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年间
……
无垠的纯白世界，放眼望去，天空，大地，一切的一切，皆是无暇的纯白。
在这纯白世界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充满着浓厚东方气息纯白凉亭，亭子中央摆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白色圆桌，圆桌旁则是三把纯白色的交椅。
纯白，纯白，还是纯白。
无边无际，无处不在的纯白色仿佛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在这个如此纯粹的世界中，有着纯白以外颜色的是一大一小两名人类。
黑色长发如瀑如缎，冰蓝色的眸子里仿佛倒映着满天星河，毫无瑕疵的容颜倾国倾城，遗世独立，羽化登仙，宛若极尽美之真意的女神降世。
“不是说哥哥马上回来吗？这都迟到几个小时了。”身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绝美少女艾莉娅嘟着嘴抱怨道。
“几个小时而已，很正常。毕竟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10000倍，哪怕小艾仅仅迟到几秒钟，我们也要在这里多等上几个小时。”
身着银白色宽松西服，依稀可见脸上没有刮干净的胡碴。即便如此，依旧堪称帅的掉渣的某最强剑圣，西恩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我当然知道，可是，好想见哥哥，好想见，好想见哥哥啊。”艾莉娅像小孩子一样撒着娇。
“对我说这些可没用，我可不会安慰你，也就小艾那个老好人才会把你宠成这幅废人模样。”对于艾莉娅的卖萌，西恩不屑一顾。
小丫头片子一个，哪怕长得再祸国殃民，再会卖萌又如何，根本让人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虽然西恩与艾莉娅，二者在本质上也是同一人，但由于对方的降世而莫名其妙挨了一刀的西恩，只会对艾莉娅抱有敌意。
“你说什么……”艾莉娅紧盯着西恩，如果不是心爱的哥哥马上就要归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前狠狠教训对方一顿。
“抱歉，两位，我来迟了。”一个与艾莉娅有着八九分相似，几乎就是另一个男版短发的艾莉娅的身影从虚空中缓缓浮现，降落在地面上。
稍稍迟疑了片刻，立即训斥道，“你们两个，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吵架。”
都已经形成习惯了，每次艾斯洛返回世界之内，都要读取一下两人最近的记忆。
发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暂且不论，在自己到来前一秒还在吵架，这不是找骂吗？
“抱歉，哥哥。”艾莉娅诚恳的认错。
“我才没，不，抱歉了小艾。”西恩本想解释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承认错误。哪怕每次都是艾莉娅主动挑事又如何，只要自己没忍住开了口就已是既定事实了。
“哥哥，哥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艾莉娅猛扑到艾斯洛的怀里，尽情享受着来自哥哥的触感和味道。
“世界壁的修复基本完成了。不过，与之相对，因为此前世界壁的崩溃，吸引了很多星界噬虫的注意，此后恐怕还要经常前往世界之外，消灭那些邪恶的灭世之虫。”艾斯洛轻轻抚摸着艾莉娅的头发，宠溺的说道。
“真令人讨厌，我们没有任何能够帮到你的地方。”西恩颇为懊恼回答。
把所有的困难和危险全部留给艾斯洛，只能活在别人的庇护下，这种形同懦夫的行径让西恩十分烦躁。
艾斯洛摇摇头，如和煦春风一般的说道，“那是我应有的职责，正如你们的职责是维护世界内的平衡，我的使命就是清除那些来自世界之外的威胁。而且，在这里，你们同样守护着我，不是吗？”
“……”多么善解人意，多么温柔体贴的好孩子啊。相比某个只会待在小艾怀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嘿嘿嘿傻笑的废柴，简直就是天使啊。
啊，如果没有某个碍眼睛的家伙就好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只把小艾抱回来，艾莉娅那种废柴就活该自生自灭。
“臭大叔，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的思维也是互通的，你邪恶的想法已经暴露无遗了啊！”艾莉娅对着西恩恶狠狠道。
“哼，就知道你会知道，所以才这样想的，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应该丢进垃圾桶里。”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我给忘了，都敢当着我的面吵架了是吧。”艾斯洛温和的笑容下仿佛看到了地狱魔鬼的面容。
“咦——！！！”（＞д＜）
两人头上顶着偌大的包，身前挂着“我有错”的牌子，跪在键盘上，那种往往只有动漫中才会出现的离奇场景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现实中。
“真的非常抱歉。”x 2
