是只想要女君过得快乐就可,老臣倒是有一法子,只需让她忘掉前尘过往,便可再无忧事。”

    “你为何如今才说!”李珏气愤,他当初梦里所求,不就是如此。

    老巫满脸无辜,“您,您也没问过老臣啊。”

    李珏真恨不得现在一剑劈了这个油嘴滑舌的巫士。

    “那您可用这个法子?”老巫道。

    几世轮回的梦境,李珏无数次都会做静姝和沈镜二人之间最恶毒的阻拦者,他想让小六忘掉沈镜,重新过回当初的日子。

    可真当老巫问他时,李珏犹豫了,他看见过小六和沈镜在一起时的模样,知道沈镜对小六而言有多么重要,她和他在一起时,是真的全身心依赖,她的简单纯真都给了沈镜。

    李珏叹了口气,声音却斩钉截铁,“不用。”

    他这次想成全他们。

    老巫心里一咯噔,又听王上接着说出让他恨不得撞死的话,“我这条命,不想要了。”

    “王上,您…”他话还没说完,李珏手中的剑又紧了,“做还是不做。”

    好了,又回到原点,老巫满脸的愁苦。

    “三哥哥。”静姝从外面推门进来。

    屋里一跪一站的人面面相觑,李珏手中的剑啪地落在地上,语气责备,“老巫,你怎么回事,地上那么凉,你这一把老骨头再跪出毛病怎么办,来,快起来。”

    老巫吹胡子瞪眼,“老臣有罪,不敢起。”

    李珏小声威胁,“你起不起。”

    “老臣晓得了。”老巫很没面子地双膝弹起,从地上站了起来。

    “三哥哥,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了。”静姝开口。

    “三哥哥有什么事好瞒着你的,三哥哥我…”李珏话一时不知该如何编下去。

    静姝道“我想请老巫帮忙。”

    “忘掉沈镜。”

    如今南宛小女君已经能帮着主朝中政事,朝政三年,性子沉稳,和顺又不失大气,很受南宛百姓景仰,近日王宫中传出消息,听说小女君要招夫婿,而女君对这驸马要求甚高,不仅要文试第一,武试也要第一,缺一都不可。

    这只是王宫中传出的流言而已,无人可验其真假,但小女君性格和顺,人又生得仿若芙蓉,不乏有各地爱慕者早就匆匆而至南宛,只为得小女君青睐。

    静姝从庙里祈福出来,天就开始下雨。南宛多雨,时不时就会下一阵,来时还是晴日,谁也没想到回去就落水了。

    下山途中有个小亭子,静姝带着一众出来的仆从去那避雨。

    她到了亭子才看到在最里面的角落,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相貌,仔细瞧只能看到他刚硬的下颌,上面三三两两挂着淡青的胡渣。

    静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男人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她只是不由自主地把眼睛落在他的身上。

    “公子,我家小姐想邀公子一叙。”婢女声音缓缓。

    沈怀纾缓缓抬头,锐利如鹰的眼,高挺的鼻梁,面颊方正利落,每一点都敲击在静姝心口。

    沈怀纾过了去。

    “公子可擅武?”静姝问他,眼里清亮,仿若山间最清澈的泉水。

    沈怀纾怀里抱剑,声音沉稳,“略通。”

    静姝抬手让婢女退到一旁,她道“我有一事想求公子。”

    “姑娘请说。”沈怀纾道。

    “我想请公子做我的武学先生。”静姝道。

    李珏听说小六从外面找了一个身世不明的男人做了武学先生,当即坐不住,就要去看看,顺便劝说这丫头若是想学武,他这一身本事怕除了沈镜,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

