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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清明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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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韬倒也是拼命三郎,重伤之后的第三天,便出现在了听雨阁中。

    二人喊上王宇,聚在了葛俊的案前,汇报着姜城医馆之事。

    “都说说吧,有什么意见?”

    “白榜极易,道明各种缘由,告知于民即可。可这黑榜,究其作风,实属不易。”骆斌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亚兵的蜗牛吧。风流成性,有伤风化,御人无方,与狐朋狗友为伍,危害一方。”

    被打的吴韬依旧念念不忘打他的那帮地痞无赖,同时也将心中怨气撒与陈亚兵。

    “但这样的蜗牛确实也与最初的设想有所偏差啊。”骆斌皓皱了皱眉:“风流成性却也是个问题,但是你被打一事的幕后黑手却是他的发妻。”

    “追根溯源,究其元凶,还是那放浪形骸的陈亚兵。”吴韬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可这陈亚兵说白了还是生活作风问题,我们聚焦的却是效能作风。虽同属作风问题,但不是一个范畴啊。”

    “哎,不,作风问题。生活糜烂,整个医馆的作风糜烂,这就是管理问题,就是典型的效能作风问题啊。”吴韬死活要给陈亚兵按个罪名。

    “按你这么说,出现管理问题的是死者钱楚轩呀,而且还是始作俑者。”骆斌皓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死人我们管不了,发个黑榜也没有必要,就是陈亚兵的事。”

    几人众说纷纭,却始终形成不了的统一的意见。

    “事情呢,我大概清楚了,现在问题纠结于蜗牛奖给谁,黑榜写谁。”葛俊总结了一下说道:“现在我有两个思路,一,就此作罢。二,姜城医馆。”

    “漂亮!葛副使高瞻远瞩,一语点醒梦中人。这就是差距呀,我咋就没想到蜗牛可以发给部门机构呢。毕竟葛副使。”骆斌皓眼睛放光,双眉挑动。

    “你给我滚!迟早有一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葛俊佯嗔道。

    “嗯哼?”

    “被你捧杀死啊。”

    简单的商议之后,姜城医馆第一次作为机构成为了蜗牛奖的得主。

    “姜城医馆,管理不善,监管不严,作风混乱,社会哗然,终酿凶案。特此公告,广而告之。”

    告示内容也很是简单,并没有过多阐述其中缘由。

    与此同时,一起发布的还有一则白榜:“监察人员,履职途中,惨遭毒打。鲍徐恶徒,妨碍公务,现已拘捕。”

    看着两份初稿,众人不知道会对社会舆论造成如何的影响,但也不愿过多去设想,毕竟,这是节后发布的内容。

    散会之后,骆斌皓连忙找上了彤彤。

    “上次所托之事,不知可有进展?”骆斌皓很是绅士的说道。

    “这几日你不在阁中,遇你不见。刘玲不愿。”

    听了彤彤的话,骆斌皓多少有些失落。

    负责整个听雨阁莲花分支的刘玲是个典型的女官儿,谨慎有余,魄力不足。

    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在骆斌皓的预料之中。

    “节后一聚,家父相邀。”

    原本失落低沉的骆斌皓一听到涵州水师提督相邀,知道机遇就在眼前,顿时两眼放光。

    全国的情报搜集网不感兴趣,军中要员却大感兴趣。

    这样的对比无疑让骆斌皓有些哭笑不得。

    夕阳西下,烧红了半边天。

    闲来无事的骆斌皓便早早的离开了听雨阁,去赴那只属于他和媛媛两个人的约。

    今日,骆斌皓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想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媛媛,他想要娶她!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娶她!

    听完了骆斌皓的决定,媛媛没有说话,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暗淡。

    媛媛起身,拿起了烟杆,一个人对着窗外,背对着骆斌皓,默默地吞云吐雾。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媛媛内心正经历怎样的煎熬。

    对于媛媛来说,一个经历过失败的婚姻的女人,一个混迹于烟柳巷的女人,一个已经育有一子的女人,本已对生活不再抱有太多的幻想,更不奢望能再遇良人,再续一段美好姻缘。

    骆斌皓的出现,给媛媛本已孤寂死沉的心重又注入了生机与希望。

    面对骆斌皓突如其来的决定,媛媛芳心大乱。

    她在犹豫,在徘徊,同样,也充满了担忧。

    面对眼前这个小自己的四岁的男人,面对眼前这个刚刚相识不久的男人,媛媛不敢轻易的给出任何的承诺。

    媛媛站在窗口,看着街头的霓虹闪烁,看着道路之上的车水马龙,早已忘却了手中的烟袋已经燃烧殆尽。

    骆斌皓从身后搂住了媛媛的蛮腰:“过两天一起回家?”

