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清醒一点
她从窗口往下望，没看到人。
也是，都过了几个小时了。
她用冰敷了好一会儿眼睛，才下楼。
屋子里空荡荡，小姨也没在。
饿得慌，她烧水，给自己泡了碗藕粉。
正吃着，齐芳菲回来了。
“你怎么吃这个？”
“快过去丁奶奶家，饭都做好了。”
她眼神闪烁：“不……不去了吧。”
齐芳菲夺过她的碗，捧起她的脸，严肃的摇摇头：“不行。”
“丁奶奶知道昨天是你生日，专程做了一大桌的菜，你不去她可要伤心了。”
她有点纠结，声音低低的：“陆砚舟在家吗？”
齐芳菲：“陆砚舟？没看到。”
丁教授果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虞初刚夹了第一块红烧排骨，陆砚舟就下楼了。
她叼着排骨：……原来他没出去啊！
吃都吃上了，她也没法儿跑啊！
陆砚舟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蒋校长和齐芳菲聊着天儿，丁教授也附和着，只有虞初埋头认真干饭。
陆砚舟吃了两口就不吃了，盯着虞初，若有所思。
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那为什么，昨天一见面就对他那个态度？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丁教授见他饭也没怎么动，以为他厌食症又犯了。
担忧：“你怎么回事，又吃这么少？”
他心不在焉的回：“刚外面吃过了。”
见她面前的红烧排骨和糖醋鱼见底，随手将他面前的油焖大虾换到她面前。
虞初愣了愣。
美食诱惑下，没忍住，还是将筷子伸向了大虾。
陆砚舟勾唇，又喝了半碗鸡汤。
头顶的视线实在无法忽视，虞初如坐针毡，赶紧几下将饭刨光。
“我吃饱了。”
“同学在等我逛街，我先走了。”
丢下碗就跑。
她回家拿上包。
正要出院门，陆砚舟早等在那里。
手臂一伸，撑在门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去哪儿。”
“我约了人。”
“约谁。”
“就……彤彤和莹莹。”
“是么。我问下。”
说着作势要打电话。
她赶紧出声制止：“别。”
陆砚舟收起手机，语气懒洋洋：“躲我？”
“还生气呢？”
她小声咕哝：这不挺有自知之明嘛。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
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熟悉的动作，一下子就让她心软起来。
像是被下了蛊似的，乖乖的坐上车。等她反应过来，车已经开出了老远。
她微微懊恼。
陆砚舟将车开到城北的小胡同边儿，带她拜访了一位老人。
这位老人并不普通。
他是锦大动画专业的退休教授。已经快八十了。
陈教授十几岁的时候就投身动画事业，国内多部著名国漫电影都是他亲自操刀制作，他是国内最早，也最有成就的动画大师了。
z国的动画起步较晚，但是这些年发展很快。尤其是国漫在世界流行起来，陈教授功不可没。
虞初曾说过，非常崇拜他。
要是能见他一面，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能见到陈教授，她激动得，连出门的时候都蹦着走。
上车后，她小心翼翼的将陈教授手画的国风漫画抱在怀里，眼中的笑意还没散：“你跟陈教授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陆砚舟被她的笑意感染，眼尾也勾了勾，弯出一个勾了的弧度。
他发动车子：“我太爷爷的旧识，小时候见过。”
太爷爷以前曾是锦城第一个电影制片厂的厂长，他们相识的时候，陈教授还是个穷老师，给过他很多帮助。
他也只在六七岁时，见过陈教授一面。
不过，找到他的隐居之地，还是费了他一番功夫的。
虞初笑眼弯弯，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陈教授夸她了！
陈教授夸她有天分耶！
她画了几幅画让陈教授指点，陈教授就夸她了！
陈教授比她想象的更加和蔼，两人一起讨论了当今漫画技术和趋势，就算她有不同的见解，他也不生气。
还说后生可畏，希望她坚持梦想。
他还说，本来他已经不带学生了。
可是，想收她做最后一个学生。虚礼就免了，让她有空就过来，他随时欢迎。
陈教授的最后一个学生，不就是关门弟子吗！
如果这是他的生日礼物，那真的是她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陆砚舟手指愉悦的在方向盘上点了点。
漫不经心：“不是。”
不是？
她偏头。
随即瞪大眼：“你带我来找教授，是想让我上锦大，放弃去斯图吗？”
她以前说过，要是能见到陈教授，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陆砚舟挑眉：“这不是条件。”
她懵了。
不是条件？
他叹气，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虞初初，你怎么就是不懂。”
“我不会拿你的梦想，来换什么条件。”
即使他绝对不可能让她去斯图，也不会用这样的条件来交换。
“带你来见教授，只是为昨晚道歉而已。”
他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接受吗。”
虞初呼吸一滞。
只是道歉？
他明明可以顺势说那是条件。
她也不会不认的。
或许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有人替她做了决定，她就不用再纠结了。
可他竟然说，只是道歉？
心里突然有点小小的感动是怎么回事？
她呆呆的，突然就结巴了：“接……接受。”
被他捏过的脸，从那一处逐渐蔓延全脸，她感觉每个地方都在火辣辣的烧。
明明，他只是轻轻捏了下而已。
心脏又开始不听话的乱跳，像揣了只调皮的兔子。声音大到，连自己也听到了。
她偏过头去，手不安的拉扯着安全带，不敢让他看到她微红的脸。
他的行为和话语，好像是在给她信号，可是……
想到那个女生，她咬了咬腮帮。
不行！
虞初初！
你清醒一点！
十来分钟后，陆砚舟停车。
“你的生日礼物，在里面。”
她转头，见是一个大商场，诧异：“你不会是要现买吧？”
陆砚舟替她拉开车门，眸子里暗光流转：“你进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