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7
未免被海姆达尔看见洛曦出现在约顿海姆，她特意变成洛基身边一个守卫，这样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这个严寒之地洛曦是熟悉的，毕竟以前她就跟洛基来过好几次，那时候洛基处心积虑的给他亲生老爹下毒，而他的养父对一切心知肚明，借着他的手完成了后来的一切。
为了不让奥丁起疑心，洛基称王的那天洛曦没有跟着来，所以她没有亲眼见过那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洛基整装待发，看起来不像是开早会，倒像奔赴战场去打一场硬仗。
这样形容倒也恰当，毕竟这里的巨人全都对他心怀不满，只要他稍显软弱，就无法拘束这群恶棍。
早会是在冰宫之外的广场开始，说是广场，其实就是被一座座冰山圈出的一块空地，数不清的巨人在等候着。
洛基在前面缓步而行，洛曦就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站立在广场中的高台之上，洛基就像变了个人，他利用高台的优势居高临下，扬起下巴俯视着其他的冰霜巨人，薄唇翕动，发出了让洛曦有些熟悉的喵喵叫。
“kneel！”
巨人们纷纷单膝下跪，右手握拳贴于左胸，这是阿斯加德标准的行礼姿势。
想想他们最初来约顿海姆冒险时，那些巨人是多凶残，目无法纪啊，想不到过了这几个月，他们学这些礼仪也是有模有样的。
这都归功于洛基的统治，他总是擅长蛊惑人心。
不过冰霜巨人生性残暴，洛基也不能让他们全部顺从。
年迈的巨人凯姆向洛基汇报情况，比如这两天有哪几个巨人打架斗殴，有多少新诞生的巨人后代，其余的几乎就没有了。
毕竟约顿海姆没有深厚的文明底蕴，巨人之间高兴了就打一架，不高兴也打架，现在被约束着不能出去，更是闲的快退化成冰坨坨了，也因此打架斗殴的事屡禁不止。
本来洛基对这些琐事不想多管，爱打架就打好了，死伤多少巨人他是不在乎，但奥丁会怀疑咒语失效，再对他使出别的手段来。
洛基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能躲过的，所以作为约顿海姆之王，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闹事的巨人被带了上来，面对新王洛基他还不服气的很，不肯跟其他人一样对洛基行礼。
甚至还眼神怨毒的手掌幻做冰刃，向洛基砍去，“去死吧，可恶的神域人！”
本来这一下对洛基来说不成问题，他抬手就能化解，可不知为何，他却站着不动，眼看着巨人的冰刃就要到面前，凯姆已经来不及阻拦了，其他的巨人则是难掩兴奋。
在冰刃距离洛基面门还有一点距离时，洛曦及时出手，用长长的剑鞘砸碎了冰刃，这一下等于废了他一只手，那巨人吃痛之下踉跄倒地。
紧跟着，洛基手掌心放出一团火，打在那桀骜的巨人身上，他凝炼的火之力非同小可，才几秒的时间，闹事的巨人就在挣扎和惨叫中化成了一滩水。
即便是在约顿海姆这样极寒气候中，那滩水也在沸腾不止，“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现在约顿海姆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可是他却违反了规矩，”洛基指着地上慢慢冷却温度，结成一滩冰渣的地方，“看看，这就是违反规矩的下场！”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朔朔风声。
洛曦的视线从那死的不明不白的巨人转移到洛基身上，他眼瞳隐藏着的兴奋被洛曦捕捉到，那种发自内心的痛快，解气，还有某种联想产生的不易察觉的……恐惧？
身世带给洛基的阴霾或许会伴随他终生，或许某个时刻他能释怀，可现在，他被自己的心魔纠缠折磨，却还要镇定自若的压住场面，不能流露一丝一毫的怯懦让同族看到。
巨人纷纷散去后，凯姆还跟在洛基身边，看起来这段时间他都帮了洛基不少，也比其他的巨人有头脑一些。
凯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吾王，您何时带领我们去占领其他国度，大家等待了太久，已经感到厌烦。”
洛曦眼皮一跳，竖起耳朵仔细听。