    李珏这么想着,连饭都没吃就去找了静姝。

    静姝正在院里看沈怀纾武剑,她经常看三哥哥比剑,多少了解些其中的门道,明白什么是花架子,什么是真正的精通。

    沈怀纾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招招直逼要害,打得人无还手之地。

    空中突然飞来一道剑花,人影闪过,和院中人缠斗起来。

    静姝知道三哥哥的剑术有多厉害,可不想自己刚请来的人就被打伤。

    “三哥哥,快停手,别打了。”静姝在外面喊。

    里面两个人像是较上劲,缠斗扭打,难舍难分。

    “你是谁,让她带你回来有什么目的?”李珏打得有些吃力,动作迟滞,语气却不输气势。

    沈怀纾并不回他的话,一剑落下,砍断李珏的衣袖,云锦绸缎在空中飘落。

    “你输了。”沈怀纾道。

    “三哥哥。”静姝跑过来挡在沈怀纾面前,“人是我请来的,三哥哥有什么要问,大可问我。”

    李珏恨铁不成钢,“你才认识他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就这么维护上他了?小六,他身世不明,来这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是为你好。”

    “我并无目的,”沈怀纾道“我在外面飘零已久,想暂时找一个落脚之地而已。”

    他声音沉稳,并不遮掩,让人心生信服。

    “三哥哥,你都听到了,若是还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查查他的身份。”静姝又道。

    李珏瞪了眼沈怀纾,没再说什么走了。

    静姝松口气,转身看向沈怀纾,茶色的眼眨了下,“你没事吧。”

    沈怀纾平静道“无事。”

    “我三哥哥就是这个性子,都是为了我好,你别放在心上。”

    “嗯。”沈怀纾应声。

    第一日静姝让沈怀纾先回屋休息,王宫偏殿多,静姝早早让人收拾了一间出来,安排沈怀纾落脚。

    静姝坐在屋里看一日阿娘批改出来的折子,心思却不由自主的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哪里都怪怪的。

    她放下折子,看了眼一直被她戴在手上,却不知从哪来的手钏,心情一时低落下来。不知为什么,只要她一看到这个手钏,心口就像被人狠狠攥住一样,疼得难以呼吸。

    她轻轻呼出心中郁气,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刚下过雨,空气潮湿,夜里覆上些许的凉意。

    静姝专注地看着脚下,踩着青石格子,一块一块地向前走。

    因夜里没什么人,她也没抬头看路,刚蹦到远处一块青石上,面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她吓得眸子瞪圆,身形不稳,朝他扑了过去。

    男人成熟的气息环绕在周身,胸膛宽阔炙热,两臂紧实有力,轻轻搂住她的腰,免得她摔倒,耳边是他强劲的心跳。

    夜微凉,而他的火热驱走了全部的凉意。

    “女君可有事?”他道。

    声音缓缓如一座巍峨不语的山。

    静姝的脸红了。

    她并没有放开沈怀纾,纤细的手臂依旧抱着他的腰,浓重的夜惹得人沉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低头。”

    阿娘说她乖巧,只有三哥哥看得透她,实则她胆子大得很。

    沈怀纾漆黑如墨的眼看着她,他的眼太过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男人让静姝着迷,他的沉稳让她觉得可靠,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轻易跟她来这,想知道他的过去,想知道他眼底隐藏的秘密,想知道更多更多…

    沈怀纾迟迟没有动作,手臂却也是没放开她。

    他长得实在太过高大,静姝踮起脚也只能亲到他微微低下的下颌。

    他的下巴硬硬的,带着扎人的触感,眉骨锋锐,眼尾有散落的细纹,唇线抿起时稍稍向下垂,看起来有几分令人惧怕的威严。

    奇怪的是,静姝一点儿都不怕他。

    “沈怀纾,我要你吻我。”静姝道。

    她强硬的语气有点儿刁蛮,稚嫩甜腻的声音又隐隐带着天真可爱,若是没了夜色遮挡,就能清晰看到她耳边,脸颊的红。

    沈怀纾放下手,两人隔得距离远了,他沉声,“女君,请您自重。”

    南宛百姓听说女君从外面找了一个江湖人做武学先生,都纷纷感叹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好的机缘。

    但他们并不知道,女君已经冷落这位武学先生有小半月了。

    静姝练一半的字,看到上面写着沈怀纾三字,气得把墨全部洒在了上面。

    真是一身清白傲骨,看他那个年纪,应该是有过妻室的,难不成是正妻早逝,他又是个痴情种,才这般怀念,才那样无礼的拒绝她?

