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粥粥哥哥
对方手里开着手机手电筒，有点刺眼。她抬手挡住光，眯眼看去。
来人穿着黑色休闲服，眉目精致如画。
她抬起苍白的脸，，揉了揉已经睁不开的眼睛，嗓子干得沙哑：“陆砚舟？”
他将光怼她脸上，微松口气：“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她抱着树，歪头，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抿唇：“散步的。”
她有点点失望，小声：“哦。”
“那你可以带我回去吗？”
她现在脑子晕乎乎的，身子乏力，根本就不具备思考的能力。
他气笑了。
要不是来找她的，谁他妈的下雪天大半夜的，一路从山庄开车过来，在森林里晃悠两小时？
他倚着树：“你求我。”
她眨巴着眼，似乎思考了一下。
然后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角：“可以带我回去吗？”
她舔了舔唇，声音娇软而无力，糯糯的，黏黏的。
“粥粥哥哥。”
陆砚舟当场傻掉。
啪嗒。
手机掉地。
他正准备给吴勉打电话告知人找到了。
本也只是顺嘴逗她，也没想让她求。
这小妮子别看长得软甜，相处过才知道，她一张小嘴利得很，那时剪了她的头发，她在他家前院骂他的话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可不会轻易求人。
啧。
没想到她还挺会审时度势。
那几个字像魔音一样一直回荡在耳边，他不怎么自在的摸摸耳朵，直摸得耳朵发烫。
他俯身，要笑不笑的：“你刚才……叫我什么？”
虞初见他靠近，迟钝的嗯了声。雪花落在她卷翘纤长的睫毛上，她觉得不适，漂亮的新月眼极慢的眨了下，表情茫然。
她……
说了什么？
不知道，不记得。
陆砚舟直起腰，轻哼一声：“看在你小姨救过丁教授，她又让我照看你的份上，我带你回去。”
“哦。”
她点头。
她知道是这样，倒也不用每次都说。
“咳咳咳。”
她突然一叠声儿的咳了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身子蜷缩成一团。
他皱眉：“冷？”
她点点头。
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一样垂着头，挫败的指了指衣服：“我衣服湿了。”
陆砚舟二话不说，将黑色连帽运动服脱下递给她。
“把湿衣服换下来。”
他脱了运动服，就只剩下一件白色t桖。
男孩儿的衣服带着温热的体温，让她冻僵的手有了知觉，她贪恋着温暖，又有些迟疑。
虞初：“可是，你不冷吗……”
他挑眉：“少废话。”
“砚哥我身体好得很，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快穿。”
现在不是谦让犟嘴的时候，她听话的换上。
她只有一米六三，还在长个子的年纪，而陆砚舟已经一米八七了。运动服穿在她身上格外宽大，她将手缩进袖子里，终于感觉到暖和一点。
陆砚舟给吴勉发了信息。
然后手伸到她身后，拉起连帽替她戴上，拿过她的大衣。
“走吧。”
虞初耍赖似的蹲在地上：“我走不动了。”
陆砚舟：“喂。”
“你再不走就冻死了。”
她哼哼两声。
他蹲下，这才发现这小妮子脸上有不正常的红。
用手背靠了下她额头，烫得吓人。
他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虞初初，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虞初可怜兮兮的重复着：“我真的走不动了。”
“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儿上……”
他调转身子：“上来。”
她疑惑：“你背我吗？”
陆砚舟：“快点。”
虞初爬上他的背，努力将手环在他的脖子上。
男孩儿有力的手穿过她腿弯，一手拿着她的大衣，一手拿手机照亮。
少女轻浅的呼吸打在他后颈，整个人依赖的躺在他背上，让他心里生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的重量很轻，压根儿就不能压弯他的腰。他却不由自主的微微弓着背，小心翼翼的托着她。
原来背着人，是这种感觉么。
他别扭的道：“虞初初，你能不能少吃点儿，沉得像猪！”
虞初勉强睁开眼，反驳：“我才八十多斤！”
“怎么不找找你自己的原因。”
“因为你不吃饭，所以连八十斤都背不动。”
“还硌人。”
陆砚舟顶了顶腮帮。
好样的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嘲笑他的厌食症！
“八十斤？一百五吧你。”
“肯定是你的称有问题。”
虞初：……
雪簌簌的往下落，脚下的路更加湿滑难走。不过陆砚舟背得很稳，虞初基本感觉不到颠簸。
她彻底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陆砚舟晃了晃她：“喂，虞初初，你别睡啊！”
虞初嘟囔着：“我困。”
他没话找话：“是你让汤圆半夜帮你关门的？”
“我们家的狗，也轮到你支使了？”
虞初嗯了声，鼻音很重。
“我答应给它买罐头和玩具了，那个手办，汤圆也很喜欢。”
“这样我就不用麻烦你了。”
陆砚舟黑脸：“所以，你把送给我的手办，送给它了？”
她又闭上眼：“你不是不要嘛。”
他咬牙：“虞初初，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她不吭声。
他笑：“怎么，怕了？”
她不可抑制的咳了起来。
缓了缓：“不怕。”
“你不会把我扔出去的。”
她顿了顿：“你喜欢步行机吗？”
她的手似乎没力气，圈在他脖子上的手一直往下滑。他将她往上颠了颠。
“为什么这么问？”
虞初想到刚才的事，还是觉得可惜。
“我本来可以送你步行机的。碎片全部集齐了。”
“可是，没啦……”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沮丧：“没啦，碎片一个都没啦！”
陆砚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喉咙轻滚：“你这么拼，是为了要送我步行机？”
她：“嗯。”
“可惜我没有做到呀。”
“讨好你真的太难了。”
雪依然在下，陆砚舟裸露在外的皮肤冷得起鸡皮疙瘩。冷空气吸进肺里，让他嗓子干得厉害。
可他却觉得胸膛发热。
他舔了舔：“虞初初，你是笨蛋吗？”
“为了个步行机，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你要送，我还不喜欢呢。”
她茫然：“那你喜欢什么？”
陆砚舟噎住。
很久很久，没有人问他喜欢什么了。
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个问他的人，是谁。
也或许，她是第一个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