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灵能者和异害
王泱不动声色，反问道：“贾米尔先生是普通人，何以见得我是灵能者呢？”
罕道：“不敢欺瞒大人，刚才那几个下贱的低等竺人追赶阿蜜尔小姐时，我们贾米尔家族正好有灵能者路过，目睹了您出手。”
王泱笑道：“原来如此，当时屋顶上的确有两个人‘路过’。”
冰火环世界的宜居带就是星球中间的环状区域，各国的领土就像这条环形带子上的横条纹，东西边界线是很规则的直线，南北没有边界，南半球是极昼火域，北半球是永夜冰境。
强国的横条纹宽一些，弱国的横条纹窄一些。
历史上不是没有野心勃勃的大国东征西讨，吞并各国，企图一统整个黄昏宜居带。只是世上没有长盛不衰的帝国，每次帝国衰落之时，各国就纷纷复国，恢复了原来的边界。
渐渐的，各大强国改变扩张策略，以同化东西边界的他国人民为主要手段，逐步扩大国土面积。
小国便结成联盟，抱团抵抗大国的蚕食。没有大战，但是斗争依然激烈，不过手段隐蔽而多样化罢了。
要从唐国到达绿翎国，必须经过两国之间的六个国家，这六国都是小国，结成同盟，时而偏向唐国，时而与绿翎国走进，在左右摇摆之间，艰难的抵挡两大强邻的渗透和蚕食。
有史以来，冰火环世界的国家就是这么划分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分，大家都不知道。
远古的历史已经遗失，各国的考古学家从一些古代遗迹里只找到一些技术先进的古代造物，研究这些造物可以获得一些新技术和发明，但始终没有找到文字记录。
晶苧认为这是因为以当时的太空殖民者拥有的技术，根本不需要用实体文字记录信息。
后世的考古学家用蒸汽时代的落后的思维去臆测星际开拓时代的信息，缘木求鱼，根本没有可能有什么突破。
晶苧根据现有的资料分析，这种边界划分和古代的殖民地划分一样，可能是古代太空移民根据人种和实力瓜分地盘时商定的，之所以以南北横向分地盘，是因为黄昏地带水资源不多，必须从永夜冰域采集冰块作为水资源，从极昼火域采集能源，相辅相成，才能保证一个国家的正常运转。
罕所说的灵能者，就是这个世界的超凡者，图书馆里的公开资料很少，语焉不详，多为道听途说和臆测，可见这个世界的超凡者比较隐秘，不为常人所知。
至于异害事件，图书馆里也没有记载，应该是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
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灵能者并不是自古就有的，而是近代的产物，异害与灵能者几乎同时出现。
罕这么问，是委婉的打听王泱的来历。
王泱想了想，决定不给自己编造身份，如仙神世界一般，让本世界的人随意脑补，道：“不知最近加格达城有没有什么异害事件？”
罕想了想，道：“户级异害时有发生，王国特别事务处和城警就能处理。听说第四蒸汽工厂出了大麻烦，几个北方城市的蒸汽供应已经出现短缺。不过那里是英迪拉家族的地盘，具体是什么级别异害事件，我也不知道。我大哥可能知道一点内幕。”
正在干饭的江芯好奇抬头问道：“贾米尔爷爷，什么是异害事件？”
罕看了王泱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给江芯解释道：“阿蜜尔小姐，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无法用常理解释，也无法用常规手段处理的怪事、异闻、诡谲等等一切超自然事件，统称异常事件。
其中，发生在人类社会中，对人类造成危害的异常事件，就是异害。按照危害的范围，异害分为户级、栋级、院级、街级、区级、城级，据说还有更高级别的异害。
灵能者也有按照可以处理的异害，相应的阶位，比如户级灵能者，就是可以独自或者合作消除户级异害的人，但是最多不能超过三人。
贾米尔家族只是中等家族，只知道这么多了。这些事你奶奶也知道，只是你还小，没告诉你。王大人是纯血灵能者，对异害了如指掌。”
罕一边给江芯解释，一边看了观察王泱，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说。
江芯长这么大，经常听到各种关于神秘的除害师和诡异的都市传说，但是从来没有人明确证实异害和灵能者真实存在。
更加好奇了，问道：“贾米尔爷爷，您刚才说加格达城里经常发生户级异害，为什么报纸上从没有提到过异害的事？”