“真是，屡教不改啊你们两个。”艾斯洛无奈叹息着。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理论上我好像才是长辈来着。”三位一体，三者在本质是同一人。按理说，年龄最大的自己才是三人中的长辈才对吧。西恩满脸委屈，怀疑着人生。
“长辈什么的，有用吗，在这个世界里，哥哥就是无所不能的真神。我们两个在哥哥面前除了瑟瑟发抖还能做什么。”艾莉娅回答道。
“也是啊，毕竟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小艾用他破格级别精神力所构建的，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西恩释然了，蝼蚁妄想抗衡世界？这可是比什么螳臂当车还要离谱的多。
“可我看你们根本不怎么怕我吧，说了足足有一百八十遍不许吵架，还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艾斯洛凭空创造出一套紫金色的茶具，坐在椅子上，倒出三杯茶，两杯推向两人。
见艾斯洛已经原谅了自己，西恩和艾莉娅立即从地上站起，姿态优雅的端坐在座椅上。眨眼间变成了温文尔雅的淑女和绅士，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跪键盘的委屈模样。
像是在转移话题，又好像预谋已久，西恩突然开口道，“话说，新一轮艾尼赛尔学院的招生要开始了，而你们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
“学院？那里真的能学到些什么吗？对我们来说，这真的有必要？”
艾莉娅对所谓的学院上学之类的事情嗤之以鼻，对两人而言，学院所能教授的内容根本寥寥无几。
只论魔法与武道的学识，艾莉娅和西恩所掌握的，世上根本无人能出其右，因为二者所代表的就是世界所能达到的极限。
“估计，不行吧。”
西恩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艾尼赛尔学院算是整个奥古斯大陆上最最顶尖的魔法学院了，但想要找出能够教导艾莉娅的老师，依旧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魔法理论，魔法知识，只要看上一眼，艾莉娅就能够解析学习的七七八八，稍加思考就能够推陈出新，创造出更强更新的魔法术式。
在武道方面，西恩也能做到和艾莉娅差不多的事情。而能够与两人思维互通，记忆共享的艾斯洛，自然也掌握着这些知识。
所以，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够教导他们的人，除了他们自己。
“但是，作为孩子，学习还是很有必要的。再不济，去学院里交交朋友，也是可以的。”西恩继续劝说道。
“不要，我只要有哥哥就足够了。”少女艾莉娅显然不想给西某人面子。
“……”mmp这话没法聊了，可恶的艾莉娅。
“……”你别以为不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两位～。
“ヽ(。＞Д＜)o゜”x 2
又是两声耗子见了猫一样的尖叫声。
捂着脑袋害怕再次被打的西恩强行镇静下来，“咳，我就直说好了，上学这件事，对莉娅来说，确实没什么必要。小艾，我真正想要那个去学院的人，是你。”
“果然吗。”艾斯洛似乎早有预料，对西恩的这番话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讶。
“你应该猜到了一些原因。小艾，这些年，你通过观看我们的记忆得到了许多的成长，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一味的观看别人的记忆终究是欠缺些什么的，当初我对你的意识训练，使你过快的成长，意识快速成长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弥足珍贵的东西。”
“那就是身为一个‘人’所应该具有的情感。我们虽然是世界意志的化身，但究其本质，我们依旧是人。作为人类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小艾，现在的你太缺乏‘人性’了。”
“相比于一个人，你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更像是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对待世间万物太过于平等，哪怕你亲生父母的死去对你而言也和一只蝼蚁的生死并无区别。当然，那两位我也很讨厌就是了。”
“你的情感过于单一，你只知道平等，爱，善良与美好，却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恶意，厌恶，憎恨与敌视。”
“我也不希望纯洁无暇的你去沾染那些黑暗面。但至少，希望你去了解，去感悟世界真正的真实。”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我和艾莉娅两个人，并不是只有菲洛亚和蜜雪儿寥寥几人所组成的家庭。世界上有很多值得你去爱的事物，值得你去守护，去歌颂，去赞扬的美好。也有你应该憎恶，应该仇恨，应该消灭的黑暗。该出去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了，小艾。”
“嗯。”
艾斯洛微微颔首表示回应，内心却在思忖着，情感与人性吗……
少年老成的艾斯洛通过阅读西恩的记忆得以迅速的成长，但记忆并不能完全等同于情感。正因为见得太多，却不能体会到记忆中所蕴含的情感，才使得艾斯洛的人性越发淡薄。
