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4
密室里，洛基掌心凝聚着翠绿色的能量一点点凝炼着寒冰之匣，作为约顿海姆的新主人，他必须做到彻底掌控这个宝物。
一开始这些巨人都不服气洛基为王，洛基用手段教训了几个刺儿头，又选了个闹的最凶的巨人，把他的头割下，叉在冰宫外的高墙上，震慑住这群乌合之众后，再许给他们一些虚幻的允诺，这群智商比托尔还不如的巨人这才暂时安生了些。
凯姆在密室外面久候着，看到洛基出来低下头说，“吾王，我为你挑选了一些巨人族的雌性。”
提起这个洛基就郁闷，他这个新王刚上任没多久，就被凯姆催着和一些强壮的女巨人繁衍后代，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大块头的巨人永远瞧不上他这个“小个子”的王，这点他心里清楚。
“让她们走，以后也别再安排了。”
凯姆问，“吾王，你现在还年轻，可是你总不能等到老了再考虑这件重要的事，还是你有了更好的繁衍后代的人选？”
洛基没有回凯姆话，他回到自己的寝殿，这是寒冷潮湿的约顿海姆唯一的一间铸造奢华的宫殿。
有壁炉，衣柜，书橱，还有一张宽大柔软的床，和那些霜巨人住的冰窟截然不同，也温暖许多。
洛基把殿门紧紧反锁，这是独属自己的一方天地，他不会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闯进来，特别是那群怪物！
他看向书案上那一堆弗丽嘉准备的礼物，目光却略过它们落在靠魔法维系生机的那盆紫玫瑰，它盛放的娇艳欲滴，香气甜润，蓬勃的生命力在涌动着。
也许是独特的力量加持，它拥有高贵，神秘的魅力，可是洛基却静不下心继续欣赏它。
再接触到托尔，他就联想起阿斯加德，联想起奥丁，联想起让他的大脑几近支离破碎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以为洛曦死了，奥丁让情绪失控的他陷入昏睡。
他做了个噩梦，梦里的他在参加谁的葬礼，大家都缄默着，手上捧着以神力汇聚成发光的小圆球，从高处望去就如万千星辰。
所有人突然让开一条道路，四个勇士抬着那艘放着逝者尸首的灵船，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洛基的胸膛上，让他全身的骨骼都在战栗。
是谁？到底是谁？
洛基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掀开了覆在逝者面部的薄纱。
是洛曦！
她面容安详的躺在灵船里，一动不动，没有呼吸心跳，原本柔软的脸颊失了温度，像约顿海姆的坚冰那样寒气逼人。
幸好梦醒了，洛基胸膛剧烈起伏着，还未从噩梦的阴霾里脱身，奥丁就来了。
他声音颤抖的问，“洛怎么样了？”
“她已经没事了，”奥丁又向他说了另一个堪比噩梦的指令，“现在，你要和我去见劳菲。”
此刻的奥丁比任何时候都更难抗拒。
奥丁之所以要带他去找劳菲，是因为关于约顿海姆还有哪些秘密事项，使用寒冰之匣还可以用到哪些咒语，这些都需要从劳菲嘴里撬出来。
洛基就像个傀儡，任由奥丁牵引着去了囚禁劳菲的宫殿。
劳菲自然对他们没有好脸色，一口一个阿斯加德人都是地狱里的魔鬼，说着最动听的谎言，致使人心甘情愿的在火焰里焚烧。
如果不是自己也一堆麻烦，他一定会回怼劳菲，分明是你太笨了，居然相信诡计之神的话。
当奥丁告诉劳菲那个秘密时，劳菲当然不信，把这当做另一个谎言。
“哦，伟大的众神之父，你们父子如出一辙，都是精明的骗子，现在居然还拿这种拙劣的谎言来寻开心。”
“别说他不可能是我的儿子，就算真是，我也以这样的儿子为耻，他没有一点冰霜巨人该有的样子！”
