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西郊
陆嘉裕到底没有拗过柳絮，施法将柳家的财产收集起来后，又全部藏到通灵观去。
柳絮从中拿出一部分钱财，雇人把柳家老老少少全部埋葬了。
做完这些后，陆嘉裕和柳絮便出门了。
他们去了一趟菩提寺，没有女妖的踪迹。
陆嘉裕提议说，既然没有女妖的踪迹，他们先去驱鬼积攒功德提升修为，等以后遇见女妖了再将她灭杀了也为时不晚。
柳絮深以为然。
两人一路往西郊而去。
此时的陆嘉裕睡了一觉后，又变成了那个憨憨傻傻的陆嘉裕。
柳絮说将剩余的钱财藏好，不准拿，他也不多言，全部照做。
柳絮这才满意地跟着他去了西郊。
西郊几乎全是山林，这里树木茂盛，时常能够听到鸟雀鸣叫和猛兽嚎叫的声音，除了山脚下有一片良田和十几户人家之外，其余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烟。
其中最富裕的一家便是张员外家。
不过，柳絮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不由问陆嘉裕：“师兄，你说为什么那个张员外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安家落户？”
“唔……不知道。”陆嘉裕挠头，推测道：“或许他喜欢清静吧，也可能是有隐情。”
柳絮点点头，也不多言，看了看远处山边，夕阳染红了云海，映着远处的山脉，显得格外壮美。
但是，如果他们再不加快步伐，今天就得在野外露宿了。
于是柳絮催促道：“师兄，咱们得快一点了，不然天黑赶不到村落中。”
陆嘉裕“哦”了一声，跟着柳絮急匆匆地朝西郊走去。
刚一进入村落，便发现村子里渺无人烟，连鸡鸣狗叫声都没有。
这种情况让陆嘉裕微微皱眉，这是怎么了？
他拉着柳絮走到一户人家大门前，敲响大门，屋内半晌才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陆嘉裕高声道：“我们是通灵观的道士，听说这里有鬼，前来驱鬼的。”
屋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妇人探出脑袋来。
她上下左右地瞅了瞅陆嘉裕与柳絮二人，见他俩穿着破旧却又干净整洁，打扮却一点儿也不像是道士，嘴里嘀咕道：“通灵观？——没听说过……莫非是骗子？”
还没等二人回话，她又自言自语：“就算是骗子也无所谓了，万一他们真有本事呢？”
老妇人嘀咕完毕后，侧身站到一旁：“请进。”
陆嘉裕和柳絮相视一眼，抬腿跨进了门槛。
老妇人在身后关上门，又带领着陆嘉裕二人进入堂屋，请他们坐在八仙桌旁，又给他们倒了茶水。
“二位道长，请喝茶。”老妇人双手端着茶杯递到陆嘉裕面前。
陆嘉裕礼貌性的接过，抿了一口，放到桌子上，说道：“老人家，您太客气了。”
老妇人又递给柳絮。
柳絮接过，也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就放在了桌子上。
“二位道长真有把握能够驱鬼？”老妇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絮看了看陆嘉裕，点点头，“没错。不过，我们还不了解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劳烦老人家跟我们说一下，可以吗？”
闻言，老妇人忍不住再次嘀咕：“真是胆大。”
她缓慢地坐在陆嘉裕的对面，脸上带着惊惧，仿佛陷入了某段恐怖的记忆里。
“老妇人姓李，夫家姓秦，这村中的人都叫我一声秦老娘。”
秦老娘娓娓道来。
这个村子名叫灵蛇村，因为山里曾经有一条巨蛇盘踞着，村民们称呼它为蛇王。
蛇王庇护着村民，经常将村民从猛兽口中救下，这个村子也慢慢改名灵蛇村。
本来，村民们生活的很是平稳，不必担心猛兽袭击，村民之间也和睦相处。
只是在一年前，灵蛇村发生了巨变。
那是从张员外一家自城中搬到西郊后的事情。
张员外一家搬来后，灵蛇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村民们都说，是张员外派人把灵蛇赶走了。
因此，张员外一家和灵蛇村的村民们很不对付。
这不，今年夏天，张员外家的下人在山中砸碎了一窝蛇蛋后被发现，和村民起了冲突，还惊动了官府。
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闹事的村民挨了一顿板子，张员外一家毫发无损。
但是，从这以后，张员外家里就发生了毒蛇袭击并咬死下人的事情。
对此，村民们拍手称快，说这是灵蛇显灵来报仇了。
听到这里，柳絮忍不住问：“就算是灵蛇报仇，也不至于传出闹鬼的事情吧！”
秦老娘叹息了一声：“你有所不知，灵蛇后来还咬死了张员外最宠爱的小妾钟姨娘，而后，便传出闹鬼的事情了。张员外家的下人纷纷传说钟姨娘不甘被蛇咬死，化作厉鬼害人性命。”
“钟姨娘果真害了人么？”陆嘉裕不禁好奇问道。
秦老娘点点头，叹息道：“是啊，她把我们村子里以打猎为生的秦虎和秦豹两家人给害死了。”
听完，陆嘉裕忍不住皱眉，说道：“那她这不是滥杀无辜？她这样下辈子投不了好胎了啊！”
“可不是嘛！”秦老娘叹息了一声，“可怜秦虎秦豹两家人了，一个留下五十岁的瞎眼老娘，一个留下如花似玉的娇妻。真是作孽！”
“就因为这个就传出闹鬼的事情吗？”柳絮忍不住问道，她觉得秦老娘这个消息实在是有点夸大。
秦老娘掀起耷拉着的眼皮，睁着浑浊无光的眼睛，诡异地笑道：“当然不止。那钟姨娘还在张员外家装神弄鬼，害死了许多他家的下人。”
这时，柳絮发现秦老娘的神色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心中不由暗暗诧异：这村民和张家的仇恨竟如此深吗？
陆嘉裕则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实则一直用余光瞟向柳絮——来之前，这是柳絮吩咐他的，为的就是让村民以为他们法力高深，不会因为他们年纪轻轻而看不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