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另有蹊跷
钱楚轩一步步的走近，眼神高傲，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和华天易微笑示意，打着招呼。
气血上头的华天易早已失去了理智，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这个正在嘲笑你的女人！杀了这个罪恶的贱人！”
华天易握着尖刀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胸部开始剧烈地起伏着，突然间，华天易动了，冲着钱楚轩的方向动了！
华天易冲到了钱楚轩的眼前，目露凶光，抬手，将尖刀刺入了前者的胸膛，动作，简单，明了，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钱楚轩还没有缓过神来，只觉得胸口一阵温热，紧接着，巨大的刺痛感随之而来。
钱楚轩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头怪兽。
钱楚轩挣扎着，紧紧的抓住了华天易的双手，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血不停的从她喉管处溢出，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之声。
华天易双眼猩红，是害怕，是愤怒，亦或是杀红了眼，无人得知。
华天易将尖刀拔出，对着钱楚轩的胸部再一次的刺了下去。
一下。
两下。
……
很快，钱楚轩彻底失去了生命，瘫倒在地，没有了挣扎的迹象。
华天易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上司，看着满眼的狼藉，看着满地的血迹，呆呆的陷入了沉思。
当时虽然是早上七点半，但是，已经有了排队等候就医的患者。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太快了。
在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之时，钱楚轩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众人尖叫着，大喊着：“杀人啦！”
很快，整个医馆大门前只剩下一具冰冷冷的尸体，还有坐在尸体旁发呆的华天易。
直到刑部官吏们的到来，华天易依旧呆坐在地上，满是鲜血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把尖刀。
直到捕快将其强行拉起，华天易才回过神来，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直到捕快将其带上囚车，华天易才突然的嚎啕大哭：“我错了！我错了！我杀错人了！她只是替死鬼！”
在那一刻，华天易对医馆馆长陈亚兵的怨恨不仅没有消散，相反的，平添了不少的怨气。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
华天易穿着囚服，身戴枷锁，跪倒在地，依旧不停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我杀错人了！她只是一个替死鬼。”
华天易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泪，从眼角划过原本清秀的脸庞。
“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不过是条汉子！我喜欢！”骆斌皓听完吴韬的讲述，心有所感。
“那你一会与我同行。剩下两位另有安排。”吴韬逮住了机会，将关系最好的骆斌皓强行安排与自己一组。
“啊啊啊，这样啊，这事不是了了吗？事实清楚啊，还要去干啥？”骆斌皓有些不明就里。
“去找整个案件最重要的关联者，陈亚兵。真凶伏法，背后的作风问题却远没有被扒开。”吴韬看向了骆斌皓：“监察使让我们去约谈陈亚兵。”
“由于清明假期在即，这周任务稍重，感谢我们韬厂公无私奉献，带队出访，主动分担。”葛俊满脸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剩下两位兄弟辛苦一下，自成一队，前往靖城查探层层失守的贫困核查一事。”
白莲出击，黑榜必现。
众人各领任务，分道扬镳。
骆斌皓与吴韬一组，本就事实清楚，凶犯在押，相对简单易操作一些。
到了目的地，二人翻阅了华天易的呈堂证供，倒也与吴韬所述并无二样，由于常年受到排挤打压，心生怨念酿成了悲剧。
二人选择了直接约谈了姜城医馆副馆主陈亚兵。
胖硕的身躯挤塞满了整张椅子，一身的肥膘将椅子的空隙填塞的满满当当的。
“聊聊吧。”吴韬简单明了，开门见山。
“是那华天易心有魔债，犯下此等惊天恶行，实属人神共愤。小人平日管教不严，未能及时查明，也有失职之处。”陈亚兵平日里坐管就诊，倒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于这样的询问倒也拿捏的很是自如。
“果真如此？此乃华天易的证词，作何解释？”吴韬怒目圆瞪，一脸威严的将证言证词摔向陈亚兵。
“实属污蔑！这些年来，小人对此人可以说是关爱有加，反倒是他，医风医德全无，坑蒙患者，骗钱敛财！被我等发现并多次训斥之后怀恨在心，事情败露，恐饭碗不保，才痛下杀手！望大人明鉴。”陈亚兵振振有词的说道。
“当真如此？”吴韬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不敢有半句谎言。”陈亚兵挺了挺肥硕的胸脯，理直气壮的说道。
送走了陈亚兵，吴韬有些迟疑了，“走吧，看来还得重新来过。”
停尸房内，吴韬掀开一席白布，一具全身早已僵硬发白的女尸静静的躺着。