洛基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不管是哪一边，他都是不受欢迎，不被喜爱的那个，连血缘也无法改变这点。
或许是错觉，他竟然听到奥丁悠长的叹息。
“有一个儿子起码你们一族血脉能延续下去不是吗？你也不想看到巨人一族消亡吧？”
劳菲喉咙里挤出粗糙的喘息，他每说一句都会减弱一些气力，但他还是选择和奥丁说个清楚，“你会放过约顿海姆？”
奥丁正色道，“否则我为什么带这个孩子来？”
狐疑不信任的目光再度落在洛基身上，可事到如今，身为阶下囚的劳菲连博弈的资格都没了。
劳菲一言不发的伸出手去，奥丁明白他的意思，就在封闭着的透明防御墙上开了个仅容一只手通过的洞，洛基一动不动，一点也不配合。
可劳菲动作稳狠准，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窒息的冰凉死死缠着洛基的手腕，才一瞬就夺走了他不多的体温。
看到洛基的真实面貌，劳菲这才相信眼前这个狡猾可恶的小子是自己的后代，他重重的跌回去，地面都因此震荡了一下。
“想不到你的命还挺硬，还当了奥丁的好儿子，哈哈哈……众神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洛基嗤笑，奥丁的好儿子只有托尔一个。
而所有不知情的外人总以为他有多么受奥丁喜欢，多么受奥丁宠爱。
果然奥丁才是最擅于玩弄人心的那个。
好说歹说，劳菲终于肯说出关于约顿海姆所有的事，和如何完美的操纵寒冰之匣，可就在洛基要走之前，他突然暴起，硕大的拳头捶在透明防御墙上，引起电流般的“滋滋”声，他冰蓝色的皮肤被防御墙灼伤，可他毫不在乎，一双血瞳死死的瞪着做出警惕姿势的洛基。
“如果你敢做出任何危害约顿海姆的事，我发誓，你的身躯会四分五裂，你的灵魂会浸在鲜血中，你心爱的人也会在痛苦和恐惧中尖叫！”
劳菲的双眼几乎滴出血来，隐约还有更盛的红光闪烁。
他竟然在用最后一点生命对洛基施以诅｜咒！
洛基无所谓的晃晃脑袋，“你也要多多保重了，毕竟你就要客死他乡了。”
虚伪透顶的安慰直戳心窝，卸去了劳菲全部的强硬和镇定，他眼底的憎恨都快凝成实质把洛基千刀万剐，可他只能无奈的看着洛基离开。
再度来到武器库，看着让自己憎恶的能量来源，洛基面无表情。
能掌控这强有力杀器又如何？他不想面对那群连人样都没有，甚至脑容量也小的可怜的怪物。
“照着劳菲的咒语试一试，你应该不陌生。”奥丁指的是他多次用寒冰之匣凝练寒冰晶体的事。
是啊，他确实不陌生，在他自以为高明的操作着一切时这些都被奥丁看在眼里。
洛基却不想再碰一下寒冰之匣，他的心里陡然生起一丝倦怠。
他是诡计之神，只会带来谎言和混乱，可是偶尔，他也会厌倦谎言，尤其是在他的养父面前，他希望听到实话，而非虚与委蛇。
“您并没有陷入沉睡，只不过是做戏让我以为有机可乘，不是吗？”
冲动的冒险过后，一切都茅塞顿开了，洛基也明了，从一开始奥丁就知道自己偷偷去过约顿海姆，他早就钻进了奥丁设计好的圈套里。
“我的确沉睡过，只不过醒来的时机刚刚好。”
洛基一时分辨不清这是真是假。
他自嘲的笑了，“原来从几百年前，你就知道我的计划了。”
奥丁不置可否，“否则你如何能顺利的进出武器库用寒冰之匣提炼有毒的寒冰给劳菲，阿斯加德有哪些秘密通道我比你还清楚。”
是啊，跟奥丁比起来他还是个手段幼稚的孩子，所有的诡计在众神之父眼里不堪一击。
现在，奥丁的目的几乎要达成了——洛基会被派去约顿海姆，制定新的秩序，管理好那些生性凶残的冰霜巨人，为两国带来长久的和平。
这样既赶走了对托尔不利的他，又以仁慈英明再次博得了九界上下的尊重和敬仰。
