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她和他,分头行动
送走了这几人之后,舒然把自己关在东屋,兀自思索了许久。
当晚她奋笔疾书。
为了赶完正在写的一册坊间读本,熬到了月上中天……
最近凤凌已经秘密离开了北地,已经有很久没回来过。
很多事情,舒然只能尽量自己拿主意。
舒然知道凤凌此行与调集兵马有关。
谭栓才这次没跟着凤凌出去,是因为矿坑那边总有些大事小事。
凤凌需要一个能掌事的可信之人时常盯着。
并且与他内外通信,一直保持联络。
自打两个矿坑开始挖掘,除了去年秋天以犯人身份进入北地的那批人之外。
暗地里又来了不少人。
当然,这些人的行动都是在掩人耳目中进行的。
他们人数众多,但行动却统一而有素。
他们无声无息的进入北地,散落、藏匿。
如同一把砂砾没入大江大河,明面上连半点水花都不曾溅起。
流放村和舒然同一批来的犯人们对这些变化一无所知。
大家依旧平静地过他们的小日子。
春天的脚步在北地虽然走的比别处慢。
但也总算是渐渐地来了。
上午太阳出来之后,晒着太阳走在室外,至少已经不觉得多么冷了。
舒荷出去了一趟,进门时就迫不及待地把全家都动员起来。
“姨娘,大姐姐,阳坡上已经长荠菜了!”
白姨娘问,“前两日我去看,还没有呢。”
“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舒荷麻利地收拾了几个麻袋出来,边说,“那可不?”
“真正开始暖和起来,这一日比一日,变化就大了。”
白姨娘一听,急忙放下针线活,下地穿鞋。
“赶紧走!”
“我知道他们最近都盯着呢。”
“去得迟了只怕就剩下野草了!”
舒然笑道,“可算是盼到能吃上鲜菜的时候了。”
舒老太太最近的身体状况很不错,也说要一起去。
于是全家的女人齐出动,锁了门直奔山坡而去。
舒荷回来之前就已经相中了一个地方。
暂时还没别人发现。
她带着家里人,特地绕路避开了同样出门挖野菜的人群。
待到了目的地,周围果然静悄悄的。
白姨娘一眼就看见了长在坡地上的荠菜,满面欣喜。
“真是好大一片荠菜!”
“二姑娘真会找,竟找了这么个宝地。”
荠菜通常都跟其他野草混长在一起。
像这样能连成整片的,的确是有够稀罕的。
舒然舒荷姐妹俩已经蹲下了,动起手来干脆利索。
一挖一棵,转眼间脚边就堆起来了。
舒老太太也挽起袖子,对白姨娘笑道,“别干看着了。”
“难得赶了个早,可不能错失了机会。”
白姨娘点头,身上的气势熊熊燃烧。
“今日这一片荠菜都得是咱们家的!”
四人使出浑身解数。
赶在被人发现之前,收割了周围肉眼可见的所有荠菜。
中午,家里吃的就是荠菜宴。
凉拌荠菜、裹了玉米粉的蒸荠菜,荠菜和胡麻油炒蛋做的包子。
因为一个冬天都只能吃干菜和窖藏的那点萝卜。
大家都很怀念新鲜蔬菜的滋味。
就算一桌子饭都是用荠菜做的,也没人嫌腻味。
还有剩下吃不完的也不浪费。
舒荷将新鲜荠菜用滚水烫过,再摊开来晾晒。
这样晒成的菜干不仅能存放很久,颜色也是碧绿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舒然说,“也该准备春播了。”
“明日咱们下地去,把田地收拾出来。”
舒荷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问,“今年还是种玉米番薯和萝卜么?”
舒然说,“要变一变了。”
“去年那是时间赶不及,只能种那些成熟期短的。”
“今年时间充裕,得好生规划才行。”
她看了眼窗口,说,“下午我出去一趟。”
北地正在忙着筹备春播。
远在北地之外的凤凌也没闲着。
乔家峪往东二百里外,临海的地方驻扎着一个军营。
这是东北部守军最大的一个军营。
大将军韩元是当朝周宰相的小舅子。
此时,他正坐在自己的军帐中喝酒吃肉。
边吃,嘴里骂骂咧咧道,“这种穷乡僻壤,老子就是被发配边疆了!”
“他奶奶的,什么狗屁大将军,听着好听。”
“要什么没什么,老子空有银钱,却看不见那花花世界。”
“有什么用?这大将军屁都不是!”
旁边的军师笑着劝道,“大将军莫要心急。”
“丞相送您来此历练,一来是自家人掌着军权,丞相在朝中好说话。”
“二来,秦凤国这东北角几十年来都没战事了。”
“丞相让您来这儿,也是想着既清闲,又安全。”
“总比那战事不断的西北和那不安宁的东南、西南好多了。”
韩元此时已经有些喝多了。
他拍着桌子继续骂,“好什么好!”
“本将军都快闲出屁了!没意思!”
军师原本就是周宰相的门客,被派到这儿来跟着韩元。
他也只能继续赔着笑脸劝:“您暂且忍一时之苦。”
“有了这番历练垫底,回头丞相给您安一个军功。”
“皇帝召您回京时,何愁不能封爵升官啊!”
韩元打了一个酒嗝,虚着眼嘻嘻笑了。
他挥了挥手,说,“我懂!我那丞相姐夫良苦用心。”
“你可别跟他告状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听他的。”
军师脸色一僵,继而笑道,“大将军喝醉了。”
“属下自然是最忠心于您的。”
韩元还要说什么,忽然有人急匆匆冲进帐篷。
“不好了,大将军,军师,出大事了!”
来报信的人低着头,一时看不清面容。
不过看他身上的穿戴,应该是军中的参将之职。
韩元一手拿着酒杯继续往嘴里灌,含糊不清地问:
“能有什么不好了?”
“是酒没了,还是厨子把饭做糊了?”
报信的人依旧低垂着头,说,“回大将军,军中哗变!”
“一群穿着咱们军服的人,也不知是何时混进来的。”
“正在外面与我军的人厮杀!”
韩元的酒意一瞬间就被吓醒了。
他蓦地从椅子上弹起,舌头打结道,“你你你,哗、哗变?”
“怎么、怎么可能啊,你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