虽已年过四旬，但是身为医者的钱楚轩倒也确实精通养生之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如若不知其真实年龄，说她三十岁上下也不为过，岁月在她脸上、身体之上似乎没有留下过一丝的足迹。
三刀毙命。
三刀全部命中胸部。
原本坚挺耸立的一双巨乳因为刀伤的关系，看上去有些怪异。
钱楚轩左侧胸房生前连中三刀，因为失血和冷冻而变得僵硬煞白的乳房略显隆起，相对于右胸来说。
三处刀伤整齐的分布在左胸之上，皮肉外翻，经过仵作的处理清洗，伤口清晰可见。
“嘿，这是死人！擦擦口水，看入神了还。”吴韬轻拍了一下骆斌皓的头，将其从愣神状态唤回。
“不是，韬哥，你不觉得奇怪吗？”骆斌皓指着死者的胸部说道。
“咋？你个童子之身没见过这么大的？”吴韬盯着骆斌皓一脸的坏笑。
“想啥呢你，我说的是创口！”骆斌皓抬头看向了吴韬，“这三刀也未免太过于整齐了，事先规划好的一样，齐刷刷的，即使他是一个多年行医的郎中，动刀救人保持冷静，刀口整齐我也就认了，可这是杀人啊！”
经过骆斌皓一说，吴韬看上了死者的胸房，并伸出了食指比划着创口的走向及距离。
“左胸？左胸？”骆斌皓不停的喃喃自语，并在自己的左胸之前不停的比划着。
“是有蹊跷。这厮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啊。别自摸了，走，再审华天易！”吴韬急吼吼的喊着骆斌皓走出了停尸房。
初见华天易，骆斌皓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俊朗的面庞透着一股极具阴柔之感，全无半点男子气概。
骆斌皓很难想象眼前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俊朗男子，何来勇气犯下当街杀人的恶行。
“华天易，你是如何杀害钱楚轩的？”吴韬直接询问道。
“小人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激动就举起了从家中自带的尖刀，刺向了那个贱人。但是，我并不后悔，只是遗憾没有将陈亚兵这个畜生一并杀了。”华天易叙述着当天的经过，语气也由一开始的卑微逐渐的变成了愤怒。
“那你为什么没有继续去追杀陈亚兵，而是等在了现场，等待捕快将你抓住？”吴韬顺着华天易的话问道，而没有过多的去询问他的杀人动机。
吴涛知道，继续询问的结果，一则华天易缄默不语，二则和呈堂证供如出一辙，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我，我当时没有想到那么多，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钱馆主，当时我害怕极了，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直到捕快将我押上囚车，我才意识到我自己杀人了，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华天易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道，而贱人二字也被钱馆主的称谓所代替。
“你说你当时非常害怕？你所说的害怕是在你行刺之前还是行刺的过程之中亦或是行刺之后？”吴韬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着步子。
“我，我一看到钱馆主的时候就异常的气愤，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没有多去想，便直接上去给了她一刀。”
“然后呢？”吴韬突然提高了调门，厉声问道。
“她当时正拼命的拽着我的双手，我看到痛苦挣扎的陈院长，当时脑子很乱，又怕又担心又愤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拔出了刀子，又朝她的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华天易回忆的时候，面如死灰，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语气也出奇的平缓，仿佛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一般。
“你三刀都刺在死者哪里了？”吴韬上下打量着华天易，想要捕捉一丝与之相关的表情变化。
“三刀都刺在了胸口。”华天易的表情依旧。
“刚刚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尸首，死者的胸部似乎有些怪异之处啊。”吴韬发现，当提到胸部二字时，华天易的眼神之中明显的露出了一丝杀意。
“三处刀伤很是整齐，相间的距离，插入的深度，都很整齐划一啊。告诉我，你是如何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之下，做到如此精准的施刀的？”吴韬恶狠狠的盯向了华天易。
“我，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常年行医的结果吧，对出刀力度的把控稍强于常人。”华天易一改先前的语气平和，明显的感觉出了些许的慌张。
“哦？是吗？一个常年受到排挤，只能在医馆之中以抓药为生的郎中，经常动刀？你哪儿来的动刀机会？”
“我，我，我……”华天易一时不知如何言语，明显的看出有些着急了。
“老实交代，你和钱楚轩以及陈亚兵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吴韬按着心中所想，想要诈一诈眼前的华天易，看看能不能得到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