    让她自重,好像她是一个没有礼数的淫荡公主一样,若不是阿娘教导她要做一任明君,她早就把那人剁得稀巴烂了。

    “来人!”静姝道,“发布告示,去给我选十个武学先生,让偏殿里那个,哪来的回哪去。”

    静姝的声音大,丝毫没避讳着人,她又见婢女站着不动,问道“还有事?”

    婢女恭敬垂首,“回女君,偏殿里那个来了。”

    静姝,“…”

    “让他进来。”

    静姝埋头在案前,自人进了屋,她眼就没抬起过。故作翻看折子,实则是想等那人沉不住气,她再施点手段,让他低声下气地向自己认错。

    静姝心里想的好,可沈怀纾自进了屋,比她还沉得住气,竟没她的令,坐在了一旁的交椅上,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水。

    如她一样,像是在休息,眼睛都不看她。

    “喂,你,你…”静姝气得摔了折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沈怀纾这才有了动作,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静姝看他一步步逼近,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沈怀纾停下脚步,隔着桌案,抬起手,温热的掌心摸在她的头顶,“这么些天,还在生气?”

    语气熟稔得让静姝以为他们认识了好久,可两人不过才见过两面,相识半月。

    静姝拍开他的手,嘀咕,“女君的头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吗?”

    沈怀纾被她逗得笑了下,手放到身侧,“那夜…”

    “那夜什么都没发生。”静姝快速道“那夜我在屋子里睡觉了,先生为何突然提起那夜?”

    她咬住先生两个字,意思很明显,她会继续让沈怀纾留下。

    沈怀纾沉着眼看她,并没再多说什么。

    高乘黄并不同意沈怀纾留在阿鸾身边做她的武学先生。一个君王的多年直觉,沈怀纾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沈镜。

    可沈镜早就死了,没人相信他还活着。

    “你想要什么?我是南宛的君主,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条件是离开南宛,永远不要回来。”高乘黄让人去传沈怀纾过来,给他提了条件,她不会留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在阿鸾身边。

    “我什么都不想要。”沈怀纾掀了掀眼,拨弄着拇指的扳指“君主若是无别的事,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高乘黄注意到他的动作,忽然开口,“沈镜,我知道是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都不敢相信,但想到那大半年自己的女儿为了沈镜走火入魔,多次重启往生,她突然想试探一下。

    沈怀纾面色平静,“听说大顺宁国公沈镜不久前战死了,为国捐躯,血肉埋于黄沙,君主突然现在提起他,还对着我说,难不成认为我是他,岂不可笑?”

    高乘黄哑声。

    “阿鸾听话懂事,只要我开口,她必会让你离开。与其闹到那种撕破脸的地步,不如今日提出你的条件。”

    沈怀纾起身拱手,“君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

    他动作如形容流水,背影洒脱果断,除了留下,他什么都不要。

    沈怀纾刚回偏殿,就看到门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乖乖地蹲在地上,眼睛专注,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

    静姝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刚回来的人。

    “沈怀纾。”静姝开口。

    “女君。”沈怀纾朝她拱手。

    “先生礼数可真多。”静姝走过去,“先生现在可有空,我突然想学先生今日的剑花。”

    “剑花非一夜能学成。”沈怀纾道。

    “那您再多教我几夜不就成了?”她说的是夜,而不是别的。

    沈怀纾躬身迎门。

    两人一同进了院里。

    沈怀纾的偏殿不如静姝的宽敞,却被他布置得处处有严谨素然之风,兵器排列,月色下寒光泛出,冷漠无情。

    静姝自带了她的桃木剑来,高乘黄怕她学舞受伤,从不让她用真正的刀剑,静姝素来听话,觉得也没什么不同,就没用过冷剑。

    沈怀纾道“我先教你第一式。”

