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祖父，她真有成为天选之女的本事？
夜色降临，大雪纷飞，整个京城都裹在一片冰雪的世界之中。
城东张家的府邸主院里，灯火通亮。
张玄之坐在雕漆的沉香木椅上，身子微微后仰，灯光将他的脸衬得淡淡的，像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跪在他身前的张小天师膝盖隐隐发痛，身子也微微颤抖，他却不敢吭声。
“祖父，五叔父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再跪下去，腿就废了。”
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扶着丫鬟的手，迈了进来，看了跪在地上的张小天师一眼后，上前劝道。
张小天师朝侄女投去感激的一眼。
整个张家，他爹最疼的就是这位侄女了。
也就二房这侄女，有胆替他求情。
张玄之看着捧在手心视若明珠的孙女，看清孙女眼中的祈求，终是不忍心拂了孙女的脸，而而孙女也说的没错。
再跪下去，老五这双腿就废了。
再不成器，再不听话，那也是他儿子。
他张氏家族，嫡系人脉并不多了。
摆了摆手，他肃穆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张小天师道：“念在霁月替你求情的份上，起来吧。”
张小天师丝毫没有因为小辈求情才得以起身而脸红。
他沉默地起了身，揉了揉酸痛的双腿，心中却一片懊恼。
好不容易父亲将差事交给他办，他却办砸了。
这下好了，又要被大哥和三哥笑话了。
“朝傥，今日之事，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张玄之淡淡的看着揉着双腿的老五张朝傥问。
张朝傥忙停了揉腿，站直了身子，态度甚是端正的回道：“父亲，儿子错在不该不听父亲之言，自做主张。”
他若是听他爹的话，当时就说三皇子是被邪祟附了体，也不至于遭了这场罪。
怪只怪他当时急功近利，说三皇子是邪祟化形冒充，却被镇国公府那个小丫头片子一眼看穿，好在他爹急时赶到，补救过来。
否则，这会子他这条命，怕是就交待在宫中了。
他的回答，并没能让张玄之高兴起来。
张玄之失望地不再看他，反而转头看着身侧的张霁月，问：“霁月，你觉得你五叔他，错在何处？”
宫中发生的事，家中人悉数知道，张霁月自然也不例外。
她想了想，迎上张玄之期冀的双眸，沉声回道：“祖母，霁月觉得，五叔他错在不够果决。”
“哦？那你说说看，他哪里不够果决？”
张玄之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张霁月便道：“五叔一开始既然已经咬定三皇子乃邪祟化形而成，后来去了御书房之后，便不该因皇贵妃的话而心生犹豫，怯了步。”
张朝傥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侄女。
他知道这个侄女素来是个胆大妄为的。但没想到，竟会胆大到如此地步！
皇贵妃可是逼他拿张氏阖族来担保！
他本就违背了父亲的命令，擅做主张改了计划，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哪还有担子拿张氏阖族来担保呢！
似是看出他的不以为然，张霁月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他道：“五叔，皇贵妃并无证据也没把握三皇子不是邪祟化形而成，您那时，只要胆子再大一点，一口咬定三皇子就是邪祟化形而成，皇贵妃也没办法阻了五叔您，可惜您害怕了，退了一步，失了先机，错失了除掉三皇子的大好机会。”
一番话，说的张玄之连连点头，看着张霁月的眼神，满满都是遗憾。
可惜这是个孙女，这要是个孙子，张家何愁没有锦绣前程！
张朝傥却是听呆了。
回想当时的情况，还真是。
他若一口咬定，三皇子这会早就不存在了。
可惜他不敢，犹豫了，皇贵妃趁机提出要请大光明寺的国师出面，然后，镇国公府那个小丫头片子也来了，他就更没机会了。
一时间，他心里又是叹息又是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犹豫，只要没了三皇子，他就立了大功了！
“爹，镇国公府那个丫头，有些邪门。”
后悔也于事无补，张朝傥亦不过后悔了片刻，转而上前狠狠地道。
听他提到镇国公府那个丫头，张玄之的眼神，也为之一变。
那丫头，的确有些邪门！
见五叔提到镇国公府的司九凰后，祖父的面色都变了一变，张霁月就不由有些好奇。
祖父的本事，她是知道的。
能让祖父都为之变了脸色，可见那姑娘，应该是有些能耐的。
“祖父，五叔，云安县主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张霁月好奇地问。
张玄之最是看重这个孙女，当下也没瞒她，点头道：“那丫头，打生下来，大光明寺的天行主持就替那丫头算过一卦，说那丫头乃天选之女。”
“祖父，何为天选之女？”
张霁月皱了眉，莫名的，就对尚未见面的司九凰，生出了一丝敌意。
当然，就算见了面，以她张家的立场，注定就和司九凰不死不休，成不了朋友。
“霁月，你曾经看过史书，千多年前，三界大乱之时，，那位斩天的人皇，便是天选之女。”
这书，张霁月是看过的，初看时，她很是敬佩那位人皇，连天都敢斩。
可她一直以为，人皇是男的！
如今听祖父话中之意，那人皇，竟是位女子不成？
没等张霁月发出疑问，张玄之就点头道：“霁月，你想的没错，史书上，只尊那位是人皇，世人也从来不曾想过，那位斩天的人皇，是个女子。”
张霁月若有所思，若千年之前的人皇是天选之女，那岂不是，司九凰将来，差不多是和那位人皇可以相提并论之人？
“祖父，她真有成为天选之女的本事？”
张霁月问。
张玄之晦暗不明的笑了笑，傲然道：“霁月，那丫头的确有些邪门，祖父也算不出她的命理，但不过是个有点邪门的小丫头罢了，我张家，区会惧怕区区一个丫头。”
“父亲，那丫头，能一眼看透附在三皇子身上的邪祟不说，还说要将之驱赶很是容易。”
张朝傥小心冀冀的提醒。
张玄之晦莫如深的看他一眼，淡淡道：“这天下，能人异士多如牛毛，会驱邪又何足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