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浪漫的幻想
许心颜坐在长椅上思考了一会儿，看着顾远哲说自己想好了。
“想去做什么？”他笑问。
顾远哲刚才也在和她一同思索，要去做什么呢？大概会选一些稍稍“违法乱纪”但又无伤大雅的事情吧。可能去放肆玩电脑游戏，可能到校外逛街之类的。
“想去保安室看蜡笔小新。”
门口的保安大叔闲暇时总边吃零食边用电脑看蜡笔小新，那悠然自得笑容满面的样子让许心颜羡慕已久。
她的话刚说出口，顾远哲就忍不住笑出来。
“什么嘛，还以为你会想做一些略微出格的事，这个选择倒是很让人意外。”
“嘿嘿这件事也不是我本人的作风啊，平时是绝对不会做的。而且为了征得保安叔叔同意，可能需要撒些小谎，这样可以吗？”
顾远哲点头：“当然，就任性体验一下午吧。”
许心颜开心地拉着顾远哲向校门口走去。
然而还没到门口，她就有点慌了，躲在顾远哲的身后。
顾远哲笑着拉她：“你的主意，躲在我身后可不行哦。”
“喂，两位同学，在这里拉拉扯扯做什么呢？”此时传来了保安大叔严厉的声音。
顾远哲用鼓励的眼神示意许心颜向前，她也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几步。
“叔叔，这是我哥哥。”许心颜乖巧的表情让人无法怀疑。
“哦，我说现在小情侣怎么这么大胆，原来是兄妹啊。”保安大叔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现在是家长会时间。但我们爸妈都特别忙，根本抽不出时间陪我们。”许心颜表情楚楚动人，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容。“所以没办法，这个时候我们俩只能孤单地在学校里游荡。”
“唉，现在的家长和学生都不容易啊。”保安大叔深有感触地叹气，似乎勾起了对自己故事的回忆。
“你们也别难过，家长肯定是迫不得已有事情才不能来，心里还是会把你们放在第一位。人在社会工作，身不由己啊。”保安亲切地拍拍顾远哲的肩膀，表达安慰。
顾远哲也表现出深沉忧郁的样子：“我们知道，但是看着其他同学家长都来陪伴，心里也会难免不高兴。”
“对，你们的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我女儿……”大叔顿了顿，担心两个学生听了自己唠叨会不会更不开心。
“您女儿也在上中学吗？”许心颜主动接过话询问。
看两个人有兴趣，大叔就毫无顾忌地笑着打开了话匣子：“是啊，在上初三，是很紧张忙碌的时候。”
“有一次他们班级举办什么话剧表演，说可以邀请家长参加。她妈妈那天还在外地，赶不回柏明。我呢又请不了假，因为另一位同事病了几天没来。”
“女儿那次可伤心了，哄了好久。”
许心颜好奇：“您怎么哄的？”
“哈哈哈说起来我女儿挺好哄。周末带她去新开的那个游乐场，然后买了好多零食。玩得可开心了，就大方地说可以原谅我们。”
“其实孩子也只是想我们多陪陪她，以后成年了也许去别的城市，见一面都不容易。这样在一起的记忆，现在创造得越多越好。”
“我也挺遗憾没办法去看他们表演的话剧，女儿用心准备了很久。好在他们班主任录了视频，多亏我主动问了老师，要不然真的就看不到了。”
许心颜和顾远哲感觉这个故事很温暖亲切，相视一笑。
“要不去保安室坐坐？现在没什么人，我倒也清闲。”保安大叔才意识到几个人站了很久，邀请他们进去坐坐。
“好啊。叔叔，偶尔路过时看您在看蜡笔小新，能不能带着我们也看几集？”许心颜很自然地提出“蓄谋已久”的想法。
“这是我和我女儿经常看的，行，咱们一起看。”大叔笑得更开心了。
“老张，该你认真工作了，我休息会儿。”大叔对另一位保安喊着话，得到回应后，为两位同学掀开门帘，请他们进去坐。
欢声笑语充满了小屋，两位高中学生和一位中年男子看着动画片笑个不停。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看，这两集我都看过很多遍了。”大叔起身离开。
“小新很真实，感觉这样才能过得自在快乐。”许心颜笑眼弯弯。
“是啊，小小年纪就很有自我。”顾远哲问，“心心同学，完成了第一个坏孩子计划，感觉怎么样？”
许心颜挠挠头：“撒谎时真的好紧张，之后的聊天啊看动画啊，都蛮开心的。”
“所以我觉得，我并不是真的叛逆想做什么坏孩子，只是想跳脱一下舒适圈，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撒谎呢我还是尽量避免，其余的也许可以继续尝试。”
“要陪我一起尝试吗？”许心颜看着他。
顾远哲有些心疼这个女孩，自愈能力这么强。明确知道应该如何做，却因为得不到足够的爱而怀疑自己。也许成长过程像自己一样孤单，才会这样吧。
他坚定地点头：“我愿意陪你，随时随地。”
像是情话一般，把许心颜逗得笑容绽放。
顾远哲看着笑容这么近，他想低下头贴近花瓣一样动人的唇。
呼吸越来越近，只差一点点。
他思索着，自己也在这秋日午后，像许心颜一样，任性做自己想做的事，说隐藏已久的话，未尝不可吧。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坐在摇椅上，和儿孙讲述自己的青春：“我们的浪漫初吻发生在学校保安室。”那必然会引起孩子们的敬佩和羡慕。
可他还是克制住了，也许这不是心心想要的，也许会干扰她的学习，甚至不知如何面对他。
想到这里，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把散落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
这样的动作，也让许心颜的心乱了节拍，他离得好近，可以闻得到身上好闻的味道。
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深深印在了专属于那个秋天的记忆里。
同样留在那个秋天的，还有顾远哲脑海里上演无数遍的浪漫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