    他拿的是真剑,剑柄雕刻并不繁复的花纹,剑身修长轻巧,宛若窈窕的女郎,但他周身那股强硬的气势,生生把柔弱化作了刚劲。

    月色下,他身姿矫健如鹰,招招利落果决,让人不觉得这剑花也是假把式。

    而静姝的视线却没注意他的动作,反而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眉眼,他喉间的凸起,他薄凉的唇。

    温柔的月,明明并不温柔却看着有些温柔的他。

    沈怀纾落脚收剑,看向她,“明白了吗?”

    静姝点点头,桃木剑气势一舞,软绵绵的“哈!”

    她眼睛眨了眨,看着沈怀纾,“是这样吗?”

    沈怀纾淡然地说了一句,“动作不对,没有气势,值得赞扬的一点,自信不错。”

    静姝被凉风一吹,气呼呼地收回剑,“想说我笨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她垂着眼,沈怀纾已经走到她面前,“方才你认真学了吗?”语气终于有了为师的严厉。

    静姝鼓着嘴,说得理直气壮,“没有。”

    “今夜你来这倒底想做什么。”沈怀纾开口,面容严肃,收回周身温和的气息让静姝终于意识到了害怕,面前这个男人她从未看透过。

    他像是生气了。

    静姝听说他被阿娘叫了去,依着阿娘的脾气料想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说不定还大肆威胁他一顿。

    静姝的食量好,总是记得自己要多吃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一个很重要的人对她说过。

    因吃得不少小脸变得圆润,肤如凝脂,摸着手感很好。她眼睫仿如扑朔的小扇子,颤了两下看着沈怀纾,软软的小手摸着沈怀纾的脸,想到那夜没做成的事,她现在很想再做一遍。

    “先生,我有话想对你说,你低一点。”静姝开口。

    沈怀纾眼睛微垂,始终没动。

    静姝也好像很有耐心地等他。

    终于,沈怀纾有了动作,他缓缓弯下腰,冷硬的脸慢慢出现在静姝面前。

    如墨的,漆黑的眼,好似洞穿一切。她那点儿小心思,在他面前微不足道。

    与他的唇相触时,静姝想的是他这个人冷,连唇都沾上凉意。

    一直是静姝主动,而他既没拒绝也没接受。

    静姝软乎乎的小手缠住他的腰,他的腰很瘦,摸着硬邦邦的。她以前从未亲过别人,但仿佛无师自通,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手中的剑掉落,沈怀纾突然两手托住她的腰,这动作吓了静姝一跳,而接下来是他犹如猛兽般的炙热,掺杂了许多别的情感。

    她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在他的怀里化成了水。

    天边月羞赦地躲到云里,而院内却依旧没有结束。

    静姝脑中已经变得晕乎乎的了,她双手垂在沈镜的胸口,小脸红如云霞。

    她没见过这样有些失控的沈怀纾,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结束时静姝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嘴唇被弄得破了皮,静姝缩在他怀里,笑嘻嘻地摸着他的眼下的纹路,“先生,您这年纪是不是应该成过亲了。”

    沈怀纾顿了下,哑声,“并未。”

    静姝压抑住心口的悸动雀跃,又问,“可有爱慕之人?”

    她并没等到沈怀纾的回答,时间越长,静姝脸上的笑就越挂不住了。

    终于等到他回应,“以后再告诉你。”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为什么要等到以后。”静姝小声,但他没有直说“有”还是让静姝的心欢喜多了一分。

    她清纯得像个孩子,可那通红的小脸,娇艳的唇又像个妖精。

    她借着沈怀纾的力去吻他的眼角,“我以后不叫你先生了,我想叫你沈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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