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陆嘉裕的秘密
即便如此,秦豹还是艰难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陆嘉裕。
陆嘉裕走上前,俯身蹲在了秦豹的身前。
“你灭了我吧!”秦豹嘶吼着,双眼充血,他的身子因为疼痛剧烈地抖动着,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毫不屈服。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再苟且于世也没有意义了、
他的语气很决绝,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陆嘉裕冷冷地注视着他,“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会亲手毁了你的灵魂。”
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按在了秦豹的眉心上。
秦豹顿时僵住了,他甚至忘记了叫喊和挣扎。
他的灵魂正缓缓地离开躯壳,脱离肉体,漂浮在空中。
“我会把你的魂魄打散。你应该谢谢我,因为我帮你就摆脱了你活死人的困境。”
秦豹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他的嘴唇哆嗦,浑浊的眼睛瞪着陆嘉裕。
最终,他还是忍耐着没有叫出声来,他不愿意向那个男人低头,也不愿意承认他害怕了。
他的魂魄渐渐淡去,直至消失无踪。
陆嘉裕抬起头来,看着窗外。
他的眼神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地狱一般,“不知死活!”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耀进了屋子。
床上睡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翻了个身,揉揉朦胧的睡眼坐了起来。
看着陌生的房间和摆设,柳絮皱了皱眉毛,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被红鸾带去见她主人了吗?
柳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伤疤,微微的刺痛传来。
她记得……她好像被那个主人附身了,然后昏迷了,后来呢?
后来是谁救的她?
那个主人还有他的两个手下红鸾和蓝蚺呢?
柳絮正胡乱猜测着,突然听到窗户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敲门的声音,“柳姑娘,你醒了吗?”
柳絮赶紧站了起来,她跑过去拉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位黑袍少女,她的脸上戴着面纱,但是从她露在外面的额头以及明亮的眼睛来看,她的容貌并不差,只是那张脸苍白无色,看着就像是一个病秧子。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
“请问您是?”柳絮警惕地看着她,该不会又是一个红鸾吧?
那少女微微一笑,“奴家姓张,家父乃合阳县县令,陆公子正与家父相谈甚欢,奴家便过来看看柳姑娘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若是有,尽管告诉奴家。”
柳絮愣了愣,陆公子,是师兄吗?
她不由满含期待地问道:“师兄他人在哪里?”
那少女看了她一眼,说道:“陆公子正在和家父品茶,他吩咐我等柳姑娘醒了就立刻带你去见他。”
“原来如此。”柳絮说道,心中有些欣慰,师兄虽然冷漠,但心底其实还算温柔细致。
“既然如此,我洗漱之后就过去。”
她刚刚说完话,忽然觉得脑袋晕眩得厉害,她忙用手撑住了旁边的桌子,才堪堪止住了摇晃的身子。
“柳姑娘,你还好吗?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少女说道。
柳絮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刚刚醒来有点晕乎乎的。”
少女担忧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吩咐她的婢女:“夏荷,你去伺候柳姑娘梳洗,然后带着柳姑娘去后花园找陆公子和我爹。”
“是!”那婢女应答道,随即转身扶着柳絮去往梳妆台那里梳妆了。
梳理完毕之后,夏荷帮助柳絮换了衣裙,然后搀扶着她慢慢朝着后院走去。
穿过一条曲折蜿蜒的鹅卵石路,柳絮来到了一处古朴典雅的庭院,庭院内种植着许多花草。
柳絮走入院子的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
一棵梧桐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几株青翠欲滴的玉兰花开在枝头。
而此时,一个背影高挑英俊的青年正端坐在那张石桌前,他手中正执着一枚棋子,周围静谧安详,宛如仙境。
青年对面,坐着一个美髯公模样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身材魁梧,五官硬朗深邃,一副威严之态。
他身着一袭玄紫色长衫,腰缠金色宽腰带,整齐的发髻,配上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出几分肃穆庄重,却又带着些儒雅的气质。
柳絮停下脚步,目光痴痴地盯着青年看了片刻,眼眶竟是湿润了,“师兄……”
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陆嘉裕似乎心有灵犀一样抬起头,目光投射到她的方向。
当他看到柳絮的一刹那,那张平静的脸上绽放出了惊喜的笑容。
“师妹……”陆嘉裕快速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她走来。
柳絮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扑到了陆嘉裕的怀中。
师兄,真的是师兄!师兄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陆嘉裕紧抱住柳絮,“师妹,别哭,我还好好的……”
“嗯。”柳絮哽咽着点点头,心里的巨大压抑终于消散了一点点,师兄还活着,真好!
她松开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师兄,昨晚是你救了我?”
陆嘉裕点点头,随后说道:“先别说这些了,先来拜见一下张县令……”
说着,陆嘉裕就牵着她的手朝张县令走了过去。
看到这二人携手而来,张县令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笑意。
陆嘉裕牵着柳絮过去拜见张县令。
“柳絮拜见张县令!多谢张县令收留之恩!”
“起来吧!”张县令将二人搀扶起来,接着又笑道:“想必现在柳姑娘醒了,陆公子就更没有心思与老夫下棋了吧?”
陆嘉裕微微一笑,“不会。不如我们现在就将这盘棋下了如何?”
张县令轻抚着自己的胡须,哈哈大笑,“算了,老夫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你们师兄妹就好好地聚聚吧!”
说着,他拍了拍陆嘉裕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张县令走后,陆嘉裕握着柳絮的手,轻叹口气说道:“师妹,你知道抓你的那个主人是谁吗?”
