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瞒我到什么时候
元宵后，芙蓉私立开学了。
高三三班。
大课间，教室里吵吵嚷嚷。
陆砚舟闭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不耐的拧眉。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给我安静。”
声音一出，教室诡异的一静。
同学面面相觑。
“刚是老大在说话？”
“嘘。”
“大佬在听歌。咱吵到他了是不？”
吴勉在吵闹中睡觉已经非常适应，陡然一静，他反而不得劲儿。
他打着哈欠看向陆砚舟：“嗬。”
“砚哥什么时候喜欢听歌了？”
“我也听听。”
吴勉悄悄从他耳朵上摘下耳机，戴上。
过了两秒，他僵硬的摘下。
因为他砚哥睁开了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他干笑，将耳机塞回砚哥耳朵。
“哥，还你，还你。”
陆砚舟又闭上眼。
吴勉疯狂扒拉前排的周奚，低声，声音里带着惊恐：“周小奚，砚哥疯了，他竟然在听英语单词！”
周奚撑头，同样睡眼惺忪：“你听错了吧。可能砚哥在听英文歌。”
吴勉：“我再废，还不至于连是单词还是歌都分不清吧。”
“而且，”他一脸古怪：“那个读单词的声音，好像是虞初。”
周奚一脸惊悚。
他试探的问：“砚哥，待会儿打棒球，去不？”
陆砚舟没睁眼：“不去。”
“我要做卷子。”
做卷子？
做卷子！
吴勉咽了咽口水，：“不是吧砚哥，你来真的啊！”
“咱算了吧，你这……一节课都没认真听过，能考到前十名？”
“要不，我把倒数第二名让给你好了。”
陆砚舟睁眼，目光凉凉。
他干笑：“或……或者，跟其他人打声招呼。让他们给你让让路，你看着考，保准考到前二十名。”
“前十名是要有实力的，咱就别去挤了好吧！”
当时虞初说的时候，他们俩刚好听到，都挺不以为然的。
就算砚哥要面子，可短短十几天就要考到班级前十名，无异于天方夜谭。
更何况，一小姑娘的话，当那真做什么。
陆砚舟哼了声：“要你操心。”
“奚，你给我看好他，别让他再打扰我学习。”
他鄙夷的斜了吴勉一眼：“你还是好好儿想想，怎么保住你的倒数第二吧。”
吴勉：……
扎心。
太扎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吴勉发现砚哥真在学习。
他睡觉，他在刷题。
他打游戏，他在刷题。
他聊八卦，他还在刷题。
甚至去上厕所，还能听到他口中蹦出小便池的英文单词。
他们班平时可就靠砚哥的白卷垫底了。
砚舟要认真的话，他不就倒数第一了？
连倒数第二都保不住，回去他爸要削他吧！
这可是大不妙啊！
他赶紧借了周奚的笔记抱了两天佛脚。
别说，考试的时候，还真做对了几道题。
……
开学考第二天。
摘星巷。
虞初刚下晚自习回家。
她在院门外挂断电话，忧心忡忡。
她刚和妈妈通过电话，说了下小姨这几天的情况。
从习郁来过家里后，小姨的梦游症又犯了。
而且这次明显严重很多。
开学第一天早上，她发现客厅沙发后的墙被涂花了。
大片大片的红。
凌乱无章的线条……
是用她放在茶几上的笔画的。
她向学校请了假，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来刷墙盖住。
小姨问她，她说不喜欢浅蓝，要换成鹅黄色。
第二天，她看到客厅的沙发套被划得惨不忍睹。
冬天的沙发套非常厚，是白色的毛绒。
现在，布料一条条的耷拉在边沿，毛绒散乱的洒在沙发周围。
看痕迹，应该是用刀或者剪刀造成的。因为太用力，甚至刮到了真皮沙发。
她来不及震惊。赶紧趁小姨没起床，迅速收拾，将沙发套扔进了垃圾桶。
小姨问她，她只说妮妮在上面尿了。
然后将家里所有的刀藏了起来。
第三天晚上，她不敢再睡。
小姨这次倒是安安静静。
只是，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前院，睁着眼睛，无声的流泪。
今天，是第四天。
心理医生也说，她的症状应该是受到了刺激。
而且梦游的表现形式也越来越复杂。
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次的梦游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由发泄，改为伤害自己。
她抿了抿唇，走进院子。
客厅灯亮着，齐芳菲在家。
她拍了拍脸，扬起一个笑，像没事儿人似的和她打招呼。
“小姨，今天回来这么早吗？”
“吃夜宵吗？我煮个汤圆？”
“初初，”齐芳菲坐在沙发上没抬头，木然的指了指鞋柜旁的粉色行李箱，语气严肃：“你去住校吧。”
住校？
她换鞋的动作一顿。
惊愕：“小姨？”
“发生什么事了？”
齐芳菲别开脸：“你不能和我住在一起。”
虞初光脚跑进去，在她面前蹲下：“小姨，为什么要赶我走？”
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眼中迅速起了一层雾气：“你不喜欢我啦！”
齐芳菲握着杯子的手在抖：“你不是一直知道吗？”她语气冷硬：“我梦游的事。”
她心里一惊，勉强笑了笑。
下意识的反驳：：“小姨，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梦游。”
“那这些是什么意思？”
齐芳菲从沙发背后抽出一个小本子。
虞初脸一白。
齐芳菲绷着脸：“如果我没看到这个本子，你打算还要瞒我多久？”
她翻开：“这里面……从你有记载开始，已经四个多月了。我梦游了这么久，却什么都不知道！”
“虞初初，”
“你说！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将小本子啪的摔到地上。
虞初瑟缩了下。
她眸子黯了黯：“瞒到你好为止。”
齐芳菲猛地站起来，大吼：“我好不了！”
“你明白吗！我好不了了！”
虞初固执的摇头：“能！”
“既然你看过小本子，就应该知道，过年这段时间你一次都没有梦游过。只是在那个人来过后，才重新开始梦游。”
“陈医生说，你只需要放下他对你的伤害，就……”
齐芳菲打断她：“你还背着我和陈医生联系了？”
虞初咬了咬唇，默认。
齐芳菲咬牙：“你也记录了，我最近梦游越来越频繁。而且症状也越来越严重。”
“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你在家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