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朦胧的心意
两个女生听了这样的故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
林千雅道过无数次歉，也尽全力想回到从前的关系，但无济于事。顾远哲并不容易对人敞开心扉，一旦那扇曾开启的门关闭，她就永远失去了再次走进的机会。
文译受到的伤害也很大，像是一件完美无瑕的珍宝，自己努力靠近。好不容易越来越近，才发现那发着光的珍品，竟是属于另一个他无法触碰的世界。
但文译不想看到那件珍品失去光彩，因此他甘愿为她解围，自己也说不清心中复杂的情感。
顾远哲多次骂他不长记性，到时又要受伤。要他捋清楚自己的心思，不要这么不清不楚。哪怕他还对她有感情，也要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
文译只是苦涩笑着，理智告诉他应该放弃，但他似乎不甘心远离。
每次林千雅来找他时，他都不会拒绝。只要不主动就好了，他不想思考太多。
“也许千雅慢慢改变了，都怪那时太年轻。”孟晴打破冰冷忧郁的气氛。
顾远哲冷冰冰：“一个人珍视的东西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她更重视那些人，那个富丽堂皇的世界。”
“何况改了又怎样，又不是非交她这个朋友。没必要回想起那些不快。”看来他完全不在意那个人了。
文译喃喃重复道：“珍视的东西不会那么容易改变。”他想到的是自己，以及曾视若珍宝的她。
气氛没有缓和太多。到了几个人该分别的路口，顾远哲习惯性地拍拍许心颜的头，轻声说了句：“明天见。”
那天晚上，孟晴摸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辗转反侧。
她看得出，文译自己都不清楚是否对林千雅还有特殊感情。如果林千雅真诚地选择他，他有很大可能回心转意。
但她能确信的一点是，自己想要接近那个人，哪怕最终结果不如人意，她也愿意这样做。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才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转眼期中考试就要到了，年级主任通知，期中考试完将举办一次家长会。也许因为有这件事的影响，大家学习得更加起劲了。
许心颜课间收着物理作业，她习惯拿着一个小本子，记录上没交的同学。这次，走了大半个教室，小本子上竟然没有一个名字。
走到顾远哲课桌前，许心颜对他甜甜笑了一下，便准备转身去收下一排的作业。
顾远哲却起身拉住了她：“给你这个。”
“你不是不用交作业吗？今天怎么这么稀奇？”
他简短地回答：“给你的，回去看。”
许心颜回到座位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本子，扉页写着几个硬朗帅气的字：“致聪明的心心同学”。
向后翻看，是顾远哲总结的物理重点，把这次考试范围的易错点和难点列了个遍。足足写了十几页，许心颜感觉内心比午后阳光还要暖。
他准备竞赛已经很忙了，还抽出时间整理一些他自己用不上的东西。
本子还有很多空白页，许心颜随意翻着。到了末页右下角，有小孩子般幼稚笔触画的一颗心，还故意用红笔填充。
许心颜慌忙合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以及上扬的嘴角。
那稚嫩的笔触展示着少年朦胧的心意，偷偷地藏在最后一页。像是两个人的小秘密。
更微妙之处在于，他不知道她是否发现了这个小秘密，她也不完全确定这是否代表了她期望的那种心意。
但这就像在两个人的心中种下了糖果，甜度就此开始蔓延。
由于期中考试临近，近期的晚自习会被任课老师占去几节，做一些测试试题。
这天是英语老师胜利抢占了8班的晚自习，拿着一摞试卷发下去，坐在讲台上监考。
许心颜认真做着题，翻卷子时，瞥到了同桌余格飞趴在桌子上，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用关切的眼神询问他怎么样。余格飞抬起头，脸色苍白，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许心颜举手示意，余格飞强忍着和老师说没关系，只是胃病犯了。
“没事的，经常这样。我去校医院拿点药吧。”不知是怕打扰其他同学的测试，还是身体太过虚弱，他的声音很轻。
他站起身，却差点跌倒，多亏许心颜及时搀住了他：“老师，我送他过去吧。”
英语老师担心地点点头，又关切嘱咐了他们几句。
余格飞走得很慢，疼痛得晕眩，走路都不稳。许心颜紧紧搀扶着，希望自己的力气能帮上忙。
“这么严重还说没事，应该找个大男生直接背你过去的。”许心颜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远哲的身影。
不过顾远哲最近的晚自习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刷竞赛题，只有放学前几分钟才能看到他。
“没事的，这样就很好。”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好久才走出教学楼，看到了广场边的长椅，余格飞指了指，示意想坐一下。
他坐了下来，捂着腹部试图减少疼痛：“这路好漫长，如果你不在，不知会有多难熬。”
许心颜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她满脸担忧。指向旁边的小超市：“我去趟那里，你坐一会儿。”
余格飞想挽留，却没有多余的力气。
很快，许心颜拿着两袋热牛奶，小跑着回来，几缕发丝散在脸颊。
“用这个捂着肚子，温暖一些可能就不那么痛了。”不等他回答，就轻柔地放在他的怀里。
余格飞想靠近她，虚弱的身体无比想靠在她的肩上，这样的想法涌起无数次，终于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虽然作为病人他有理由这样做，但担心别人的闲话给她造成伤害。他不能这样自私。他双手交叉捂住腹部，默默低着头。
慢慢地，他恢复了少许力气，两人继续向校医院走去。
“不用搀扶我了，我可以站得稳。”余格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在旁人看来满是苦涩，令人怜惜。
“这时候用不着逞强，一会儿摔倒了怎么办。”许心颜没放开手，语气严厉。
余格飞叹气：“我怕别人看到，给你造成困扰。”他很怕上次的事情重演，自己没能保护许心颜，让她被恶语中伤。
“身正不怕影斜，我不在意那些，现在是你赶快恢复身体要紧。”女生相当执着。
余格飞不作声。不愧是自己倾慕的人，善良温暖的她值得所有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