    媛媛莞尔一笑,“过段时间再看吧。”

    媛媛不敢尝试,不敢赌,不敢轻易给出决定。

    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男人是否是他命中所定,她不知道。

    得遇良人还是所托非人,媛媛已经不敢去想,只想好好珍惜这眼前的温存。

    骆斌皓看到了媛媛眼中的犹豫与担忧,没有过多言语。

    骆斌皓搂紧了怀中的媛媛,缓缓的闭上了眼。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清明,寄托哀思的日子。

    骆斌皓早早的坐上了马车,向着羌溪老家的方向进发。

    羌溪与涵州相隔不远,三个时辰足以来回。

    即是如此,这也是骆斌皓春节之后第一次踏上归家的路。

    对于羌溪老家,骆斌皓并无留恋。

    对于家中老母,骆斌皓并不想见。

    路途颠簸,一如骆斌皓难平的思绪。

    羌溪城区,闹市街头,一个名曰“如意佛香”的香烛店外,马车应声而停。

    看着家中人来客往,购买祭祀用品的香客,骆斌皓平复了一下心情,强挤出两丝笑颜,冲着一名忙碌的妇人唤道:“妈。”

    “怎么才回来啊!东西在门口!”

    没有笑颜,没有问候,有的也只是冰冷的语气。

    由于母亲从事的行业,每年的大小祭祀,便也全部落到了骆斌皓的身上。

    骆斌皓没有过多的言语,径直走向了大门口,抱起地上散落的三个大红色的纸袋,重又回到了马车之上。

    “骆秀收阳上毛爱华。”

    大红纸袋上简单的写着几个字,里面装满了由锡箔折成的纸元宝。

    “哼!”

    骆斌皓冷笑了一声,将几个纸袋随手扔在了一旁,苦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在骆斌皓的记忆之中,父母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

    父亲常年在外,一周两天的相聚也基本本上会在母亲的唠叨与责骂之中结束。

    骆斌皓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在记忆的深海中极力的找寻着一家三口的欢愉时光。

    可惜,并没有。

    在骆斌皓的印象当中,只要二人不动手,便已经算是和谐愉悦的周末时光了。

    穷小子娶了富家千金。

    骆斌皓知道,育有三女的外公外婆对父亲一直视如己出,但出身贫贱的父亲却一直没有得到这毛家三小姐的认可,从未走进母亲的内心。

    自打骆斌皓有记忆以来,母亲便是一个说一不二、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女人,稍不如意,便是大摆脸色,恶语相向。

    自打骆斌皓有意识以来,母亲对他的管教也是极其的严厉,不允许骆斌皓有半点违逆她的意思。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庆云禅寺,姜城现存的最大的寺庙。

    骆斌皓父亲的骨灰便寄存在这里。

    浓郁的檀香香味配合着僧侣们吟诵的《往生咒》倒也将骆斌皓心中的怨气平息了不少。

    取出牌位,摆好祭品,点上三支香,骆斌皓双手合十,跪在了蒲团之上。

    “父亲,您在那边还好吗?”

    “父亲,儿子现在出息了,儿子……”

    “父亲,儿子遇到了一个女孩,儿子……”

    骆斌皓诉说着曾经的过往,诉说着对父亲的哀思,诉说着现下的近况,不觉,已是双眼泛红。

    良久,骆斌皓收拾好心情回到了家中,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

    席间,二人具是沉默,并没有过多的话语。

    “生意还行?”骆斌皓打破了沉默。

    “尚可,多赚些与你娶媳妇儿用。工作还好?”

    “嗯,最近与监察寮合署办公。”

    “哦,好好干,少喝酒,注意点身体,家里就我们孤儿寡母了,干出点事,勿让别人看了笑话,给你大姨二姨们看看,你父亲死后他们便一直瞧不上咱家。”

    “嗯。”骆斌皓应付式的回答着,心里却有些看不惯母亲这恶意的攀比。

    一母所生,本是一荣俱荣。

    除了身世之外,父亲的工作在毛家三女婿之中却是最好,这也给了母亲趾高气昂的勇气,看两个姐姐更是高人一等的感觉,说话之间尽显跋扈。

    随着茅千升升任羌溪巡检,而骆秀两年前突发脑溢血,撒手人寰,天生高估的毛爱华失去了炫耀的资本,一如一只被扒光了尾翼的孔雀,失去了开屏的能力。

    自那以后,毛爱华似乎并不那么嚣张了,但是脾气依旧,对骆斌皓也展现出了更为强烈的控制欲,稍有违背,便是破口大骂。

    骆斌皓吃的飞快,似乎有点狼吞虎咽的意思,只想着能够尽早逃离毛爱华的视线,能够缩短与毛爱华独处的时间。

    吃完的骆斌皓便径直上了二楼卧房,那个只属于他的封闭空间,将自己反锁在了屋内。

    所有的节假日,骆斌皓除了外出游玩,只要在家,必将自己锁在了卧室之中,躲避着自己的母亲。

    骆斌皓不愿与之交流,也担心着稍有不顺便遭来谩骂。

    其实,在这样的家庭之中成长的骆斌皓本应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是一个性格内向,极度听话的乖孩子,但是,四年前的一件事,彻彻底底的改变了骆斌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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