“呵呵！怎么没提？”
罕取过一张最新的报纸，指着一则新闻道：“你看，这则报道说北城区哈奴曼街441号昨晚发生凶杀案，一家四口被恶徒残忍杀害，城警第十九局正在侦办此案。如果提到城警悬赏征集线索，就表示是普通案件，没有悬赏，就表明是异害事件，由王国特别事务处接手处理。”
江芯吃惊的忘了吞下嘴里的食物，她从小跟着奶奶学习环语和唐语，是一群小伙伴里唯一能读报的人，一直引以为傲。
听了罕的指点，才知道普通人和统治阶层看同样的新闻得到的信息是不一样的！信息不对称和不公平，也是阶层壁垒之一。
罕愿意把这些信息告诉江芯，是因为江芯的身份原本就不一般，看到王泱对江芯很好，不论王泱是处于什么目的，只要江芯搭上唐族纯血灵能者，说不定能恢复纯血者的身份，早早做个顺水人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江芯翻了翻报纸，发现类似的新闻有四则，还是想不通，继续做好奇宝宝，问道：“贾米尔爷爷，这种事天天都有，为什么我长这么大都没听别人说过异害的事？”
罕笑呵呵的道：“加格达城五个城区六百多万人，住在贫民窟里的人更多，每天都有几百人死去，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其中有几个人死于异害，只要城警稍微掩盖一下，谁知道是死于异害？何况特务处的人还会消除一些当事人的记忆。
有些知情的人，也不会乱说，遇到异害，要么请除害事务所的人处理，要么报告特务处，通常都会被迅速处理掉。”
王泱道：“千万人口的城市，别说每天只有几个十几个人死于异害，就是每天死几千人，只要不是发生在你身边，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以前也有和你一样的疑问，为什么在有些地方，诡异横行，天天有人横死，甚至一死就是几十上百人，偏偏就没有造成社会恐慌，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异害。
我一度以为这很不合逻辑。直到有一个三四亿人口的国家发生瘟疫，每天十几万人染疫，成千上万人死去，一年不到，死了一百多万人，新闻界没有任何隐瞒，甚至有些夸大宣传，希望国民遵守防疫措施。即便如此，依然有一大半人不相信瘟疫的存在，认为瘟疫是阴谋和谣言，还聚众抗议，对抗一切防疫措施。
事实摆在眼前，我才不得不信，原来大部分人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亲身经历，很难真的相信发生在无关之人身上的灾祸。”
罕拍案道：“就是这个道理！还是大人看的通透！即便报纸上说真的有异害，人们都以为是无稽之谈，何况官方还极力隐瞒，阿蜜尔小姐你没听说过太正常了！”
江芯小脑袋连点，表示明白了。
王泱问道：“小芯，吃饱了没有？”
江芯摸摸小肚子，看着满桌子的光盘子，不好意思道：“大人，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您都没吃什么东西。”
“吃饱了就好。我其实不用吃东西的。”
王泱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叠绿翎露比，放在桌上。这些货币是晶苧刚才隐形送来的，她随便在城里找到一些藏得很隐蔽的无主货币。
拉起瞪圆眼睛，盯着那一叠露比的江芯站起身，向罕告辞。临走前，还不忘把江芯的那包报纸拧起来。
罕没有说不收钱之类的话，这是侮辱纯血者大人。
他恭敬的送王泱和江芯到餐厅门口，心里十分失望，因为王泱付了十倍的饭钱，这表明王泱不打算欠贾米尔家一点人情。目送一大一小走远，突然，耳边听到王泱的声音：
“贾米尔先生，如果加格达城有处理不了的异害，可以找我。我今天杀了三个竺族的垃圾，如果有人要追究，让他们只管来找我。另外，请告知官方和五个家族，没事不要打扰我！”
罕深深鞠躬。
……
王泱陪着江芯去报亭退还报纸。
一百份报纸，她只卖了三十九份，一份卖价一块露比，她卖一份能赚一分钱，报纸的回收价是五分钱。
所以，今天江芯不但没赚到钱，还要赔给报亭二十二块七分钱。
江芯板着指头算了好几遍，才不情不愿的掏出之前摸尸得来的战利品，赔了钱，剩下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