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是谁？

    他走向左边的石壁，那里一无所有。

    这很奇怪。

    在中国的国度里，其实到处都讲究着一种对称美。这一点大多数中国人其实感触不深。其实仔细回忆一下，这无处不在。高耸的摩天大厦，你能找对一根对称轴，左右两侧完全相同，我们在学校上学所坐的桌椅摆设也完全是按照以老师目光的正中房间中线作为对称轴，其他的也有很多。至于古代的皇宫、皇陵乃至于王府都是如此的。那么，作为一个中国人，当你看到不对称的建筑，现代人还好说，毕竟现在建筑上来说，还有一个理念叫做矛盾美学，这是一个哲学理念，但是这种矛盾美学在建筑上的产物就是打破了对称。可对中国人来说，对称以外，看着就觉得别扭了。

    是的，别扭。

    所以，在这样的建筑里，右侧是一幅很长的叙事画卷，左侧一无所有，一般来说，这里是应该蕴含一些信息的。那么，这个信息又是什么呢？

    还有，右侧的画卷好像存在一些问题。就中国传统绘画作品来说，无论是《富春山居图》还是《韩熙载夜宴图》，他们本身其实是蕴涵了一些信息的。这些信息为了通畅传达到接收人这里，这些画作往往是叙事连贯的。对，可是，右侧的画卷连贯吗？

    不，不连贯。如果说这是一篇文章，那就是神经病的胡言乱语，通顺一无所有，更谈不上修辞。这样的画，好像在地理学里，叫做密码画。这个会是密码画？他很质疑。

    在中国古代，为了保证消息及时传递，往往要借助驿站。但这种官方驿站知识保证信息传递快速。

    信息的安全可能是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在中国这样一个传统的国家，战争是非常重要的事。《国语》里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就是说，国家最重要的事就是祭祀和战争。这个解释在今天一定是荒诞不羁的，因为所有现代的中国人都知道，国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人民，祭祀？祭祀谁呢？革命英烈的缅怀和古代的祭祀那可是两码事，无论是级别还是花费那都不可同日而语。至于战争，那时候的战争和现在更是天差地别了。不过，很多考古学家都认为，密码画的大量运用其实就是针对战争的。不过，在陕西这个地方，民间受益人很多，这些人没什么理论素养，不过他们经验丰富。毕竟，建国以来，国家也好，民众也好，温饱始终是绕不过去的难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再加上八百里秦川都是宝的谚语，陕西当地很多人或明或暗都参与过盗掘古墓葬的勾当。所以，这些人学问大概没有，不过实践带来的经验却属实丰富。萧蒙璹小时候陪姥爷家后院的孙老爷子下象棋的时候，老爷子一直输，到最后，棋瘾犯了，又没什么东西，那个年代，人也无聊，老爷子就对他说，你赢我一局，我给你讲个故事，咋样？他的想法也简单，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来呗。当时这位孙老爷子讲过一段密码画的事。他说，这密码画什么时候起源的谁也说不清，不过，这密码画里基本都有一个东西。这个东西他们这群手艺人习惯上叫做针眼。什么意思呢？你想啊，你穿针的时候，找到了针眼，这线不久穿过去了吗？这个针眼其实是一个意思。这密码画本质上事传递密码信息的，画只是传播的一个媒介，诗也好，画也罢，他都是传给特定人的信息。特定人之间传递信息其实都有这么一个东西，有了这个东西，这就相当于这幅画里蕴藏的信息你就能破译出来。这么一个针眼一般来说，有这么几个特点：第一个反复出现，第二个，特定含义词汇，举个不恰当的例子，雍正皇帝给年羹尧写过一句词提醒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句词本来是大文豪苏东坡写来寄托对家人的思念。但在这里，就是提醒警告的意思。这句词也就只有年羹尧才明白。当然了回过头来，年大将军还是让四爷给剁了，这是后话。

    他拿出本子，看着本子里记载的画卷。其实墙壁上的是很详细的，而且非常细致，纤毫毕现。但是他拿出小本子看，是为了从整体上来看。

    从他走进这里到现在，他感觉得到，这里的画应该没有什么密码。其次，这幅画里他对照着陈老爷子的讲述，也没有什么连贯性。那么，这些画蕴含的信息应该就是有办法弄明白的。

    那么，对应的左侧应该是什么呢？

    一般来说，一幅画如果想让看过她的人都明白，那么或多或少的解说是必要的。但是这幅画里，并无解说。那么解说的文字应该存在的就是左侧的墙壁上。

    他再次尝试了一次，无论是他的眼睛还是闭上眼睛感触，甚至他用手摸，手电光照，他确实没有得到任何对他有用的信息。那么这里面的到底事是要说什么呢？或者…嗯？

    他突然想到一个点：或许这幅画和左侧的墙壁都是独立的呢？那么左侧的墙壁里有的东西应该就是与右侧墙壁的画卷毫无关联的东西。但是，这样庞大的留白，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语言提示，他到底是要传达什么？或许，来硬的试试？

    他找不到更好的突破点了。这面墙壁到底包含着什么？

    他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还是墙壁。

    一个墙壁，费尽千辛万苦，让我来到这里，给我看到的就是墙壁？他用手尝试了一下，他可以确定，道路尽头的墙壁就是天然的石头，而且他肯定，非常厚，短期内凿不开，炸药估计也不会带来多大改变的厚度。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面空白的墙壁了。

    他理了理思路：第一个想法，左侧的墙壁和右侧的墙壁是相同信息的载体，他们要传达相同的信息。左侧墙壁类似于右侧画卷的解译；第二个想法，左侧墙壁和右侧墙壁无关，他要传达的是独立的一个信息，这与右侧墙壁无关系。第一个想法，他没有获取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第二个想法，他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其实已经有点焦躁了。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能够独处一天已经很了不起。

    他用行军铲开始挖，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这墙壁非常结实，他怎么挖都没有用，直到他挖到墙壁正中的时候，他的耳畔突兀的想起了一个声音：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