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微小的可能
两个人一起看了很久，把顾远哲开发的功能认真试用了一遍，感受到了每一处的用心。
“我们走吧，一会儿方墨要等着急了。”顾远哲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这个网址我回家后发给你，有什么想法随时告诉我，我们一起实现。”
许心颜这才点点头，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屏幕上移开。
到了校门口，看到方墨已经在车上打起了瞌睡，顾远哲轻轻敲了两下。
方墨降下车窗，语气中还带着困意：“再不来我就开始做美梦了，上车吧。”
顾远哲替许心颜打开车门：“明天见，路上小心。”
“你不一起吗？我开车方便，先把你送回去。”方墨提出。
“那还得绕路，我直接坐公交就好。”顾远哲挥挥手，便离开了。
“这孩子，真是倔。”方墨打了个哈欠，随后启动了车。“心心，把安全带系好，我们回家。”
“好，方墨哥哥，怎么感觉你最近又瘦了？”许心颜认真侧头观察着，“不涨几斤怎么对得起过年的大鱼大肉。”
方墨笑了：“你也没胖啊。不过我啊，确实有点心事。”
“有什么想倾诉的，我随时都在。”许心颜表情认真。
“好啊，正好和你聊聊。还记得圣诞节时我去接你，但有事让你等了很久吗？”
许心颜回忆着，嗯，她忘不了那个满心期待却落空的飘雪圣诞。
“我偶遇了一直记挂的人。想不到吧？然后一起聊了聊。”方墨继续说。
许心颜疑惑：“嗯？在柏明市遇到的吗？她终于回国了？”
“在我的清墨餐吧见到的，更让人意外的是，她是顾远哲的姐姐，父母离婚后跟着父亲去了国外。”
“清墨餐吧，林远清？”许心颜惊讶地脱口而出。
这下轮到方墨吃惊了：“你怎么知道名字？顾远哲和你讲了？”
许心颜迟疑了下，摇摇头：“他不知道。方墨哥哥，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先暂时替我保密。”
方墨点点头：“好。”
“我和顾远哲小时候认识，他那时名字是林远澈，我也对他姐姐林远清也并不陌生。”
方墨反应了好几秒，才开口：“这也太巧了吧，阿哲没说过你们是发小的事啊。”
“他不知道我已经认出他了，大概认为换了名字，模样也变了，我就不会认出来。我也有些好奇他什么时候会告诉我。”许心颜调皮地哼了一声。
“哈哈哈你们真有意思，等到相认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别让我等太久啊。”
“我还真的没想到你会认识小清姐姐，而且有这么深的缘分。”许心颜感叹。
“其实也不完全是巧合，我来这里工作，有一部分原因是知道她有个弟弟在柏明读重点中学。”
他继续补充：“不是故意打探别人的生活，但想了解一下，自私地觉得如果小清能和国内的家人建立感情，说不定就愿意回国了，她是想远离爸爸一家才孤身去英国读书的。”
“小清姐姐一定很不容易。”仅仅是听了这样简单的描述，许心颜已经想象到林远清面临过的苦楚。“那你邀请过她一起回国发展吗？”
“当然聊过一些，她说喜欢在那边的生活，我也不能自私地劝她回来。”方墨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心心，你说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那我想问你几个问题，站在女生的角度上哦。”
方墨回答：“好啊，我会认真思考。”
“你现在没有放下她，是因为真的深深喜欢，还是尚未遇到更好的人，所以产生的怀念以及执念呢？”许心颜的提问很直白。“弄清这一点很重要，以免造成更多伤害，所以不用着急回答。”
方墨很坚定：“这个我清楚的，遇到的优秀的人很多，可她一直在我心中是最特别的那个。你知道按我们的文化，都含蓄地很难将爱字说出口，可对于她，我深信不疑不仅仅是喜欢。”
“那你们即将分开时，你做出过什么努力吗？”
“我那时以为最好的爱就是成全，如果我不能陪她在她畅想的未来中生活，不如狠心放手，至少不让自己成为阻碍。”
“现在想法变化了吗？方墨哥哥，如果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好不容易将你放下了呢？”许心颜轻叹。
许心颜设身处地考虑着林远清的立场，她缺少家人的陪伴和疼爱，本就不容易对人敞开心扉。想必离开了感情很好的男友，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愈合。
“我很怕打扰到她的生活，但是万一她还想念我，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共度余生呢？想再抓住这微小的可能，我怕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一阵静默后，方墨又开口道：“心心，这算是不负责任的幼稚想法吗？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假如我能抓住那一丝丝可能，我会拼尽全力让我们幸福。”
“方墨哥哥，那我想知道，你是真的了解她吗？可以确认她和你在一起后就一定会快乐吗？不是质疑你的感情，这是作为女生比较关注的问题。”
“我了解她的喜好和习惯，知道她的倔强也清楚她的软肋。我们两个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甚至没有过认真的争吵，没有什么是靠沟通和感情化解不了的。”
随后方墨低下头：“除了距离，命运般地把阻碍横在面前，按我们两个人的性格，都不希望对方为自己牺牲太多东西……”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呢？两个人都做出一些牺牲，结果就会大不一样了。”许心颜道。
“心心，你有时候说的话远远超出高中生的成熟呀。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方墨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
“如果我是当时的你吗？哈哈有点奇怪诶。”许心颜思考了一下，“我会提出让小清姐姐和我一起回国，是否要回来由她自己决定。但是我要让她知道，她面临的不是脱离舒适圈的未知恐惧。”
她没有停顿：“而是我们在哪里都可以一同创造的未来，一定会有很多不习惯和不适应，我会尽全力清除这些阻碍，让她的生活也达到理想状态，并记住她付出了我无法做出牺牲的部分。”
许心颜继续补充：“当然只有我坚信自己可以做到，才会这样说，假如对此有一丝丝的疑虑，都不能够提出这样的事。”
“心心，谢谢你。我确定自己要怎样做了。”
许心颜并没有追问：“嗯，有好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哦，你和小清姐姐都是很善良温柔的人，真的很般配。”
云雾不见了，今晚的月光格外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