正如西恩所说，艾斯洛更像是天道，对世间的一切抱有着平等与淡漠的态度。杀戮，死亡，背叛，罪孽，善良，眷恋，信仰，忠诚。是非善恶，人情冷暖，一切的一切，对艾斯洛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
相比于维持世界内部平衡与稳定的西恩与艾莉娅，守护在世界之外，保护世界之壁的艾斯洛，更像是游离于现实之外的观测者。不悲不喜，总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世间的一切。
守护着世界本身的事实，使他变得过于“傲慢”。
世间一切生灵皆是吾之子嗣，吾会在世界之外守护世界，同时守护汝等。
然，汝等内部纷争与厮杀，与吾何干。
秉承着这样的思想，守护世界，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艾斯洛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狭隘，唯自己，西恩，艾莉娅，三人而已，除此之外的一切，没有意义。
直到，西恩彻底点醒了艾斯洛。
出世与入世，当艾斯洛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意味着，他将要去面对这个世界的真实。
无边无际的纯白世界，这里是由艾斯洛那足以碾碎整个现实世界的破格级精神力所构建的世界。
是位于现实世界主位面与魔源界的缝隙之间，一个除了三人以外任何人都无法抵达的世界。
纯白意味着艾斯洛那毫无瑕疵的纯粹的心灵，也意味着他几乎不存在任何波澜的空白情感。
有朝一日，或许，这个世界会拥有各种各样的色彩，想必那一天也不会太过遥远。
自艾斯洛第一次从世界之外返回后。艾莉娅从西恩借来的魔法书籍中，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进行着魔法的解析，学习，优化，再创造。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成长为一名绝无仅有的魔法理论学家，配合她所拥有的目前暂时保密实际堪称逆天的天赋专长与天赐加成。可以说，她已经真正拥有了和西恩一较高下的能力。
“……”感受着艾莉娅那坐火箭一般的成长速度，西恩有些心惊胆战。好家伙，这妮子该不会过几天就能吊着我打吧？不至于吧，开挂也不带这样的。
好在，西恩的预感没有成真。
在感知中，艾莉娅的【能级】始终处在跟自己非常相近的状态。哪怕超出一些，也并不会超出太多。
就像冥冥中的一股力量，限制了自己和艾莉娅的成长，使得两人的综合实力总是相近或相同。
西恩领养两小艾的三年后，艾斯洛在此期间又返回了几次世界内部，但每次都是几句话的时间便不得不再次离别。
这种情况在三年后某一天彻底改变了，或许是某位不负责任的创世神良心发现，亦或者是某造物主看这种情况感到虐心，也有可能是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介入。
福至心灵，突然间开窍了一般。艾斯洛利用自己足以破坏世界的精神力，在世界缝隙之间创造了一个由意识构成的世界。
在精神世界中，时间流速可以自由调节，最快可以达到10000倍的加速比。外界1秒钟的时间，换算到精神世界便有10000秒，足足有两个多小时，三人因此有了充分的交流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艾斯洛对世界壁的修复速度越来越快，艾斯洛的精神也越发壮大，直到强大到原来一倍有余时，艾斯洛将构建世界的那部分精神力与自己割裂开。
使其真正融入世界形成世界基石——根源法则的一部分。目的是为了艾莉娅和西恩能够在自己不在世界内时也能够进出精神世界。
为此，艾斯洛虚弱了很长一段时间，悄然完成了这一切的艾斯洛甚至将这段记忆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封锁起来，避免西恩和艾莉娅得知后担心自己。
艾斯洛往返世界的频率越来越高，能够留在世界内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精神世界依旧是三人经常交流的地方，而后现实世界也向艾斯洛敞开了大门。
虽然依旧需要有人来照顾，但小艾已经不用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偶尔发生需要“加班”的情况会突然陷入沉睡，其余时候已经跟正常人相差无几。
一日，悄然醒过来后，对外界抱有着强烈好奇的他，独自一人偷偷外出的经历让他结识了被小混混殴打的少女，蜜雪儿。
就在艾斯洛挺身而出，几个小混混刚对艾斯洛口出狂言时，就被从天而降的魔法和剑气扬成了灰。
“非常抱歉。”在艾莉娅和西恩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中，小艾斯洛只能诚恳的表达自己不应该独自外出的歉意。
之后得知那个被艾斯洛救下来少女是福利院的孤儿，没有父母。考虑到艾斯洛那随时随地可能入睡的情况，确实需要一个人时刻跟在身边来照顾。
就留下了蜜雪儿，作为艾斯洛的贴身小女仆，照顾时刻可能“发病”的艾斯洛。
虽然艾莉娅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但在家中西恩和菲洛亚两位大人的许可下，反对完全无效。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十年的时间悄然而过。之后就发生了故事开头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