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秦钟云身亡的原因
“那他的一儿一女呢？”陆嘉裕问道。
秦三牛摇摇头：“女儿我不清楚，儿子嘛……有一天晚上，我和四马倒是瞧见他慌慌张张地带着一个仆人离开灵蛇村，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呢。”
“唔……他的这双儿女叫什么，你们知道吗？”
“儿子叫做张灵宗，女儿叫做张灵双。”
陆嘉裕皱眉沉默了片刻，然后抬眸问道：“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关于张家人的消息？”
秦三牛和秦四马摇摇头，说道：“我们知道得也就这么多了。”
陆嘉裕便拱手谢道：“多谢两位告诉我们这些，不胜感激。那我们就告辞了。”
秦三牛忙摆手：“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了。”
那嫌弃的样子，简直跟赶苍蝇似的。
陆嘉裕挑眉，拉着柳絮继续询问下一家。
这整整一天，他们将灵蛇村全部拜访完了。
综合各方信息，两人得出了这么几个结论：灵蛇自从张员外一年前搬到灵蛇村后就消失无踪了，而后，灵蛇村慢慢开始出现蛇伤人的事件。秦钟云只害了张家下人，秦虎秦豹的尸体上有明晃晃的两个相邻的血洞，他们应该是被蛇妖咬死的。张灵宗不知道为什么逃离了张家，张员外、张灵双和张家妻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人影了。
所以，现在的疑问，主要聚集在秦钟云、张员外和他的一双儿女身上。
“师妹，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陆嘉裕说道，明明五官很精致，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霸道强势的气势，又隐隐混杂着一股憨憨傻傻的气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奇怪。
若是不知情的人，第一眼会认为他有点痴傻，继而轻视于他，但是，和他说话交手后，觉得这个人是扮猪吃老虎。
“我知道。”柳絮微颔首。
天色已晚，四周隐隐还有一些光亮，耳边偶尔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风声吹拂在树梢上沙沙作响，远处隐约可见的炊烟袅袅。
两人沿着山路往秦老娘家走去。
今晚，就可以从秦钟云口中得知一部分真相。
秦老娘正在厨房里生火做饭，陆嘉裕连忙上前去帮忙。
柳絮心知自己上去只会添乱，因此乖巧地站在门口等候。
饭后，三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秦钟云的出现。
柳絮发现，秦老娘的脸色似乎愈加苍白，眼睛大而无神，行走也愈加颤颤巍巍，甚至有些喘息困难。
整个人死气缠身。
柳絮心中一沉，想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看见陆嘉裕给她使眼色。
看着陆嘉裕面无表情的样子，柳絮咽下了劝说的话语，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秦老娘山村里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夜色渐深，柳絮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转头去看旁边坐在桌旁的陆嘉裕，发现他仍旧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驱邪剑，仿佛入了神，丝毫没有疲惫之态。
忽然，周遭空气变得寒冷，阴风阵阵，草木摇曳，树林间飞鸟惊起，一切看起来都很诡异。
驱邪剑“嗡嗡”作响。
秦钟云来了。
柳絮顿时紧绷起来，随即放松下来，她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
秦钟云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显然，就算有秦老娘血肉供奉，但是也没能阻挡得了她魂体的越加虚弱。
她一来，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陆嘉裕，上下打量他半晌，然后露出一抹意外的笑容，诧异地感叹：“你竟没有死。”
陆嘉裕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来了。”
这诡异的对话让旁观的柳絮一愣。
“你怎么从张家逃出来的？”
“与你无关。”陆嘉裕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真是不解风情，开口就问奴家伤心事。”
然而，陆嘉裕却是一只呆头鹅，根本无视秦钟云那娇嗔的模样，一副公式化的表情，“别废话，再拖，你就要魂飞魄散了，不能送你入轮回，那我们也就没有功德了。”
秦钟云哼了一声，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柳絮笑着打圆场：“秦钟云，我师兄的意思是，你魂飞魄散的话不就浪费了你娘的心血？”
秦钟云下意识地看看秦老娘，果然发现秦老娘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她移到秦老娘身旁，准备搂住秦老娘，然而，她扑了个空。
霎时，她哀哀地长叹一口气，抿了抿唇，语带忧伤地说道：“其实，我是被我家老爷杀死的——不，那个妖怪并不能称作是我的老爷，老爷早就被杀死了。如果我家老爷还在，他绝对舍不得杀我的……”
秦钟云说话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柳絮和陆嘉裕却是听懂了。
张员外已经被蛇妖附身或者是吃了！
陆嘉裕沉声问道：“他为什么杀你？”
“因为他由蛇身变身成人的时候被我看见了……”
秦钟云的神情开始恍惚，仿佛回忆起那天
发生的事情，脸上的神情充满恐惧：“当时……当时，我心里想着老爷已经好多天没到我房里，便煮了一碗甜水，端进屋里，准备叫他喝茶……谁料到……我刚推门进去，就看见一条巨大的青黑色的蛇尾巴向我甩了过来……”
柳絮的瞳孔猛然收缩，仿佛仍然震惊于当时的画面，“下一刻后，那巨蛇在屋里挣扎，然后，一层一层的蜕皮……每蜕一层皮，它就越像一个人类，最终，它彻底蜕变完毕，恢复了人形，但是……”她的语速越来越慢，最终变得凄厉起来，“但是……”
柳絮的心提了起来，忍不住问道：“但是怎么样？”
“它却顶着我家老爷的面孔，对我说……”秦钟云眼眶盈满血泪，目光涣散起来，“它说，既然我发现了它的秘密，就下去陪老爷！以前老爷从不骂我一句的，它却那样对我说话……”
她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伤痛，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痛；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她的身形是那样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