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了却身前事
皇帝一人坐在大殿之中，满殿只有他一人，他突然觉着有些很荒凉，自己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又怎样，他还是失去了一切，最爱的女人死在了最爱自己的女人手上，自己的儿子没有一个真心待他这个父亲的，而自己最在乎的儿子却与他形同陌路，像个陌生人一样。
他可悲又可恨。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苗公公带着皇后走进大殿，对着站在一旁的皇帝道。
皇帝转过身来，“你先下去吧，朕与皇后单独说会话，谁也不许打扰。”
苗公公连忙答应退了下去守在门口。
“你变了许多。”皇帝看着满头银发的皇后，开口道。
皇后的眸子里的平静动了一下，“人生在世，谁又能保证谁一直不变呢。”
“陛下终于要怪罪臣妾了吗？”皇后平静的说出，来之前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皇帝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朕记得你最爱吃鱼，今日吩咐他们做了好些鱼，再陪朕吃顿饭吧。”
“臣妾有罪，不配与陛下一起用膳。”皇后的语气冷冷的，可眼眶却忍不住的红了起来。
皇帝自顾自地坐下，丝毫不在乎皇后的拒绝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鱼放到皇后眼前的碗里，“你我二人，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你为我生儿育女，我很感谢你。”
皇帝的话让皇后有些动容，不知怎的皇后总觉着有些委屈。
“可朕也恨你，你害死了朕最爱的女人，让朕的下半辈子过的如同行尸走肉般。”
“可朕明白，是朕不对，辜负了你。”
皇后空洞的眼睛染上了些悲哀的情绪，随即眼泪落下。
皇帝为她递上一块帕子，可终究没为她擦眼泪。
皇帝又接着道，“所以你害死了朕一个又一个孩子时，朕闭一只眼睁一只眼。”
“朕想，若是他们有冤屈有恨意，那就冲着朕来吧，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错。”
皇帝的话戛然而止，为皇后又夹了一筷子菜，“吃吧，吃完这顿，你与朕便两不亏欠了。”
皇后看着碗中的鱼微微出神，记得很久之前，皇帝曾亲手给自己做鱼，还为自己一根一根挑刺，可他笨手笨脚的怎么也挑不干净，可现下看着碗中处理干净的鱼，皇后却怎么也不想吃。
许久之后，皇后夹起另一块鱼慢慢送进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可心境却不似从前了。
皇后吃完放下筷子，对着皇帝磕了三个头，“臣妾愿陛下安康。”
皇后本以为自己见了皇帝会对他恨之入骨，恨他给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希望，恨他的变心，可临了临了自己只剩下释然了，若是自己没有一步错，那也不会步步错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嫁一平凡人，起码可以顺遂的过完这一生，起码自己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人。
皇后一步步的走出大殿，皇帝看着皇后的背影沉思良久。
“这一世，终究的朕负了你。”皇帝的话缓缓说出后，整个大殿都诡异的安静下来。
皇后的脚步没停反而更加快速的走了出去，这一次她再也不要回头。
苗公公见皇后走后，连忙走到皇帝的身边，“陛下。”
皇帝有气无力的招了招手，“你送她回去，好生让人伺候着。”
“是。”苗公公连忙出去追上已经走出的皇后。
皇帝走进密室，看着白嬛的画像自言自语道。
“你再怪我对不对。”
“我马上就来找你赎罪。”皇帝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想到要与自己心爱的人见面，生死之中大事都不算什么。
“齐国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徐之柔一回房间便对着楚祁煜道。
楚祁煜的脸上也出现了兴奋之色，“想不到齐烨居然谋划的这么详细，看来夺回楚国指日可待了。”
徐之柔的心里不禁想起徐卿宁，也不知道她这位好姐姐如今在干些什么，可不管她如今过得好与不好，等到她徐之柔回去，她的好日子便要到头了。
楚祁煜一眼便知徐之柔在想些什么,有些担心徐之柔会破坏他们的计划，于是出声警告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劝你先把那些心思收起来，如今好好配合齐烨才是要紧事。”
徐之柔以后还要靠着楚祁煜，因此现在只能忍气吞声道，“殿下放心，臣妾心里都明白。”
楚祁煜冷哼一声，“你能明白最好。”
两人正讨论着，只听下人通报齐烨来了。
楚祁煜自从听到齐烨的计划，便一改之前的样子对着齐烨恭恭敬敬起来，见齐烨来连忙站起来，“太子殿下这么晚来是为何事？”
齐烨看了看楚祁煜与徐之柔一眼，坐了下来淡淡道，“探子来报，楚国皇帝怕是不行了。”
楚祁煜与徐之柔的眼神互换了一下，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狂喜。
齐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一切，两人知道楚国皇帝的消息，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徐之柔便也罢了，连楚祁煜也这样，齐烨垂下眼喝着茶将眼中的情绪隐藏下去。
楚祁宸搓了搓手，有些期待的问道，“那太子殿下我们何时动手？”
如今齐国皇帝虽没有去世，可现在已然成了一个废人，齐国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齐烨做主，什么时候出兵自然也由齐烨说了算。
齐烨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看的楚祁煜与徐之柔两人急的不行，可又不敢多说什么。
良久，齐烨才慢慢开口，“先把你与兰儿的婚事办了吧。”
若是楚祁煜与齐兰成亲，一是可以让他们那些肮脏事有个由头，二是有了这个婚事那做起事情来便方便多了。
楚祁煜没有犹豫重重的点点头，“好，就按太子殿下说的办。”
徐之柔的手紧紧握住衣裳，现在她仿佛就是那个多余的人，可她毕竟还是楚祁煜名分上的王妃，如今他们那么做分明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齐烨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徐之柔，徐之柔没想到齐烨会看自己，尴尬的表情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