洛基嘴角扬起笑意，“我不是说了，等到奥丁老死，就没有能阻拦我们的人了，你急什么。”
凯姆有些不信洛基真的会有打算，说到底洛基是奥丁的儿子，他真的会对付自己的母国？
而且在劳菲出事以前，不知是不是巧合，他被劳菲支开了，等他知道劳菲亲自去了阿斯加德刺杀奥丁的时候，已经晚了。
凯姆总是怀疑，劳菲被奥丁生擒囚禁，和眼前的新王脱不了干系，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扮好自己的角色。
他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那您总要选几个雌性来繁衍后代吧，后代总是越多越好。”
提到繁衍后代，洛基脸色又不好看起来，而洛曦也忍不住内心腹诽。
真想不到啊，在阿斯加德有奥丁这个长辈催婚，到了约顿海姆，又有个老巨人催生孩子。
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除了耍心眼儿和催婚催生娃，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洛基横了凯姆一眼，“别再跟我提什么繁衍后代！”
“还是说你也想尝尝火之力的滋味？”
好说歹说，总算把凯姆打发走了，洛基回到自己的宫殿，把头盔一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言不发，眼神里那种阴鸷越发浓郁。
洛曦知道，这个王位洛基不会坐太久的，他认为这是奥丁对他的放逐和羞辱，对这些巨人更不会有半分认同，他一定会搞小动作。
恍然间，洛曦就想起了奥丁说的话。
【他太过偏激，太多怨气，不可以放任他疯狂下去，不然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走到他身后，才站定了脚步，他似乎有些讶异，脊背微微抽了一下。
“你还没走？”
洛曦早就习惯了他忽冷忽热的样子，叹气缓缓道，“洛基，无限宝石太神秘了，也许它给你力量的同时也会给你带来危险，所以不要再试图得到它。”
洛基根本不听，“你那么积极的寻找无限宝石，现在又劝我别打它的主意？”
“一开始我也对宝石不了解，但我确实有非找它不可的理由。”
“那是什么？”
“因为我父亲想复活我母亲，他想用灵魂宝石重新给我母亲铸造灵魂，但那代价太大了，所以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去碰什么无限宝石了，那真的很危险。”
洛基眼眸微眯，“就像随时被吸进魔方那样危险？”
“不，”洛曦认真极了，“灵魂宝石很特别，你要得到它就必须亲手献祭心爱的人，用你爱的人灵魂来换取！！”
她拼命解释，他就追问到底，真相到底还是被说了出来。
洛曦会有事瞒着洛基，但她不会撒谎骗他，这点他很清楚。
以心爱之人的灵魂换取灵魂宝石，这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谋杀。
能做到这点的人必定心肠很硬，而且有更宏伟的追求，同时也要有个真正爱的人，否则就算集齐了其他五颗宝石，也拿不到这么特殊的灵魂宝石。
以前奥丁就曾经拥有过空间宝石，或许他也试过集齐六颗，然后发现了获取灵魂宝石的可怕条件，所以他放弃了，把空间宝石留在了地球。
这样的猜想在洛基脑中一闪而过。
洛曦鼓起勇气，又走近了两步，她拉着洛基微凉的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他的手指都僵硬了。
“洛基，别去找什么无限宝石，这种东西一定会有很多人眼红，你想得到它就一定会有风险，别让弗丽嘉和托尔为你担心。”
洛基抽出被温软包裹的手，后退一步，“你太天真了，看看我现在的处境，我回不去了！”
洛曦沉默不语，其实她知道，刚才就算没有她，那个闹事的巨人洛基也能解决，但他故意不出手，就是要让那样危急的局面呈现在洛曦眼前，让她看清楚他这个王每日面对的是什么。
她也知道，阿斯加德的强大光环可以震慑巨人一时，但是巨人始终是满脑子暴力杀戮的生物，没多少理智和耐心。
就像丛林里的豺狼，洛基时不时丢一块肉几根骨头给它们，可以让它们暂时安静，可等现有食物吃光了，它们又会红着眼睛盯上洛基。
今天这个是当面翻脸的，万一有点心机的，趁他睡觉割了他的头，又或者哪天的早会谈的一个不顺，所有巨人一起围攻他……洛曦不敢想象那些画面。
