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和离出府
傅氏的选择，其实早在大公主的意料之中。
只是亲耳听到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即便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大长公主还是忍不住失望。
就算凰丫头和傅氏没有母女缘分，但辰儿、浩儿和轩儿向来孝顺傅氏，就算傅氏在家庙，这三个孩子也没少去家庙看望傅氏，开解傅氏。
只可惜——三个孩子一番孝心和苦心全白费了。
傅氏眼中，唯有傅明珠。
又或者，她眼中，只看到傅明珠给她许下的荣华富贵。
毕竟，相较傅明珠信中所言，区区百越国镇国公夫人的身份，远远不足以让傅氏满足了！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眼里掠过一丝厌憎和复杂。
从一开始，她的确就不喜欢傅氏。
但念在傅氏生下的几个孩子的份上，她也从来不曾刁难过傅氏。
只可惜的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若是从一开始，她就以婆婆的身份管束傅氏，傅氏的心，也不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她不在乎傅氏的离开，甚至私心里还为傅氏的离开而欢喜。
只是——傅氏到底是几个孩子的生母。
她替几个孩子委屈。
大长公主心中长叹一口气，等着司九辰的回答。
好半晌之后，司九辰才压下心中的苦涩，轻声回道：“祖母，这是应当的，妹妹早晚有一天也会知晓。”
他永远记得，那个夜晚，祖母将他请来主院，告诉他，他的生母，为了个外人，宁愿放弃镇国公夫人这个位置，宁愿放弃他们几个儿女，也要离开家庙，离开镇国公府离开百越去靖城时，他震惊而又绝望悲伤的心情。
当时，听完祖母的话，他去家庙见了亲娘，质问亲娘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傅氏说是。
他问傅氏为什么。
为什么宁愿放弃他们这几个儿女，也要随一个外人离开。
傅氏却用宛如看陌生人一样的疏离而又淡漠的眼光看着他。
“我生你们养你们一场，可你们呢？你们这几个不孝不悌的混账东西为我做了什么？”
“你们几个混账东西，由着你们祖母把我这个亲娘关在家庙过着这清苦的日子，反倒是你嘴里的外人，娘的珠儿，才是真心真意为娘打算。”
“既然你们几个不肯帮娘离开这个家庙，娘也死心了，就当没生过你们，如今珠儿肯带娘离开这个鬼地方，娘为什么不离开？”
“你心中要是还有一丝孝顺娘的心，就别阻拦。”
傅氏一字一句，像刀一样剜他的心。
不止他听到了，随后追来的三弟和五弟，也都听到了傅氏所言。
他永远记得，三弟和五弟当时脸上的表情。
由家庙离开之后，三弟和五弟说了一句话：“大哥，她想离开，就让她离开吧。”
祖母最终还是念及他们兄弟的面子，没将傅氏休弃出府，而是和离出府。
他原以为，傅氏就算不后悔，也会犹豫和迟疑。
可是，傅氏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当祖母将和离书递给傅氏时，他亲眼看到，傅氏一点都不曾犹豫和迟疑，提笔就写下了她自己的名字。
写好和离书后，傅氏一句话都没给他和三弟五弟说，只命人收拾行李和嫁妆，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镇国公府。
那一瞬，他心头无比的苦涩。
他忽然想到，当初傅氏对妹妹的态度。
也回想起，妹妹由庄子上回到镇国公府之后，对傅氏的态度。
因为已经伤透了心，所以才会不在乎了吧！
傅氏的离开，对妹妹而言，或许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她不曾对妹妹有过一丝母爱。
得到司九辰的回答，大长公主点了点头，轻声道：“辰儿，不用担心你妹妹，凰丫头她看的明白，也想的通透，倒是你们兄弟三人，要想开一些。”
“祖母，您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
司九辰强打着精神回道。
“行，祖母知道了，辰儿，你妹妹口信中有提到，若是你们兄弟有想要去学院的，可以和她说。”
大长公主转开话题。
司九辰摇了摇头：“祖母，我不准备去学院，等一若生下孩子后，我准备去边关。”
他是镇国公府世子，有着他的责任。
从军，是他的责任。
“浩儿和轩儿那边，你回头问问。”
大长公主也知晓他的心意，转而问道。
司九辰想了想道：“三弟和五弟，都和我说过，想要和我一起去边关，不过学院那边，我回头再问问，他们若是想去，我再来告诉您。”
大长公主点头，又转头看着方氏和顾氏，“凰丫头的意思，二房三房若是有想去学院的，也可以和她说。”
方氏摇头：“母亲，云儿已经订了亲，再过个一两年就得嫁人，她肯定是不能离开的，至于兴哥儿，他天赋一般，去学院也只能给凰姐儿拖后腿，就不去了。”
其实，方氏心中倒也想儿子能去学院修炼，只是她膝下就得这么一个儿子，舍不得儿子离开。
又加上，这些日子，她也算知道了学院的一些事情，到底还是担心有什么意外，所以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果断拒绝了。
“老三家的，你怎么想的？”
方氏做出了决定，大长公主也不再劝，转头看着顾氏道。
顾氏想了想道：“娘，你也知道，夜哥儿也订亲了，不能离开，至于絮姐儿，我回头问问她。”
“行，那回头你问清楚了告诉我。”
大长公主道。
一家子人又说了会话后，眼看天色不早，一行人便告退出了主院。
“二嫂，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出了主院后，顾氏忍不住看着方氏问道。
方氏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地道：“三弟妹，你以为我不惋惜吗？只是啊，你也知道，兴哥儿这些年，被他爹宠的性子有些骄纵，我担心他去了学院，受不得苦，还会给凰丫头惹事，再说了，他天赋也一般。”
“我呢，现在也不指望他像他凰姐儿一样有出息，就这样平平安安，也是福。”
方氏边走边道。
顾氏听了默默点头，她心中，和方氏想的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