柳絮疑惑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秦虎。”陆嘉裕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柳絮的脸色变得煞白,“怎么……怎么会是他?”
突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师兄,你不是说,你把秦虎秦豹他们送入轮回了吗?”
陆嘉裕露出羞愧的神色:“我上次是骗你的,只是不想你再去过多追问他们的事情。”
柳絮咬唇,低垂着眸子没有言语。
陆嘉裕见状又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他没有办法再伤害你了,你不用怕了。”
柳絮苦涩地说道:“可是……我本来以为……算了,我也不想再说这些了,不过,师兄,为什么秦虎想要我的血肉啊?”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陆嘉裕顿了顿,见柳絮的眉头皱了起来,接着说道:“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一切都告诉你吧!”
事情还得从那次柳絮在阴阳路上碰见陆嘉裕后失踪之事说起。
当时,柳絮不见了之后,陆嘉裕又处在起死回生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暇去寻找柳絮。
当他在阴阳路上恢复意识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在阴阳路上寻找起来,可惜,柳絮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最后,陆嘉裕只能离开阴阳路,让灵魂归位,然后死而复生。
柳絮听到这些之后,沉默不言,她知道,师兄肯定遇到了许多事情,否则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陆嘉裕领着柳絮坐下,遥看远山,缓缓地叙述着。
“我死而复生后,一味地到处寻找你的踪迹,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后来,我回到了镇子上,在茶楼歇息的时候碰到了一群流氓调戏那对爷孙俩,我本想上前阻止,却发现这对爷孙俩的气息很不一般,而且,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帮忙,就自己解决了那些流氓。”
柳絮恍然大悟,“难怪先前你一直阻止我。”
陆嘉裕叹了口气,“后来,我跟踪这对爷孙俩,发现他们跟郡守大人的女儿来往很密切,并且我发现,这个郡守大人的女儿被一个鬼怪占据了身体,于是我又跟踪这个女人,竟然在一座古宅里发现了你!此时,你正被她口中所谓的主人吸食血肉。”
“所以,当时,也是你救了我?为什么你不说呢?”柳絮喃喃地说道。
陆嘉裕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他其实早就猜测到了柳絮会问这些,但是,他总不能说他因为发现了那个主人是秦虎,心有不忍,所以不愿意多说吧!
只是后来,他被那个女人打伤以后,血逆上脑,做出了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当时的印象!
所以,他只能尽量隐瞒柳絮这件事情了。
“师兄……”柳絮看着陆嘉裕那痛苦纠结的表情,眼圈瞬间红了。
师兄肯定出了一些什么事,难以启齿,所以才选择隐瞒的吧。
“师兄,你……”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陆嘉裕拦住了,他笑着道:“先前秦虎他手下的一行人逃窜的时候遇上了张庆峰,虽然他们用张庆峰威胁我,但我还是将他们灭杀了,然后救下了张庆峰。这不,张县令就视我入上宾了。”
他摸了摸柳絮柔顺乌黑的长发,眼睛里满含疼爱。
柳絮看着陆嘉裕那俊美绝伦的脸庞,忽然心中涌现出无数感慨,“师兄,不过,我还不知道,你会下棋,我以为你只会舞刀弄枪,捉鬼除妖呢!”
陆嘉裕摇头失笑,“傻丫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柳絮心念一动,笑问:“那师兄愿不愿意将你的所以事情都告诉我呢?”
看着柳絮狡黠的双眼,他心底一片温暖,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好呀,那我想师兄你讲讲为什么你的性格那么多变?”柳絮拉着陆嘉裕的衣袖撒娇道,陆嘉裕笑着答应了下来。
陆嘉裕看着柳絮,目光越加柔软,他轻声说道:“师妹,不瞒你说,我觉得我身体里封印了什么东西,而驱邪剑,就是封印我的关键。每当我使用一次驱邪剑,我就像撕下了一层面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又或者是说,每当我使用一次驱邪剑,驱邪剑压制我的一部分性格就回到了我本身,所以我的性格才如此多变。”
“原来是这样!”柳絮点点头。
随即,柳絮又有些担忧,“师兄,那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到你,毕竟封印你的驱邪剑丢了?”
陆嘉裕摇摇头,“也没有什么大碍,没有了驱邪剑的封印,我的能力还回到了原有的样子,不然每次都是血祭驱邪剑,才能发挥我真正的能力。”
“那就好。”柳絮松了口气,“那师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等你把身上的伤养好以后,再想办法继续捉鬼。”
两人聊到傍晚,直到张县令派人来说已经设好宴席请客吃饭。
两人携手同赴,酒足饭饱后,就回家休息。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皎洁明亮的月亮挂在空中,洒落下清冷的银辉。
两人坐在窗边看着月色,柳絮靠近陆嘉裕的肩膀上。
“师兄,我真幸福!”她微眯着眼睛,享受这静谧的时刻。
陆嘉裕揽紧了她,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道:“嗯,师兄会陪着你一辈子。”
次日,张县令突然找到陆嘉裕,说烦请他帮一个忙。
陆嘉裕直接笑问:“县令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张县令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那个,陆先生,是这样的,不知道你见过小女没有?”
陆嘉裕点了点头,“之前见过几次,不知张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张县令笑着说道:“是这样的,小女年纪不小了,我看着您挺合适,所以想请陆先生做我的乘龙快婿!”
闻言,陆嘉裕顿时惊呆了,他睁大眼睛看着张县令。
“张大人,您开玩笑吧?”陆嘉裕不禁怀疑起张县令是不是在开玩笑。
张县令笑道:“哪敢拿女儿的终身大事来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只要陆先生能够娶小女,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在外劳苦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