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双刀
当冰雪逐渐消融的时候，春天应当是快要到了。
今年草原上的春天应该是从多伦多河的消融开始的，河岸两旁的冰雪随着被冰封的河流一同消融，河水在一夜之间便大了起来。
钟璃看着眼前令人惊奇的一幕，昨天傍晚自己赶着羊群回来的时候宽广的多伦多河还依旧是被冰封着的，取水都是要靠打破厚厚的冰层才能取到。
可是此刻，眼前的多伦多河已完全消融，钟璃试探发现水深已经到达了自己的膝盖。
“过两天的水会更深的。”不知何时普夏而昔来到了钟璃身旁看着河面说道。
蜿蜒宽广的多伦多河朝着远方流去，草原将会在它的滋润下逐渐复苏。不出一月，整个草原便会再次迎来新的生机，牛羊成群，绿草如茵。
草原上的部族也会迎来新的生机，寒冬终于是过去了。
老人将打铁的火炉搬到了多伦多河岸边，选了个较为平缓的地面后将比普夏尔昔还高的火炉移了过来。
“这样取水容易些，”老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来。
火炉中的东西已经初具雏形了，不是农具，而是两把酷似圆月的弯刀。
终于在挪动火炉的第七天后，老人将两把弯刀进行了最后一次淬火，“多伦多河是从神山上流下来的，神山的水会保佑义渠的勇士。”
老人将两把刀拿在手中在空地上比划了几下，不断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虽然老人鬓角已经微白，可是壮硕的身体丝毫不输部族中年轻的勇士，一连串下来更是气息平稳。
而后老人再次将手中的刀放在眼前看了又看，似乎很是满意。
其实钟璃有些疑惑，老人先前明明是在打农具的，说明老人并不喜欢打打杀杀，可是为何此刻又打了一把双刀出来。
不过见到老人心满意足的模样，钟璃便也没有多问。
夜晚，吃过晚饭后普夏而昔一个人揭起了帐帘。
钟璃看着普夏尔昔的到来立刻起身，面露笑意问道，“怎么，这么晚来找我莫不是又有羊走丢了？”
普夏尔昔看着钟璃露出浅浅的笑容并摇了摇头，而后便来到钟璃身旁坐了下来，却是什么话也不说。
等了许久，普夏尔昔也没有说一句话，就是静静的在一旁坐着。钟璃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少，露出担忧的神色，自从和自己熟悉以来普夏尔昔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若是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便是？”钟璃蹲下身子来看着普夏尔昔说道，而后又猜测道，“莫不是闯了什么祸？”
“不是，”普夏尔昔看着眼前的钟璃淡淡的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钟璃有些着急了。
普夏尔昔看着钟离，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我叫普夏尔昔，我的阿爸叫鄂尔多。”
“这我知道。”
“我的爷爷是那图鲁（老人名字，前文提到过）。”普夏尔昔继续说道。
钟璃更加疑惑的看向普夏尔昔，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
“所以，鄂尔多是那图鲁的儿子！”
钟璃看着普夏尔昔露出笑容来，搞了半天原来是要说这个，可是就算不说自己也知道啊。
这一点都不像普夏尔昔。
“秦人杀了鄂尔多，秦人杀了那图鲁的儿子。”普夏尔昔低垂着头语气低落的说道。
钟璃一时间愣住了，秦人杀了那图鲁的儿子鄂尔多，自己就是秦人。
老人打那两柄双刀，是为了提儿子报仇，是为了杀自己。
“我知道钟先生人很好，那图鲁也知道钟璃是个好人，可是毕竟是秦人杀了鄂尔多。
一码归一码，那图鲁要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普夏尔昔抬头时早已眼泪汪汪，晶莹的泪水充斥着眼眶，“可是我不想爷爷和钟先生打架，我刚才去找爷爷了，让他不要和钟先生打。可是爷爷说杀了自己儿子的仇人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毫不作为，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普夏尔昔哽咽的看着钟璃，“钟先生，我劝不了爷爷便只好来找你了，你快跑吧，跑回秦国去。”
钟璃将伸出手将普夏尔昔眼角的眼泪擦去，“狼群那晚是那图鲁救了我，而且这么多天以来他待我极好，若是我此刻跑了，天下更没这样的道理。”
“可是阿爸已经死了，我不想让爷爷和钟先生中的任何一个再去死。”普夏尔昔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放心，不会的。”钟璃依旧用手擦去普夏尔昔的眼泪笑着保证道，“钟先生答应你，爷爷和我都不会死的。”
“真的吗？”普夏尔昔看着钟璃再次问道。
“真的，我保证。”
帐外，一人影听着钟璃的声音轻步离开了。
……
等到第二天钟璃出门的时候，老人已在河边等候多时，身旁立着的是两把打磨的光亮如银的弯刀。
怀中抱剑的钟璃看着老人微躬着身子行了礼。
二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对方。
忽然，老人大呵一声率先出手，赤手空拳双手握拳便向着钟璃攻了过来。
见状钟璃也将怀中之剑插入土中向前迎去，老人的拳风很猛，每一次的出拳都猎猎作响。
面对老人直冲面门的铁拳，钟璃侧身躲过便做势往前靠去，丝毫不给老人机会以及其强硬的姿态想要肘击老人。
钟璃没练过拳，只练过几天剑，此刻想要取胜便只能出其不意。
果然，老人似乎没有想到钟璃的打法居然如此刚猛。面对近在咫尺的肘击，老人立刻收回右臂挡在身前，而后借机后退三步拉开距离。
钟璃见状不给老人喘息的机会，一个行步便是再次跟了上去，而后躬身挥拳双峰贯耳，直取老人的左右太阳穴。
老人似乎早已料到钟璃的招式，面对进攻不慌不忙的身体微沉，而后双手一架便挡住了攻击，随后双手忽然反转一抓，便将钟璃的双臂牢牢抓住。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钟璃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而老人已提膝而顶。
钟璃后退三步，腹部隐隐作痛。老人似乎并没头使用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