洛基冷冷道，“您就这么有信心我会听话？不怕我会带着那些冰霜巨人到处作恶？”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奥丁神情终于有所松懈，他微拢着眉毛劝导洛基，“难道你忘了我说过的，一个英明的君王从不主动挑起战争，等到哪天你真正让别人心悦诚服，你自己也会高兴的。”
“别让我失望，myson。”
在经过那些尔虞我诈之后，奥丁还能像个父亲一样对他说这些，还会称他“myson”。
这本该让他开心的，可是他心里没有半点愉悦。
他讨厌奥丁这种眼神，这种语气，曾几何时，奥丁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对他和托尔说。
【你们两个都是生来为王的，但最后只有一人会成为阿斯加德的王。】
所以他以为自己也有资格去争取，结果他一步步从怀有希望到现在像个小丑一样的笑料百出。
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
“父亲，”洛基突然这么称呼奥丁，“不论我是谁，不论我曾多么任性，长久以来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奉你为唯一的信仰。”
“我已经尽全力了，我可以杀了劳菲，甚至我可以为了你摧毁约顿海姆，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阿斯加德，为了您，难道对您来说我不是优秀的儿子吗？”
面对养子近乎剖心的诉说衷情，奥丁不为所动，或许他有过恻隐，但很快被理性覆盖了。
“no，loki！”
奥丁冰冷机械的下达最后通牒，“你必须去约顿海姆，尽快。”
孤注一掷的剖白被毫不犹豫的扔在冰冷的地板上，洛基湿润的眼眸逐渐冷凝，他的眼角眉梢都带上锋利，似笑非笑。
沉寂良久，洛基才开口说话。
“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那就拜托你行行好，给我个痛快，让我如最初的命运那样，无声无息的死去！”
他的面目逐渐扭曲，因为太过激动有些手舞足蹈，就像舞台上的角色为一出悲剧的谢幕做着最后的挣扎。
对他怨怼绝望的请求，奥丁只是淡漠的俯视着，做出了最后的残酷判决。
奥丁试图用魔法把他记忆里所有负面情绪都清洗掉，包括他和洛曦一千多年亲密无间的时光，都被篡改成平淡，还有些忌惮不喜的感觉。
如果洛基没贴身带着七宝铃铛的话，他就会是奥丁希望的那样——对阿斯加德充满感激，怀念，对托尔不嫉妒，对洛曦敬而远之。
可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手链帮他抗住了，在奥丁的力量和靠着七宝铃铛维持冷静之间，他被夹击的几乎崩溃，足足昏睡两天才缓和过来。
正面和奥丁刚是行不通的，于是洛基顺势伪装成一个安守本分的养子，带着他永不熄灭的恶毒之心来到约顿海姆，这个他真正的故乡。
也许奥丁不相信，但他曾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真的可以杀了劳菲，杀了所有巨人，这个没有温暖的国度本就是绝佳的埋骨地。
从往事中回神，洛基又望向那盆紫玫瑰，想起那个同样冷酷无情，可恨的人。
她是七宝铃铛的主人，当然明白其中玄机，瞧瞧今天她在那几个笨蛋面前做的好戏啊，托尔估计会察觉到不对，回去和奥丁大吵一架吧。
一别四个月零十六天，她一次也没有入他的梦，现在就连托尔那个笨蛋都会假惺惺的问候，她却只会假装问好的同时还用传音入密说些不相干的事。
对啊，他不是以前的他，她也不是以前的洛曦。现在她有了父亲，有了更高的追求，都开始打听无限宝石了。
她说对这盆花怜惜，为什么又要把它孤零零的扔在这里？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施以小小的惩罚了。