也不敢想象到那时候洛基能指望谁。
从阿斯加德带来的仆人还是两支守卫队？他们对洛基又有多少忠诚？实际的战斗力又能帮洛基多少？
向托尔求救？托尔一定会帮弟弟，可他现在应该在四处打仗，要不就是在地球和女朋友谈恋爱，行踪不定，远水救不了近火。
弗丽嘉王后？她甚至被奥丁勒令不准亲自来探望洛基，只能通过一面魔法镜和小儿子说说话。
奥丁？就是他把洛基发配到这里的，不过大局为重奥丁一定会在洛基压不住巨人的时候帮忙，可奥丁毕竟年迈，靠他不是长久之计。
在洛曦想的心惊胆战时，洛基又说话了。
“如果我有了五颗宝石，不，哪怕只有一个空间宝石，我就不用看这群怪物的脸色了，那时候我才是个真正的王，你也希望看到我有那么一天吧？”
他又在套她的话，试图从她这里打探到空间宝石的蛛丝马迹。
而且洛曦知道，他不会只满足于此，真的得到了无限宝石，他会想尽办法搅混九界的水，他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他要向摆布控制他的奥丁讨个公道。
他会向托尔宣战，在众神面前正式打败托尔，听着托尔和奥丁发自内心的认可他的地位和能力。
在最嚣张得意的时候，他还会霸占阿斯加德的王位，逼着所有的神域人对他下跪，宣誓忠诚。
有人不服的话，他会杀一儆百，就像刚才对待那个冰霜巨人一样。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洛曦没有说出那些猜想，而是问他，“那样你就会开心了吗？”
洛基一哂，“当然了，有强大的力量，我就是实至名归的王，我当然开心。”
洛曦给与他会心一击，“就像你派毁灭者去杀托尔一样开心吗？”
洛基有些猝不及防，他知道洛曦对他很多行为不赞成，也能洞悉他的真实目的。
但对他，洛曦始终是心软的，否则她不会把一只七宝铃铛给他防身，更不会几次三番找借口来看他。
上次因为洛曦受了伤，洛基又被奥丁控制，太多的事横亘在他们之间，关于洛基做过的疯狂事，他们还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过。
洛基以为她会用大道理来循循善诱，没想到她直接就替托尔兴师问罪了。
“这些话是托尔让你问的吗？”
洛曦摇头，“不，托尔开始尝试理解你了，就算你派出毁灭者他也不怪你。”
在洛基开口嘲讽前，她双手包住洛基的一只手掌，如水的眼眸迎向他的视线，“我说这些不是跟你兴师问罪，是希望你诚实些，正视自己的内心。”
“你爱托尔，爱弗丽嘉，你渴望得到奥丁发自内心的认可和倚重，但你只会用混乱和谎言去索取。洛基，谎言只能换来谎言，混乱只能给与你不幸和憎恨，它们都换不来爱！”
【谎言只能换来谎言】
这句话弗丽嘉也曾对洛基说过，他思考良久，还是把它当做了耳旁风。
现在洛曦又这么劝他，这不得不让洛基怀疑，她们是不是商量好的。
他的答案还是一样的，谎言就是他的盔甲，卸去盔甲坦诚相待无异于引颈就戮，他才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洛基湖水般碧绿的眸微微闪烁，犹如严寒中被冻结的湖泊冰面裂开一丝缝隙，其中透出的诡谲的幽芒让你被好奇心唆使，想要靠近瞧个清楚，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溺毙其中。
他抬起双手伸向洛曦，有一刹那洛曦以为他要攫住她的脖颈，然后像猎豹死死咬住猎物的脖子，饱餐一顿。
但他没有，他只是温柔的捧着洛曦的脸，薄唇翕动时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洛，听上去你是要救赎我免于堕落深渊，谢谢你的好意，但你的好心用错地方了。”
洛曦脸颊染上浅浅的红晕，正要开口反驳，忽的那张脸在她眼前放大，她的眼皮被他颤动的睫羽扫的发痒，她的鼻子被他略平的鼻尖扫了扫，只要再靠近一点他们几乎就要吻上了。
这样令人窒息的距离，让洛曦无暇去思考，她的大脑“嗡嗡”直响，所有的事物她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那道极力压抑而低哑蛊惑的嗓音。
“我从来不需要什么救赎，只需要有人与我在地狱里共沉沦！”
“你会是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