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怜悯
顾立新看着汤媛一头的短发，心有悲悯。到底她也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随即摇了摇头，将心头的怜悯去除。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阿盛，你从哪找的筹码？就是这心思毒了些？”
“毒吗，哼，她自己送上门的。”
此刻，他的眼神犹如寒冰，阴森森的看着远处。
“我还担心你鬼迷心窍，白白放手，哪天会让你姑姑把你扫地出门了呢？”
“怎么会？即使爷爷再喜欢那个外孙，但他毕竟不姓陈啊？”
“可是，他有女方家做背景，难保你爷爷不会权衡利弊，改变心意。你疏离唐若也一段时间了，气也该消了，可别弄巧成拙了！”
“我没生她气！”
“那就晚上去见见她吧，她父母已经对你意见很大了。时间久了，就不好办了！”
“立新，受制于人感觉并不好。我不喜欢被人再次抓在手心里，你明白吗？”
“唐若也只是小女生心性而已，那是喜欢你才会步步紧逼。再说，一个小小助理对你也是无所谓的！”
“那也不行。”
陈盛说的坚决，一脸的沉静。远处的沈末颜拿着球拍已经走到跟前，两人便住了嘴。
他看向顾立新，他也会意不再提起话题，起身走了出去。
汤媛趁着空隙，弯腰喘息起来。明明之前打球还精力充沛，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的体力明显不支了。
久久见没人上场，只得抬脚走到他们面前。
“我去买饮料，你们喝什么？”
“到底是全方位服务的助理啊，我这算不算是沾光了？”
“不算，我这是特意为你服务的，咖啡，好不好？”
汤媛弯腰靠近，看着她洁白的面容满是晶莹的汗珠，一时狭促心起。
“嗯，可以呢，我陪你去。”
到底是不曾被人在公共场合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过，此刻红晕已经爬上沈末颜的脸颊。
“不用，我叫那个顾医生一起去。”
汤媛也知道再调戏她，估计一旁的眼神便会杀过来。
一溜烟跑了出去，走到顾立新身后。
“干嘛呢？”
顾立新原本心事重重的，转身见到她，吓了一跳。
“没事！”
汤媛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便赚他一起去买饮料。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和陈盛是闹着玩的，让我别在意。”
顾立新一路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想确认她之前的那句话。
“嗯，怎么了？”
汤媛见他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这句话，有些回不过来神，他这是有什么深意吗？
“怎么，我是不是哪里不妥，让你吃醋了吗？”
“唔…”
顾立新一时有些哑语，暗叹到底是小女生，心思简单只知道情爱，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她以前也是这么个样子的吗，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值得谁念念不忘呢？
“你这头发…”
“哦，好长时间没去剪了，是不是有些乱了？”
“不是，挺好的。”
他涨红着脸欲言又止，汤媛看着笑了笑他，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顾立新见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有些失望，到底是自己有些心软才会可怜她。
明明只是想给她提个醒，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你听过，“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句话没有？”
汤媛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身停下来，硬生生的跟着停下脚步。
顾立新话音未落，她掌中的咖啡也已经落地。滚烫的咖啡洒落在地，也泼到了她的鞋子上。汤媛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赶忙蹲下来擦拭。
“唔，顾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很少看古文。”
扬起一脸的笑意，抬头却见他一脸怜悯的看着自己，心头蓦的发酸。
那一刻，仿佛尘封已久的大门被重重的撞击，落下阵阵灰尘洒满心间，让她有些恍然。
“你没事吧？”
“没事，你能帮我再买一杯吗？”
顾立新见她低头忙着擦拭鞋子，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一言半语，心内叹气，算了吧！
只得点点头，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站起身来。
“你先进去吧，外面风大，有些冷。”
说完，便返身折回去，往买咖啡的路上走去。
汤媛见他已经走远，才收回视线，却还是蹲在地上，看着洒落的咖啡出神。
耳边的寒风呼啸而过。
她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更换衣服。身着薄薄的运动衣，此刻，寒意入骨竟没有让她有走进去的冲动。
球馆里的沈末颜与陈盛看了看彼此，一时空气中弥漫了静谧。
“要不要再打会儿球？”
“累了，歇会吧！”
陈盛凝视着她，疑惑她柔弱的纤细的身体，居然耐力这么好。
“怎么了？”
沈末颜被他看的脸色微红。
“汤媛看着比你壮多了，没想到打球体力还比不上你？”
其实，汤媛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壮实。冬天她比较怕冷，穿着大多都是没有腰身的冲锋衣或者厚厚的羽绒服，因此远远的看着像是臃肿的棕熊一样。
“哦，大概喜欢的人没来，没那份兴致了吧？之前可是一下班就和同事他们打球，打的可起劲了！”
“谁？”
“和她一同入职的同事，就是设计部的设计师陆飞。”
陈盛嗤之以鼻，还以为是谁呢，敢情之前打球这么积极，就因为这个人。
“她还挺会自作多情的，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哪有，陆飞对她也不错，每次吃饭都等她一起。远远的看到她也会过去坐到她旁边，可能你没注意过这些。”
沈末颜无中生有的功力见长，添油加醋的说这些再平常不过的细节。
其实也只是想帮汤媛摆脱盾牌的命运，希望他可以顾虑些，打消拿她做挡箭牌。
“你可能不了解男人，没有人会真喜欢假小子。人家无非是逗她玩的，你提醒她别自作多情了！”
“怎么会？她上次手腕扭了，陆飞就大晚上的陪她去药店，后来还送了她一对护腕带，怕她打球再扭到手。你没觉得她们俩挺合适的吗，而且每次打球后，都是他送她回去的。”
沈末颜坐在他旁边，绞尽脑汁历数种种迹象，见身侧的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便遏制话题，停了下来。
“怎么了？”
“哼，让她买个饮料这么久，估计又躲哪偷懒了？”
陈盛拿出手机拨打了过去，耳边的嘟嘟声响起，却始终无人接听。
沈末颜指了指一旁的座位，上面的手机嗡嗡作响。
“她好像没带手机呢？”
陈盛起身过去，拿起座位上的手机看了看。
只见他眉头紧锁，已经满脸黑线，低头不厌其烦的继续拨打号码。
那一端的手机在他手中再次嗡嗡作响，沈末颜忍不住侧头探了过去。
那小小的手机屏幕微微闪着光，看到那来电显示“狗剩”两个字，她也忍不住惊叹。
抬头看着他盛满怒气的脸，沈末颜心下打鼓赶忙转移视线。心中琢磨，如何替她辩解才好。
这家伙怎么这么悲催，私下里给领导起外号也是常有之事。只是，这名字起的多少有些让人恼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